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聊斋妖剑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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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火劫

“在家主弥留之际,曾留下几句谶言,其中第一句乃是三重火劫燃祖庭,所以在下才选择迁移了所有族人,以免遭受火灾之苦。”

绕了那么久终于到了重点,越离人对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新晋辉夜家主简直无语,不过倒是这预言有点意思,难道这个世界还有那种掐指一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人物?不得不说,这消息让越离人不由得有些愣神:“这么说来,会不会有那种能掐指一算,算出我是穿越者的大能?”

不过这谶言也实在太过模糊,只是说了老宅会着火,至于说三重这个量词也不知是虚指还是实指,毕竟整个东亚文化圈都有用三和九表示数量很多的描写手法,当中最著名的就是李白所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一句了。

不过,越离人好像从辉夜泰成的话里,还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泰成君,只有第一句么?只靠这句话可保不住这祖屋!”

“啊!实在抱歉,是在下的疏忽!”

不知道是道歉的习俗已经深入骨髓,还是低声下气已经成了习惯,在听了越离人的询问之后辉夜泰成先是一愣,随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声抱歉。只不过,本就是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他这么一弯腰衣服全都趿拉下来,看来这身仓促换上的衣服对他来说是有些不合身了。甚至于从他对自己名字的不熟悉来看,或许,这个仓促顶缸的家主就连完整的名字都不曾有过,只是因为当上家主才有了获得名字的资格?

当然,习惯这个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掉,或许以后习惯了地位的变化的辉夜泰成会改变自己,但是现在习惯了服从的他已经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了一个从属的地位,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先家主留下的全文是:三重火劫燃祖庭,魑魅魍魉定根生,因果不昧后者还,至于最后一句,家主还未讲完就西归了。”

这谶言字面上的意思倒是浅显,估计是知道辉夜泰成文化水平所以讲得简明易懂,内容无非是说老宅会有火灾,是因为根底上已经有污秽寄生,都是前人造的因果,结果却需要后人来还债。

只是按照一般七言绝句的格式,最后一句应当是点睛之笔,而如果越离人所料不错,这谶言的最后一句应当是灾劫的解法,只不过现在这最后一句没有了,辉夜泰成也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这倒是成全了我,不然手里有着解法的辉夜泰成,未必会对我这么毕恭毕敬!”

心底突然出现这个想法,越离人隐隐有些窃喜,这辉夜泰成有求于人,自然低声下气,自古皆是如此。

不过看辉夜泰成的样子,估计是以为一句话是一个劫,压根没想到这三句话指的是同一件事,也就更别说自己摸索出解决的方法了。

“魑魅魍魉定根生···看来这火劫不是天灾而是人为,不知辉夜君家中祠堂所在何处,或许吾等可前去一观!”

定根生当然不会只是说问题出在祠堂,也有可能是祖坟之类的地方,甚至于这个“定根”还有可能只是一个形容词,说这些魑魅魍魉像长在辉夜家的根上一样。不过既然有了火灾这个先决条件,那么就只会是在屋子里了,这扶桑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只要着火就是一烧一大片。

另一方面,听到越离人的话辉夜泰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并不是真的蠢,只是不习惯自己摸寻方向而已:“越君言之有理,这件事事在燃眉,在下就冒犯了!”

双手捧起越离人剑鞘,这辉夜家主当即起身向着祠堂走去,吱呀作响的木屐匆匆跨过一道道门槛,在色彩深沉的实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这一声声声响在空荡荡的辉夜祖宅里回荡,却又很快湮灭无息,只有偶尔能遇到的几个风烛残年的老仆在遇到辉夜泰成的时候发出的行礼声,给这里增添一丝的人气。只是,这些仆人身上褴褛的衣服和木然的神色,都似乎隐隐应和着辉夜前家主那一句谶语。

不知辉夜家流传了多少年的祖宅,每一间房的新旧程度各不相同,在这片土地下也不知埋葬了多少白骨,这每一间房屋也不知浸透了多少血泪。

“这么暮气沉沉!这些年久的木质几乎从内部发散着一股阴冷的寒意,虽然按道理现在是一年最寒冷的冬天,但···”

充斥在这老宅里的,不仅仅是冬天的冷,还有一股森森鬼气,只是看情况这只鬼徘徊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算得上是地头蛇,初来乍到的越离人可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到。

只是照这种环境来看,说不定一把火烧光光反而干净。

这边越离人在查探周围的情况,旁边带着越离人的辉夜泰成已经停了下来,半斜的太阳从西边的屋檐下照射到他的脸上,照的辉夜泰成的半边脸都成了苍白的颜色,而那另外半边则是依旧浸在那阴影里,构成一个半黑半白的诡异面相。

“这么巧的西晒?貌似不是什么好兆头!”

即便以越离人浅薄的风水知识,也得到了那一抹预警,看来这祖祠的方向是来对了,之后要看的,就是谁的能耐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