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先锋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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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警讯传

“大爷爷,您……”武泰帝眼睁睁的看着空间慢慢愈合,猖狂的笑声由近及远,终是少年天子,两年九五尊位虽说练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迥异于常人的云清风淡,毕竟心性依旧,自己都差一点要被这胆大妄为的刺客刺杀而死了!

老书生缓缓摇了摇头,抬头微微瞟了一眼全场的人,对着武泰帝说道,“皇上,非是我不尽力,他是时空之子,他说的是对的,掌握了时空精要的武者,最为擅长出其不意地刺杀和逃命,我虽然功力高他数筹,换一个随便别的同功力的武者,我都能轻易擒下,可是他,我并不能保证十全可能拿下!”

“大爷爷您都拿不下,那如果他再来一次刺杀呢?非是砺儿惜命……”

“你不惜命,谁惜命?”老书生转身过来,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哪怕初冬时节,还未曾降雪,武泰帝也被瞪得冷汗直冒,这种绝对力量上的压制,他知道大爷爷不是刻意的,可神眷武者内力真气已经成云,散至四肢百骸,任何身躯的直接末梢唯一动作,便饱含天地蕴则!

“你是蜀汉中兴希望,你父亲那个小混蛋,在老夫当年闭关冲击九十五级的时候,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继位,念在他还生了你这个有点出息的儿子,我没有剖他的棺材,戮的尸首,也是顾全蜀汉皇室的面子!”

武泰帝是真的大吃一惊了!他知道这位大爷爷不待见自己父皇,却原来不知道居然是如此厌怒!

“可你不一样,你是先皇兄逝前所倾注最大心血的第三代,也是最为器重的皇孙,蜀汉经历八十余年的休养生息,再被你父亲折腾几年,本身就需要你这样的英明之主,况且皇室血脉凋零,你的重要性永远在第一位,所有人可以牺牲,甚至我都可以在最危急关头替你挡刀。你不惜命,还有谁应该惜命呢?”老人目光深邃,沉得像一泓不见底的深泉。

…………

蜀汉迎接使节的大典,最终闹得还是有点不像样,这样的场合下面一国之君险些被刺,蜀汉的颜面几乎荡然不存,好在在场的使节团们的高手们也普遍没有动弹的能力,神眷武者本来就罕见,同时精通时空精义的武者简直是寥若晨星,换个场景,魏吴两国的君主在面对这般的刺杀,不一定能够做到比蜀汉更好的反应了。总之,蜀汉确实丢了颜面,但也没有一朝丧尽,尤其最后关头出现的一人之力,挥手覆掌之间消弭了刺杀之祸的老年书生——重新出现在了世间高手的眼帘中,毕竟定海神针如果总见不得光的话,难免有人心怀叵测。

魏国的使节入住了左礼宾院,吴国使节则入住了右礼宾院。没有通过考核,自然无法直接进入潜武殿,同样甚至连太学也是拒之门外的。好在这个规矩大家都懂,并没有因此闹得不欢而散,但是入住礼宾院的时候倒是因为右尊左卑的事情,两个使节团隐隐有了点火气,张鞘能说会道,一方面极度好奇同行的张琦,一方面又对丁舟一班人极端不屑,冷嘲热讽便上去了。丁舟韩贤也不是省油灯,两厢里便闹了起来,蜀汉礼部的官员也不便插手,最后还是张琦喝止了双方。

是日夜,月朗星稀,万空无云,冬日秋梢空荡荡的枝头串起来一溜儿冰凌,于是往往不堪重负,轻轻响起“咔咔”的断枝声。

隐没在林丛中,一摸粉红的衣袂

“平哥哥,你没事吧,白天真是吓到我了。”

“殿下安心,我没事的。”黑衣——原本匿在暗夜中几乎便是完全融进去的色彩,不过林丛稀疏的老绿色,和木色,则衬显了出来。

“不要老是叫我殿下,我早就和你讲过了。”

“好吧,公主你看今天月亮好亮……”

“不要老是一副没话找话的样子。”

