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她俩人说得哑口无言,悻悻地走了。
三夫人夏荷心里明镜似的,她点了点笑笑的小鼻子,笑道:“小促狭鬼,一定是你将湖蟹放在四少爷的衣服上的吧?”
“谁叫他将笑笑的小雪人推倒了?谁让他看见笑笑就骂?”
“小东西,你以为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啊?四少爷也被你整得够苦了,什么蛇呀蛤蟆的,我想起这些东西浑身都发麻,亏你还能拿着玩。”
笑笑嘻嘻地笑了起来。
三夫人又嘱咐道:“四少爷不喜欢你,你就躲远一些,别去招惹他,他好歹是少爷。”
笑笑嘴里嗯嗯地答应着,心里却想,少爷就了不起了?少爷就能欺负别人?哼,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呢,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若犯我,我必犯他!
还真是冤家路窄,没几天,这两个天生的仇家又撞到一起了。
晨曦还只给屋子涂上一点点白灰色,房门,被擂得“咚咚”响,还伴随着几声雷鸣般的叫喊:“死丫头,你给我滚起来!”
笑笑从被窝里钻出头来,揉了半天眼睛才发现不是在梦里。
这声音在笑笑的恶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了,笑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笑笑心里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盼得小姐随着夏荷姨上尼姑庵烧香拜佛,自已趁便可以睡二天懒觉,偏这个讨厌鬼大清早的就到门口来鬼叫!
不过,笑笑对这个讨厌鬼的来意是一清二楚。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他。
笑笑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又爬到床底下找了半天的鞋,这才打着哈欠走去开门,“吵什么呀?不知道小姑娘的闺门是不可以乱敲的?”
“我叫你闺门!”话音未落,一大撂还飘着墨香的纸张便急不可耐地砸向笑笑。
笑笑灵巧地往边上一闪,纸张如蝴蝶般飞飘进了屋,争先恐后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喂,你发什么疯抽什么经啊?大清早的将这堆垃砐扔到我的屋里?”笑笑只穿着紧身的裙袄,红衣绿裤。一头齐腰的长发经过一夜的折腾,早揉搓成蓬松的鸡窝状。鸡窝下罩着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黑黝黝的大眼里盛满了怒气。双手叉腰,边说边跳脚,看上去真有些滑稽。
门外的这位愣了一会,随即便怒气冲冲地说:“垃圾?睁大你的狼眼看清楚!你个贱丫头,竟敢害小爷!今天,小爷不教训教训你就是你养的!”
笑笑知道他不敢放马过来,他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蹲下身子拣起一张纸来,看了一眼,便大笑起来:“嘻嘻,我才不养你这种人呢,我才不想当你的老娘。你长得这么象这个东西,脖子短短的,身子肥肥的……我看,你是它养的。”
纸张上画着一只硕大的缩头乌龟!
这下,门外的这位气得满脸发紫,似乎一下忘了以前两人交手自已吃亏的种种。他冲过去,一把揪住笑笑的长发,穿着厚重的毛靴子便要踢过去,“我叫你骂小爷是乌龟,我叫你画乌龟!”
笑笑身子动弹不得,双手却灵敏的很!她一踮脚,反手便揪住那人的耳朵,一手一个,脸上带着眯眯笑,张开嘴,露出细密的贝齿,“燊哥哥别生气哦,笑笑本来答应你不咬人的。可四少爷要欺负笑笑,笑笑是迫不得已啦——”说着,娇嫩的唇离蔡檗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
刚还是怒气冲天的四少爷蔡檗,这下被吓得不轻。他是尝过被咬的滋味的,那种痛楚,没有尝过的人根本无法想像。笑笑咬人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张大嘴猛咬一大口,而是用门前的小尖牙咬住对方很小的一块皮肤,然后猛地一扯,紧接着便不松口了。被咬的人顿时感到自已的那寸皮肤已脱离了肌肉,有种被剥皮的感觉……
“等下等下……”蔡檗拼命地往后仰头,以躲开笑笑凑得越来越近的小红嘴。这时,他也顾不上自已的耳朵被笑笑拉得如兔耳朵一般长了。
笑笑嘿嘿地笑着:“干吗等一下,是不是早上没洗脸呀?没关系,笑笑不嫌脏,了不起咬过之后好好的涮涮嘴。”
耳朵被紧紧地拽着,钻心的痛,还得提防笑笑那对靠得很近且呲着的小白牙。蔡檗实在是受不了了,要崩溃了。只得闭着眼睛喊:“放手啦,我再也不揪你的头发了。”
笑笑仍然不放手,但殷红的小嘴倒是离开了一段距离,“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慢悠悠地问。
蔡檗只得又说了一遍。
“我真想放你,不过,”笑笑偏着头看了看蔡檗。
“不过什么?小姑奶奶,你要怎样我都答应。”只要笑笑能松开那双如钳子般的小手,此刻的蔡檗就是喊笑笑小娘都乐意!
也不知笑笑这丫头是怎么长的,不仅会爬树上墙,力气还来得大。看上去与别家小姑娘一样的小玉手,粉粉嫩嫩的,可那手劲比成年的男人还大。哼,不亏是吃狼奶长大的,小狼女,小野兽!蔡檗只能在心里骂着解气。
“我考虑考虑……”笑笑踌蹰着。
当然,双手不能同时进入考虑状态,依旧得死命揪住。
蔡檗最怕笑笑说“考虑考虑”了,一旦说这个,后面肯定死得更惨!
忙央求道:“别考虑了,你说吧,什么要求?一千个,一万个都答应!”
“我才不这么傻呢,一放开你,你肯定又去你娘那儿去告笑笑的刁状,又让你娘来找笑笑的麻烦……不好。”
“保证不跟我娘告状,我发誓!假如我告诉我娘,我就是你画的那个乌龟养的。”
“你不是乌龟养的也和乌龟长得一模一样,这誓不好。”
“那你说发什么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吧,看你乖的像那只小胖胖的份上,笑笑就教你说:假如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耳朵肯定会被笑笑扯掉,脸上,肯定会被笑笑咬下一块肉肉来……对,你就这样说,一字不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