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公主好雅兴啊!”子昭进入亭子后,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只是睡不着,打扰了太子殿下休息,还请见谅!”
“其实,我是来向公主道谢的!”
不必言明,好儿自然知道所谓的‘谢’是指何事。
“太子殿下严重了,我也是为越国,为天下着想。”好儿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越仲书房里的那个害羞的女孩儿。
“在公主的琴音中,我似乎听到了不安和担忧,不知所为何来?不知,我能否为公主分忧解劳?”子昭的言语谦和,却能从中听出情意。
聪慧如她,怎会不知!
“劝父亲出兵,看似为国为民。我承认,我有私心。就为了我的私心,我亲手将我越族无数儿郎送上血腥的战场,也送上了黄泉……”
好儿看着远处夜空中的星斗,一片茫然,不知会有多少族里的人会成为天上孤冷的星斗……
“子昭,会尽力保他们安全回来。”
这是他的承诺,他对她的承诺!
一时无语,二人凝望。
良久,“好儿,明早我就会回都城……如能从战场平安归来,我会再来看你,你可应允?”
好儿抬头,望见一双真诚的眼……
眼睑微垂,洒下一片阴影……
如此尊贵的人,可以说权倾天下,竟然在自己面前放低身段,只怕他的身份委屈了她,她怎会不知,怎么会不懂,这样的一个男子,怎会不动情!
片刻后,从新抬头,眼中坚定无比。
好儿轻轻点头。
于是,就此定下了一世情缘,旷世之恋……
清晨,他离开。
她没有送。
只因不想惹一身忧伤。
好儿依旧像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府里从上到下,从侯爷道奴仆每个人都知道公主这几天有点不一样,偶尔会偷偷地笑,眼光会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那是都城的方向。
一日,好儿刚刚练功结束,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
秋风瑟瑟,那是另一个地方传来的相思。
相似是不能相见时的唯一幸福。
正想着,一个仆人进来禀告,说门口有人求见公主,并递上一块腰牌。
好儿接过一看,原来是上次去都城的路上给雍辛的那块腰牌。
阳光般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拿着腰牌,转身跑向父亲所在的书房。
“父亲大人,好儿跟您提过的那人来了!”
越仲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哦?是那个叫雍辛的男人吗?看来,还真是个守信的人!”
“我就说他回来,您还不信,这回怎么样?您愿赌服输!可别忘了,您答应过我的,他要是能如约前来,就要按我说的意思办!”
越仲瞪了女儿一眼,佯装不悦地说道,“哼!老夫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还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让我的女儿费这么大的心思!”
说完。随即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啊,让那个叫雍辛的人来见我。”
不一会儿,书房里出现了一个冷俊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长发随意地拢在脑后。
男子面无表情,一张冰山脸仿佛千年不变。
站定后,雍辛向好儿施礼道:“雍辛拜见公主殿下。”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
“公子不必多礼。”对雍辛好儿也不介意,她欣赏的就是他这点。
越仲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说道,“竟敢对本侯这么无理!”
还没有人敢无视他越仲存在的,这小子胆量还真是不小,心里道有了几分佩服。
雍辛直视越仲,没有丝毫的畏惧,“在下前来是履行约定,但也只为公主殿下一人效命,并不包括侯爷。”
越仲听候,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好狂妄,好冷静的一个人,但又很有趣。
相信,他若能待在好儿身边,应该能保护她的安全。
一进门,越仲就看了出来,这个雍辛是个身怀绝顶武功的人。
“父亲大人,那我带雍辛下去安排了。”
“恩,去吧。”
“雍辛公子,跟我来吧。”好儿的语气非常客气,一点都不像是对手下说的话,倒像是对客人的言语。
一边走,好儿一边说着,“雍辛公子,我父亲已经答应,准你们全村人迁往越国。越国的西南部土质还好,适合耕种,也可以放牧,并且那里安定,村里的人可以在那里安居,不过,一下子全迁过来有些困难,可以分成三批,我会派人帮你们建房,并送去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会保证他们的温饱。”
雍辛吃了一惊,自己从没提起过村里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更没想到的是,眼前年轻的女子会如此深谋远虑,既可以断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又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有二心。
雍辛确定,眼前的女子绝不简单!
好儿回头,说道,“怎么了?雍辛公子如果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
“没有。多谢公主。”
两人到前厅后,好儿将管家和所有的人全都集合在大厅里,郑重地向所有人说道,“今天,本公主有件事情要宣布,我身边的这位公子叫雍辛,以后就住在府里。你们对他必须以礼相待,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悦耳的声音里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让雍辛那样的人都肃然起敬。
所有的人都偷偷地瞄着好儿身边的男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时,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管家,麻烦你为雍辛公子安排一处单独的院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换新的,并派婢女随时伺候!”
旁边的管家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好了,都下去吧。”
众人离开后,好儿问道,“不知公主可否还满意?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