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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却说林寒在家中等了好久没有见到李子衿的回信,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央求母亲再去济南寻恩师,送年礼,方瑶没有答应:“不许出去了,最近你消停点吧,街上不太平,前几天抓了几个游行的学生,你可不能再出去闯祸了,你父亲更加生你的气了!”

林寒见出门无望,便闷闷不乐。林素兮可巧放寒假,每天约了陈妙珂来家里玩。陈妙珂见林寒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林大哥,你年后有什么打算?是想去上军校吗?我有个朋友的哥哥也打算去军校,你们可以一起的。”林素兮忙说:“妙珂,可不能乱说,我哥最近才打消了上军校的念头,我娘正打算给我找个嫂子,让大哥收收心呢!”

林寒和陈妙珂都大吃一惊,林寒问:“娘都给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呢?”林素兮得意地说:“你哪会知道?是爹爹和娘商量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说只要你成了家,就不会像匹野马一样到处乱跑了!”

林寒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笑语吟吟的影子,忙说:“我是不会成亲的,我的远大志向还没有实现呢!现在的国家,国不像国,何以谈成家!”林素兮打趣说:“那么你是想等天下太平的时候,才考虑自己的事?只怕好姑娘早被别人抢走喽!”

林寒笑笑,没有理林素兮,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陈妙珂望着林寒的背影:“你哥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林素兮摇摇头:“不可能吧,他认识的人我都认识,要是他喜欢一个姑娘,还会老实的呆在家里?”又想了一下,打趣说:“不会是你吧?我哥天天呆在家里是为了等你?”陈妙珂又急又气,拿着帕子去打她:“叫你乱说!”

眼看腊月二十了,林寒没有收到一封回信,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到济南问问子衿有没有收到信。这天,他偷偷的拿了大洋,留了一封信,坐上火车直奔济南。

林益增看到儿子的留信,不禁勃然大怒:“竖子无教!一个恩师难道比父母还要重要?还是济南有什么能绊住他的腿?”

方瑶想了一下,问:“上次你去济南接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林益增想了一下说:“没有见到师兄,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倒也没有见到,难道是?”

方瑶也犹豫了一下:“要是真是师兄的女儿,恐怕这事还真的难办了!”林益增也皱起眉头:“孽缘啊!回来后把他关起来不许他再出门惹事!”

方瑶张了张口,没有说话。刘氏一见,忙说:“老爷不要动气,刚才我过来时,忻儿正在练字呢,我又不懂,您过去指导一下可好?”林益增点点头:“快过年了,忻儿还是这么勤奋,要是少卿有他一半的省事,我也就安心了!”说罢,抬腿就往后院走去。方瑶只得恨恨地啐了一口:“狐媚子!”

马上过年了,李昭南在家里也开始写对联,置办年货。肖云恒不值班时也回来帮忙,开始李昭南是反对的,但是肖云恒说:“上次先生让我劝家母去洋人的医院诊治,效果的确很好,母亲已能下地,我在家里也没有事情,来先生家里帮忙,一是报恩,二是我也活动一下筋骨。先生就不要见外了!”

自从肖云恒经常开着军用吉普车来李家,外面都知道李昭南结交了军方的官员,有些地皮无赖倒也不敢上门了,有些欠账的竟然自己送来欠款。李昭南也有一点虚荣心,所以也就没有再劝。只是让李子衿尽量少和肖云恒见面。可是就这么几间房,难免不会遇到。李子衿又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所以也不怎么提防,相处久了,也就“肖大哥,肖大哥”的叫了起来。倒把邵扬急坏了,但是师傅没有发话,他也不好往外撵人!

这天,肖云恒一大早便又过来了,带来一个肘子,并几壶上好的黄酒。李昭南一见,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太贵重了!”肖云恒充耳不闻,把肉和酒放在桌上,便说道:“昨天家里杀了一口猪,本想着昨天送来的,只可惜天色已晚,送过来怕是不方便,这也不是花钱买的,先生就不用和我客气了。我今天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寻我!”

李昭南抱拳相送,肖云恒来到院里,正好遇到舀水的李子衿,问:“妹子早啊!”子衿回头见是肖云恒,便笑了一下:“肖大哥真早,吃饭了吗?”肖云恒说:“早吃过了,过来给伯父送点过年的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改天我给你买了送来!”李子衿忙说:“不用了,后天大集,我和小枣子去逛逛!”肖云恒说:“行,后天我来接你们!”

李子衿忙拒绝:“不用,不用!”话没有说完,院门被人撞开似的,两人不禁往门口看去,林寒刚推开门,见肖云恒和李子衿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惊讶:“这是?”李子衿见到林寒,不禁又喜又惊,忙喊道:“少卿哥哥,你怎么来了?”刘叔听到动静,忙出来看:“林少爷,这大清早的,您怎么来了?我去禀告老爷!”李昭南从堂屋里走出来:“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

林寒忙拜见李昭南:“师伯,别来无恙。”李昭南看看他,问道:“有时偷偷跑出来的吧?”林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师伯真是料事如神啊!”肖云恒见到林寒和李子衿很熟的样子,心里不免疑惑,问道:“李先生,这位是?”

李昭南见到肖云恒还没有走,便说道:“这是我的侄子,家在北平!”又对林寒说:“这时省里的肖副官!”林寒忙拱手道:“幸会幸会!”肖云恒回礼:“荣幸荣幸!那,李先生,子衿,既然家里有客,我改日再来拜访!”李昭南忙对邵扬说:“快去送送肖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