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王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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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残存记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房外,望着东方微露的那片鱼肚白,她知道也许此刻就是她脱身离开的最佳时机。

转身离开的脚步,却因为房里他甜甜的睡脸而再次停留。那一张她永生都无法忘记的脸,虽然救她于危难之中,但也让她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最终,她还是毅然走出这个房间,迎着东方的那一缕亮色,消失在红墙金瓦耸立的高楼亭阁间。

早上,春天的早上。

金黄色的阳光穿破云层,照上窗户。风吹过窗户,流动着自远山带来的清新芬芳。

早上永远是可爱的,永远充满了希望。但你也用不着咒诅夜的黑暗,若没有黑暗的丑陋,又怎能显得出光明的可爱?

春天。金黄色的阳光穿破云层,照上枝头。风吹过柔枝,枝头上已抽出了几芽新绿。融化的积雪中,已流动着春天的清新芬芳。

春天永远是可爱的,永远充满了希望。但你也用不着咒诅冬的严酷,若没有严酷的寒冷,又怎能显得出春天的温暖?

“默心,这一大清早的,你去哪里啦?”一声清脆的问话,却让刚拖着疲惫身体回来的她,一身的冷汗。

“我……刚去如厕回来。”她伸手指指身后不远处的厕所。

“你没事吧,脸上怎么这么难看?”问话之人疼惜的抚过她的脸,“脸怎么这么冷?”

“香翠姐姐,默心可能受了点风寒,能帮我跟小姐告假吗?”她牵牵嘴角,一丝沉沉的苦笑,“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扶你进去吧。”香翠一把搀过默心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看来,你病得不轻,身体都抖得这么厉害。”

“香翠姐姐,你还是快去侍候小姐吧。”默心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给香翠,“不然,小姐又该责怪我们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香翠还是十分不放心的关切。

“放心吧,没事,我行的。”她是多么希望此刻就只剩了自己一个。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而疲惫不堪的脸,这么苦涩而无奈的神情,显得那么陌生。

曾几何时,她开始对自己感到无可奈何了,是从昨晚才开始的吗?

睁开双眼,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瞬时侵袭全身,他知道自己又是宿酒过度了。

缓缓起身,坐上床沿,却在低眼的刹那被手指边那片已变得暗沉的血色所彻底打醒,修长的手指困惑的划过那片已呈暗沉的落红,他的双眼不禁开始迷离。

“难道,她……真的来过?”脑海里那一点点残存记忆零星得让他甚至想不起昨晚的那张俏脸,只是记得似曾相识的那个她,十年前那张在乌黑浓密的发丝衬托下显得楚楚动人的苍白小脸,透着忧郁的水汪汪大眼睛,一如昨夜怀中之人那对恐慌而惊吓的眼眸。

“昨天晚上,不……是我在……做梦吗?”他在呢喃地问着自己,却在环顾四周后,才知道已没有答案可寻。

突然,床榻底下一角,一块裸露在外的黑色布片吸引了他注意的目光。低身将它拣拾在手,才发现竟是一件被撕得破碎不堪的夜行衣,他似乎还能闻到它上面散发的阵阵体香,犹如他的杯中酒店般,那样甘醇,那样浓烈,浓烈得让他不忍打破这种被思念的记忆紧紧包围的心痛和恋想。

猛然间,他发疯一样的冲到房外,望着房外院落中苍翠的花草树木,脑海中努力搜索的残存的记忆碎片,却始终还是没有想起曾经清晰的那张俏脸。

“来人。”

“卑职在,王爷有何吩咐?”院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恭身而立。

“昨天晚上,有……有谁来过这里?”他努力着。

“昨晚?”侍卫聚神搜忆着,“昨晚太子东宫曾经遭遇刺客,您这里,好象没人来过,只有李平带人来查找过刺客的踪迹。”

“真……真的没人来过吗?”他有些意外,却又似在意料中的表情,只是有些怔愣的。

“卑职等守了一夜,没看到过其他任何人进出。”

“难道,真的是仙子下凡吗?”他呢喃自语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连皇城侍卫都没发现她留下的踪迹?”

“王爷,您……”侍卫奇怪异常的眼神看着他。

“对了,你说昨晚皇兄那里有刺客?”他恍然回神的表情,“那皇兄怎么样,有出什么意外吗?”

“太子无恙,但刺客却逃得无影无踪。”

“刺客逃了?”他又是诧异万分的表情,“竟然让他逃出守卫森严的皇宫了吗?”

“好象是的。”

“那……没其他事了。”轻轻挥一挥手,眼前便又只剩了他清静一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站在床前,他的眼睛已经离不了床榻上深深浸入被褥之中的那抹暗沉的落红,心,竟也渐渐开始疼痛起来。

原来,他还是会感到心疼,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的心已经遗失在了那个雪天,十年前与她相遇的那个雪天,可谁曾想,十年后的今天,他竟然又感受到了这种刺痛,如针刺般轻而长久的刺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他低低地轻问着,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苍天,“就象十年前的她一样,一定都要离开我吗?”

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

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王爷,您起啦。”从门外,闪进一个清秀的宫女,轻轻来到他身前,看着一脸愕然的他,“灵儿给王爷请安了。”

他的手指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在那片落红上来回婆娑着。

“王爷,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她极在试探的呼唤着了已全然走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