“……”赵平有点无奈,眼前这个少女优雅温柔,却也兼具聪慧,少时便曾有过目不忘,举一反十般的天赋,不过终是女儿身的限制,在太学中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如飞蛾一般的青年俊彦。

她是如此优秀。

月光流淌,清冽银白的光彩淌过她远山般的黛眉,划过那精致细挺的琼鼻,越过那泛着水色,薄薄抿住的艳红双唇……六年了,深深镌刻在最最深处的记忆,没有哪怕一丝的模糊,没有哪怕一丝的涣散,六年时光飞逝,昔年青稚,如今美艳,可是在他心底最深处,只是一副魂牵梦萦的画儿……

“平哥哥!”少女还经受不住这么放肆的凝视,少年的目光带着一点侵略性,却偏偏又纯正十足,她贵为公主,见过的同龄男子数不胜计,一类人总喜欢掩藏着内心的想法,不敢与她对视,何况贵为公主,直睹天颜,真不怕触怒了那一位?另一类有着同等身份,或是当朝重臣之子,或是外邦王公贵胄,凝视她的目光就显得更加赤裸裸的了,聪敏的少女自然懂得这些目光背后的意味。唯独这个少年,这是一对怎样的眸子呀,清澈得比雪山之巅的最最甘冽的山泉还要明透,没有一丝一毫的淫邪,没有一丝一毫的侵略,单纯地透露出一种情感——思念。原来,他是如此思念自己。所以她腆着微微红起的羞颜,努力迎接着他的直视。少男少女,同时从心尖尖上,慢慢地弥漫出一种类似幸福的味道,甜腻得爱情,不知不觉中,便浓的好像化都化不开了。

“咳咳,今天场上那两位神眷武者是谁呀?”赵平眼瞧着不对,再这么下去,这晚上两人的私会就要变成大眼瞪小眼了。要知道虽然他武功高强,也是惊心动魄地甩了四五拨大内侍卫,才能偷偷地钻到筠阁——这不得不让一身好轻功的赵平有些埋怨后主,要不是他老人家大肆兴建宫阁,弄得锦官皇城原本稀稀拉拉的十来座宫殿变得现在鳞次栉比,凰公主的筠阁找起来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

“那是孟叔叔和大爷爷呀。孟叔叔是孟旭的二叔,极光阁排十一位的供奉,而大爷爷则是大供奉,可以说是我们蜀汉最强的强者哦。”少女竖起可爱的手指头,说着自己家那些隐藏着的巅峰力量,有种如数家珍的味道——不过本身就是他们家的珍宝。

“极光阁?”

“对呀,极光阁也是皇兄即位以后才知道的存在,这个地方说白了也不能叫做一个地方,你找遍整个锦官城,甚至整个蜀汉,都不可能找得到,更严格地来说,它更像一个组织,当然它有自己的宫殿,其实是存在于异空间,被大爷爷在多年之间硬生生一扇子切割开来的,超越大陆的一个小空间中,据说当年光光清剿那一片小空间中层出不穷的空间原住民,时空异兽,就死伤了很多很多高级武者,而极光阁大供奉大爷爷也在那一场战役中重伤。”

赵平真是第一回听到如此秘闻,不由大吃一惊,“大爷爷——好吧,大供奉如此战力都会被重伤,时空异兽的战力究竟要强到什么地步?”

“普遍是玄黄武者级别,高等级时空异兽大部分相当于地级武者,而最强的勍兽堪比神眷武者,却偏偏拥有兽类强横的肉魄以及同等人类的智慧,异空间的七大勍兽甚至合力杀死了当时极光阁草创初期的一位神眷武者,最后极光阁剩余十九位供奉一齐出手,才搞定了这些强横无比的存在,即使如此,大爷爷当时也身负重伤了。”

“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嗯,不过这些时空异兽也是天地生养的异种,和我们大陆的神兽类似,虽然实力强悍至极,却数量稀少,整个种群也都被困在独立于大陆的异种空间。”

