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临翔视线下移,眼睛盯在了古姿意与雾落拉在一起的手,眼里的怒火更甚。
没有人说话,古姿意挣开了雾落的手,静静的站着。雾落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古姿意,感觉到自己手心忽然空了下来,心中那一抹淡淡的失望再次升了上来。
明知道菜花的选择了,自己还失望什么呢?
赤临翔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山顶朝大帐中走去。
看着赤临翔渐渐消失的背影,雾落朝古姿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古姿意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后,没有犹豫的迈开腿也朝西丰军营走了过去。
两人不用言语,就可以表达自己,这种奇妙的默契感萦绕着两人。
“菜花,虽然前面的路很幸苦,去吧。相信自己的选择”
“谢谢。即使未来一片荆棘,我相信,我能做到。”
午后的阳光洒在仍然站在山顶悬崖上的雾落,照射着这个世间难得的美男子的脸庞,他看着朝半山腰走去的一前一后的赤临翔和古姿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许再温暖的阳光也许也化解不了心中那一片的冷意吧……
命运真是作弄人!
只是现在的他们,不会想到更加捉弄人的命运正等着他们。古姿意回到大帐之中,赤临翔已经回来,安静的坐在案前,拿着笔批阅着各将军们递上的军情奏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拿笔这么久了,一个字都没有写下去过。
在古姿意掀开帘子进入大帐的那个时刻,笔尖点在了奏章之上,划出一条墨横。
这算是他们的寝宫,所以一切衣物换洗都要在这里进行。古姿意本来很想洗个澡,换身衣服的,但是赤临翔在,她只好拿起衣物出去寻找很换洗的地方。
“等等。”赤临翔低沉的声音响起。
古姿意知道会有这样一个时刻,一个赤临翔盘问她怎么被救的时刻。但是赤临翔的问题却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你在入宫之前就认识雾落以及其余三公子。”
“是的。”古姿意并不想隐瞒,这没有任何隐瞒的意义。
“是雾落救你出皇陵的。”赤临翔不是在问古姿意,而是在陈诉这个事实。
古姿意没有回答,停在帐帘之前,没有动。
赤临翔脑中不断闪现的是古姿意牵着雾落手的情景,想到古姿意对着雾落灿烂的笑容,心中一片的烦躁,他把笔重重一摔,墨渍沾满了案上,点出一片不均匀的黑色圆点。
“他既然肯为你闯入皇陵,看来你们交情不浅?”赤临翔步步逼近古姿意,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古姿意仍旧没有回话,因为一旦承认,就会定了雾落的死罪!虽然以现在赤临翔的口气是非常的笃定是雾落,但是没有证据,他也对雾落无可奈何。
“不回答?你如此的袒护他,看来你对他倒也上心。”赤临翔已经来到古姿意身前,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着自己。
如此充满杀气的赤临翔,古姿意是第一次看到。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那滔天的怒火,那想毁灭一切的怒火。
只是古姿意心中那刺痛,赤临翔却看不见。
正在此时,小西子在帐外说道:“启禀皇上,十级密报。”
十级密报?所有密报程度从低到高排序,十级的程度,至今也只出现过两次而已。什么事情如此的严重?
赤临翔放开了古姿意,说道:“进来。”
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递给赤临翔一封密封得非常严实的信件。
当赤临翔缓缓拆开那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阅读完之后,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古姿意见过赤临翔的笑,见过他的惊,见过他的怒,却没有见过如此慌乱的赤临翔。他看了看古姿意,然后转身有些摇晃的走到案前,轻轻的坐下后,猛的用力一拳击打在案几上,案上的奏章顿时随着断裂的案几散落一地。
是什么事情让赤临翔出现这样的神色?
赤临翔抬头看了看帐们前站着的古姿意,眼里的杀意更加浓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南盟三国被东庆所灭。”
这个结果,古姿意早就猜到,但是绝对不会让赤临翔如此的惊呆的,她在等着赤临翔后面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十级密报跟她有关,或者跟东庆国有关。
“前天你哥哥古免容起兵反抗摄政王失败,最后选择了与摄政王同归于尽,****于东庆皇宫内,包括他的皇后……”赤临翔重重的说出这段话,眼睛直视着古姿意。
古姿意不可思议的看着赤临翔,企图在他的脸上找出任何是谎言的迹象,但是没有。这证明他刚才讲的话是事实!
哥哥****而亡,摄政王同归于尽,包括东庆的皇后,西丰的公主赤临熏也一同陪葬于火海。
古姿意无力的靠在帐门边,呆呆的看着赤临翔。
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消息都是噩耗,都是刺入骨髓的痛楚。
压抑了十年的哥哥终于忍不住当傀儡皇帝而开始反抗了,但是这一反抗却没有成功。古姿意不知道前天在东庆国到底发生了怎样的腥风血雨,她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离开了她,离她远去了!
以十级密报传来的信息内容确信度是极高的,所以赤临翔不怀疑自己的妹妹已经命丧东庆了,成为了东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小西子,召集四大将军,十大武吏到军机大帐议政!”赤临翔猛的起身,看都没看古姿意一眼,前往了军机大帐。
当帐内只剩下古姿意一人的时候,她坐在地上,脸埋入双手,想整理因为哥哥离世的消息而带给她的无力感和孤寂感,身体不断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停止下来。
哥哥,十年没有见的皇兄,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记得六岁那年,哥哥背着自己绕着东庆皇宫整整跑了一圈,那时的笑声似乎在古姿意的耳朵里面怎样也散不去,只是始终也想不起哥哥具体的模样了,只知道那时的哥哥很温柔很善良,总喜欢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