“翎,你深夜将一个男人揪起来陪你用早膳,就不怕涅天知道?”看着凤白墨无奈转走,玄承烨忍不住戏谑道。
“你怎么倒戈的这么快?”翎挑眉问道,这玄承烨昨日还将涅天看做十恶不赦的大恶棍,今日说起话来这语气,怎么就好像玩闹了?
“哈……”玄承烨不禁笑出了声,俊朗的眉目一派轻松,“能让大名鼎鼎的凤相吃瘪,我相信,一旦有什么事,吃亏的一定不会是你。”
“吃亏……”翎的笑突然有些惨淡,吃亏,她如今所面临的事,唯一的感觉就是荒唐,吃亏,从何说起?
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再用什么早膳了,本来就是掩人耳目之举,如今凤白墨已经走了,这戏,不演也罢。
叹了口气,毫无雅致可言的将筷子扔在桌上,靠着椅背,望着门外树荫青翠,眼中逐渐朦胧。
她可以带着记忆活两世,本就已经是件荒唐的事。而她曾经也面临过她以为这世间最荒唐的事,然而,昨夜所见才发现,最荒唐的事,似乎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是个无神论者,杀的人多了,自然不相信报应,自然无惧于鬼神,却不想,鬼神之说竟然在她身上上演,而她,居然被迫扮演一个弱势且悲剧的角色。
当她点燃烛火,发现族庙的墙上描绘着一幅巨大无比的壁画,族庙多供奉祖先遗像,也没什么意外,只是那幅画,让起先不明就里的她,仍旧看得心惊。
遗像大都是正襟危坐,而那壁画则不同,一个眉眼刻画英明神武的男子,手持强弓,背负羽箭,身披五彩战甲,犹如神祗一般威武有加。
若说出于对先人的崇敬,绘画大都会有些夸张也能理解,祖先天人之姿,有着降龙伏虎的本领,这些都没什么奇怪。
然而,让翎感觉到没有由来心惊的,却不仅仅是匍匐在那男子脚下萎顿的一虎一龙,其一手扼着一只朱红飞鸟的颈子,那只飞鸟羽翼尽折,尽显凄美之态。
男子脚下还踏有一只乌龟,龟壳尽碎。
那一龙一虎,就如同那飞鸟,凄厉挣扎,不似困兽,而似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的末路绝望。
与其说是英明神武的战神,不如说,那男子更像一个猎人,他所猎之物,并非寻常野兽,更像是弑尽天下尊贵,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