“唉,也是,问题在于不管人类还是什么神兽,异兽,为了种群繁衍,都难免有意识无意识的侵略成性,纵观史书,这本来就是难免的。我是一个军人,都说军人希冀以战功彪炳来炫耀自己的伟绩,可是每一回在沙场上看着无数条生命一点点地消逝,我都有种极端厌烦的感觉,边关将士数十万,我手下的那些老行伍,其实也非常厌倦,我们的国家想要更大的地盘,想要繁衍出更多可以生存的蜀人,这些其实我们心中都懂,可是你却不知道的是最最渴望和平,厌恶争端的反而是我们这群人,我们比任何人都希冀和平,盼望干戈止歇。”

少年的目光,清澈中透露出悲悯,剑戟般分明的双眉,微微蹙起。少女透过少年的眼帘,仿佛看到了战场的金戈铁马,看到了杀戮和无情……

“平哥哥!”少女在面对少年的时候,总是容易心弦松动,尤其眼前自己本来就暗暗倾心,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柔弱,别人是怎样都无法看得到的。在月光下面,迥异于一般少年的飞扬跳脱,他更多了一份百战军人的铁血,让人深深地着迷。

“你看你扯哪里去了?”少女不得不打断少年的沉湎。

“见笑了。那极光阁究竟是归属在哪里的呢?”

“极光阁其实严格地说,哪里都不归属,它超然在世俗皇权之上,隐然翼护着整个蜀汉,蜀汉朝堂的存亡断续由它来守护,可是一般情况下,它并不会对政事方面有任何插足,大爷爷是经寒帝的亲弟弟,据说当初,蜀汉皇室中那一代就这两位天赋异禀,资质卓绝,前皇帝志大才疏,被吴国大军兵临城下,那一年是经寒帝登位的时候,也是大爷爷进入极光阁的时候。一位走在台前,中兴蜀汉,一位隐在幕后,护佑三朝。”

“怪不得,原来大爷爷是如此人物啊,还有极光阁之后究竟受谁节制呐?”

“唉,平哥哥,你问什么我答你什么,这些可都是蜀汉皇室的秘密哦。”

“公主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赵家的忠心吗?”

眼看着又要扯到赵家这根敏感的高压线上,少女清楚七年之前的那场至今依旧未被昭雪的冤案对于眼前的少年,有着多么噬心般的痛苦。

“抱歉!”

“没事,有些事情毕竟过去很久了,时间会掩盖很多很多的伤痛,可是我总有一种茫茫中未知的预感,一场远远超乎我们想象的浩劫,可能就要来临了,这场浩劫也许比经寒帝初年蜀汉存亡断续之时还要严重得多。”

“你也这么想?”凰公主有点惊讶,“有一次和皇兄对酌,皇兄难得兴致起来,随后半醉半昏之间,就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他的想法,他也是有种冥冥的预感,总觉得有块随时就在头顶的乌云,仿佛顷刻间就能压下来似的。”

“看来,预感是不会错了。正是清楚这样心惊肉跳的感觉,所以我需要更加直观地清楚我们蜀汉的力量,蜀汉是我的家,我的国,皇上是我的君,是我的兄!”

“你把我当兄长,就半夜私会我的亲妹子!赵平你该当何罪!”一声暴雷般的轻吼在赵平耳边炸响,全身心和心目中的女孩,刚有点四目相对,郎情妾意的时候,赵平一身紧绷的状态几乎完全松懈了下来,依照赵平自个儿的理解,筠阁周围有高手那是肯定的,不过既然公主和自己偷偷私会,那么玲珑心思一般的少女,自然而然便早就将一众高手打发走了,这时候突如其来的吼声,真心是把赵平吓得不轻!

好在赵平总算是反应极快,急转身时,便瞧见一个黑黄袍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过来。

定睛一看,正是武泰帝刘砺。

赵平这颗心呐,直接就像掉在冰窖里面,这时候连跑的想法都没有了——被未来的大舅哥就这么直不楞登地撞见了……

黑着一张脸,刘砺直直地瞪着赵平,赵平就觉得背后一阵阵寒毛倒竖,可奇怪的是,刘砺并没有转眼去看凰公主,一颗芳心原本也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凰公主简直觉得此刻好像自己整个人都透明了!

