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丰的士兵的攻城进攻如潮水般一阵一阵的涌来,漫天厮杀的喊声,弓箭离玄的呼啸声,抛石机的抛出的巨石的轰隆声,大炮整天的爆炸声,躺水过护城河的哗啦声,兵器相交的碰撞声,天地间的声音交织成一曲血腥而残酷,热血和信念的乐曲。
东庆士兵为守护自己国家而战,西丰士兵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没有正义和邪恶,有的只是胜负输赢。在战争面前,每个人都是渺小而无奈的,但是残酷的战争却又是必须的。
按照军事理论上来谁,三倍而攻!当进攻的士兵数量是守城士兵数量的三倍之时,一般来说是能拿下此城的。而现在古姿意在北门只有五万士兵,从后方调集的全国军队还未赶到,其它城门不敢轻易前来支援,而西丰军队有二十万!
整整四倍人数的差距!
东庆城门就如一碟很厚的纸,西丰士兵就像是那一滴滴的水迹般,当水滴不断的滴到纸上,那层纸势必会有被浸湿的一天。
一部分没有被弓箭所伤的西丰的士兵已经沿着扶梯爬上了较为低矮的北城门,古姿意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过去与上来的士兵们厮杀起来。
也许在一年前,对于战争,古姿意会有抗拒与退缩,但是经过一年的十几场大小战役的锻炼,她已经变得成熟,不再天真的以为除了战争也许会有和平的解决方式!
所以她挥刀,以自己瘦弱的臂膀来保护着自己的国家!
一剑刺死第一个爬上城墙的士兵,第二个西丰士兵的长矛已经刺来,古姿意一扭身,反手切断了来者的长矛,伸腿毫不犹豫的踢中那人的小腿,再以快速的回身一剑刺入西丰士兵的心脏,快而准!
她犹如一只蓄满力量的神兽般,以自己的力量与勇气激励着东庆的其他士兵们。一部分被安排好的士兵们冲到城墙边,以剑,凭刀,甚至是敌军砸上城墙的巨石来阻拦如蚂蚁般涌入北门城墙上的人。
北门被上百的西丰士兵用巨大的木桩撞击着铁门,一阵阵沉重的敲击声让古姿意心里一阵颤抖。四尊大炮的火力集中攻击撞击城门的士兵们,那里已经有数不清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得一片鲜红色。
古姿意一时分心看了看城门下的情况,一把长矛已经逼进喉部,这时一个东庆士兵毫不犹豫的以自己的身体帮古姿意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鲜血溅上她的脖子上,温温热热的,在那无名士兵倒地的那一刻,脸甚至带着微笑,微笑于自己的命换得了他们陛下的性命!
几十个士兵自觉的为古姿意筑起一片肉墙,以自己的身躯来阻挡他们的陛下会受到的任何伤害。没有人在害怕,没有人在退缩。一个一个士兵在古姿意的眼前倒了下来,有几个在临死之前甚至抱着西丰的士兵一同跌下城墙,掉入那满是尸体的护城河里面。
二十万对五万人!而且从城下那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的士兵数量估计,西丰的士兵还在增加!赤临翔到底在这次战役调拨了多少军队?
没有了北明和北狄的后顾之忧,他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赤临翔乘着战车,来到了易城城下,大炮的轰鸣声就在耳边响起,不时有箭阵朝他射来都被身边无名侍卫挡了下来。他在如此混乱血腥的战场仍然站得笔直,好像站在一片桃花园般,惬意的欣赏着怒放的桃花。
只是当他抬头望上城墙的那一刻,毫无感情的眼神出现了一抹慌乱之色,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每天做梦时会梦到的容颜!
此人正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倒下,却仍然沉稳的不断发着各种命令。
赤临翔就这样在万千厮杀之中抬头看着那一抹身影,看到那小小脸庞上皱起的眉,看到那人挥剑而武,刺向一个西丰士兵,身手矫健而敏捷。在她的周围,很多人都拼尽自己的力量护着此人,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
他是古免容?是她的龙凤胎哥哥?传闻东庆皇帝天生文弱,貌如女子,但是,虽然是龙凤胎,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赤临翔眯起了自己狭长的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古姿意看,完全不顾及一门大炮的口径已经对准着他,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个将领将他扑倒,滚到了一边,大炮轰到他所乘坐的战车,立刻让其粉身碎骨!但是即使是这样的状况,也没能阻止赤临翔看着城墙上那一抹身影,那日夜折磨他的人儿!
一年前在镜水河里都找不到她和雾落的尸首,虽然在第二天才发现两具被野狗咬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时候的赤临翔就在怀疑他们的生死了。
现在的这个人是否就是她???
再次站起来的赤临翔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笑意,随即那抹笑意越来越深,他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般,心中那一份激动怎么也压抑不住!
眼看着西丰越来越多的士兵们涌上了东庆北门城墙,也许再坚持四五个小时,虽然伤亡将会极其惨重,但最终都会拿得下来!
古姿意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的倒下,心中一阵的焦虑。两名西丰士兵挥着大刀朝她砍来,却被城墙下一支利箭同时一箭射杀,两人到了下去。
古姿意回头一看,城墙下一身银色铠甲的赤临翔手里的弓箭正在缓缓放下来。是他救了自己?
多么可笑呀!竟然会救敌军的首领!
两人的视线又一秒钟的对碰,一旦碰上都如触电般的一阵颤抖,古姿意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于他对视,不敢。
赤水翔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年以来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在血腥的战场上笑得是那样的灿烂,与周围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盏茶之后,西丰低沉而洪亮的撤军号角突然想起,回荡在易城北门上面,震惊得每一个人。
眼看着就要攻破北门了,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撤军?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西丰的皇帝从来不会让人知道他的想法与原因。
站在城墙上,看着缓缓撤走的西丰士兵,古姿意心情却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