“太学都因为你要被闹得鸡飞狗跳了,你倒好,悠哉游哉的啊?”继续无视凰公主中……

“太学宿舍……不是点卯过了吗?”

“你又不住宿舍,那么点卯关你什么事?”依然无视凰公主中……

赵平额上的汗珠开始一滴滴渗出来,“那……那怎么会在这个点太学因为我鸡飞狗跳?”赵平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因为朕要找你!”还是无视凰公主中……

“出事了,兄弟,朕需要你的帮助!”刚刚装的一个黑脸的刘砺,转眼间就抹掉了那层锅灰,神色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凝重。

赵平抹掉额上冷汗,狐疑道,“多严重?”

“事关蜀汉存亡!甚至……这个大陆存亡!”

赵平只觉得刚刚抹掉的冷汗又一股子地冒了出来……

武泰二年初冬,十一月初一,夜。

南中怒江军军报终于在遍地蛮族骑兵的封锁下,送抵锦官宫城,正准备就寝的武泰帝瞿然而惊,急宣军部尚书马笑进宫。襄武殿侧殿,军部一干参谋惶急惶恐地赶到的时候,正担心仪容不整呢,这抬头一看,已经赶到的皇帝陛下和军部尚书两个人就是穿着睡衣围着地图不断争论着。两位大佬一向都是注重仪表的,现在这模样把一干小弟们看的简直呆滞了。

“皇上,此事全不像蛮族一向的作风,我们这次面临的对手,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

老尚书忧心忡忡,瞥了一眼堂下的一滩血迹。

“朕知道,怒江军派出精锐斥候十五人,突出层层重围抵达锦官的居然仅仅一人,甚至连救治都等不到,交出军报当即身亡,我南中第一精锐,关忠厉那边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困窘,居然到了如此危急!朕,真的难以想象!”

“定乱,你认为呢?”武泰帝转首对着就靠在帷幕里面的一人,因为衣色……额,偏深,和帷幔几乎同色,所以下面一群什么郎中,参谋,主薄全都没看出来。

赵平有些尴尬地拽了拽一身夜行衣,有种当场被抓包的羞耻感。

“南蛮习性阵风侵略,如浪退散,不管得不得手,均是一击即退。纵观此次蛮族大规模行动的几个疑点。一,蛮族向来各行其是,容易分化,而今蛮族出动几乎便是各大小部落一并行动,尤其以金角,巨神,巨兽三大部落,这三大部落究其历史原为一体,自当初先武乡侯诸葛亮定南中诸部,孟氏一族便是南中领袖,近千年之前,孟氏断后,余留五女及其婿大打出手,三女势大,两女落败身死,便衍生成如今三部,其后八百年纷争,三部落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在三大部落争斗间隙,很多小部落同样脱离三大部落依附,纷纷独立,近百年来南中其实是乱粥一锅,自然,这也有我们军部白虎司一手推波助澜的效果。南中愚昧,世人皆知,偏又勇力绝伦,更兼备数十代秘传御兽之法,藤甲之法!分化之策,实属上策,然而不知不自觉中突然的一股核心,完全扭结了南中散乱的诸股势力。愚下自认为,我蜀汉无此能力,东吴无此能力,唯一有此能力和实力的北魏,偏偏又没有这个必要。二,我刚翻看了一下信使的伤口,信使浑身上下浸染在血泊之中,腿部伤口是典型的金角部落大狼牙的兵器所伤,肩部的箭创——信使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还能明显看得出来这是巨兽部落特有的毒箭,而肋下的枪伤——南中三大部落唯独巨神部落的藤甲士用的重型步兵枪才会造成连破健壮士卒整个右侧所有肋骨的可能……南中三大部落明显不是貌合神离,而是整体协作,甚至谈得上亲密无间!这个情况对于我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三,信使最后一处重创是后心的剑伤,或者我们姑且说是剑伤吧,此创极其狭窄,几乎是一般剑创的宽度的三分之一,就像匕首一般,可是创伤口极深,直透心脏外膜,若不是这位信使本身具有洪武者的实力,再加上他身怀奇宝,那么中剑当时必定就死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支持许久,所以,他能入锦官,入宫城,已然是最后一口气了。而剑伤受伤之时,仅仅七个时辰!还不到一天!南蛮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恐怖的刺客杀手,居然敢深入我蜀汉境内,罔视我蜀汉南陲十万甲士和无数武脉高手!对方猖獗如斯的背景,必定是远超我们想象的实力。所以陛下,草民以为,务必务必,全国上下警戒,我甚至认为应该极速派出使臣入东吴,希冀东吴边境也同样做好准备!”

堂下的军部一众参谋郎中们有些脸上挂不住,他们是整个蜀汉对于兵事最为有官方见解的一群人,却偏偏被一个不是军部的人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所以堂下一众,怎么就觉得皇上随意投下来的目光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于是马笑的副手,匆匆而来的右侍郎忍不住反驳道:“足下之言,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吧?”

赵平其实没有心思和这位看上去就有点德高望重的老侍郎当堂就辩论开来,在边关多年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分析出上面三点的细节,而高速运转的大脑,越来越精细地分析下去,结合墙上悬挂着的大幅精密军事地图,赵平隐隐约约地这些细枝末节组建成了一个非常血腥的阴谋!

“定乱,如果朕直接令无当军南进,耀武军从汉中南下,你觉得如何?”刘砺心中清楚二弟的眼光,他能够直言其中的凶险,自然南中的局势已经到了一种超乎他能理解的地步。

“如能依此,则是甚好!”作为南疆二线兵团的无当军足有八万之众,兵精粮足,虽说多年隐在蜀中,不与边疆战事接触,但亦曾常年换防,并且协助过怒江军的军事行动。蛇矛旗下的黑甲兵士,拥有着不输于任何一个一线军团的强劲实力。至于耀武军,经年镇守南中,直面北魏强敌,昔年最荣耀的战历莫过于在经寒十八年草创初期的耀武军配合前代大将军赵骁麾下的振武军,于斜谷大战魏国皇族夏侯听帅大军,鏖战半年,号称当年魏国常胜将军的夏侯听帅在汉中首尝败绩。有这么两支实力强大的旗帜性军队南下靠拢,足以应付南疆乱局——起码赵平认为是足够了。起码右侍郎认为绝对是挥着大锤打蚊子,完全的大材小用了。

“皇上不可啊!”右侍郎转头对着刘砺和马笑说道,“皇上,尚书大人,如果一次性动用两支大军南下,北疆将只剩下振武军当年的残部一军,振武军昔年被定为叛军,全军上下首领或被诛或被逐,虽是仍旧保持建制规模,然而内中已经完全腐朽,再无能征善战之将,凭此一军如何震慑强魏?!再道两军南下,跨越数百里行军其中粮草辎重耗费,这笔军费又怎么算?”

赵平摇摇头,目光转而锐利,“侍郎大人难不成一点都不了解度支的?据我所知,国家军费每年在计划之时便有一大笔款项是划为战争预备款项,一旦战事启动,军部青龙司核实作战计划,玄武司组织辎重,白虎司派出大量谍员斥候,朱雀司发布调令,这本身就是这笔预备经费支出,你说我蜀汉居然无力支撑一次大规模的仅仅是调兵行动,那么这笔钱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进了某位大人的私囊?”赵平目光炯炯,迸射出的火花,一反方才的低调,口风之犀利,老侍郎不禁满头大汗。

度支每年确实有一笔预备战争经费,如果当年没有发生战争,那么这一笔经费会移作为下一年军队的军饷,兵器修缮,铠甲维护等支出,可是近几年来,这笔费用常常是当年告罄,虽说,每年局部会有冲突,可明眼人却心中都通透,是花不了这么多的钱的,于是这笔钱的流向,其实大多数当朝人心知肚明,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如今战事爆发,这笔钱就格外敏感了……吞到肚子里面的军部大佬们自然不想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