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本来想跟杨辉一起去的,可刘汉却是刘队长的侄子。是刘队长把我从工地上轰出来的,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回到工地上去也是自讨没趣了。更何况刘花现在跟我也僵成了这样,加上刘汉跟我也不怎么熟,我在工地上的时候跟他说的话还不上五句。没有一个理由让我非得去工地上不可,所以我就打消了去工地上的念头。
杨辉拦了一辆出租画走了。
我觉得一个人在游泳实在没趣,迈克妮娜坐在停车道边的一草坪上,正在玩兔子,只有兔子这时才是她的宝贝,洗澡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了。
加之我跟迈克妮娜之间也有代沟,她虽然是一个很时尚的外国女性。可是我们的年纪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她大我一二十岁,这在年纪上自然是形成了一种差距。加之她是贵太太,哪怕她再温和,我觉得对她还是很陌生的。
我穿好了衣服,走到草坪边。
迈克妮娜问我,怎么不洗了。
我说,没有意思。
迈克妮娜说,你看小白兔瘸着一只腿还这么调皮,你说可爱不可爱。
我微微一笑,算是对她问话的回答。
迈克妮娜指着草坪说,我们坐坐,在这里聊聊天不是很好吗?我在草地上坐了下来,离她有好几米远。迈克妮娜说,坐过来一点,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吗?于是我稍挪动了一下身子。
小白兔这时拐到了我的身边,用三角嘴蹭我的小腿。我觉得小腿好痒,把兔子抱了起来。
迈克妮娜对我一笑,多可爱的小东西,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好不好。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她就说,叫它雪儿,对,雪儿好听。
我说,是好听。
迈克虽然有四十多岁了,可从她的性格来看,简直就像一个纯情少女。天真好奇,似乎还对一些事情弃满了幻想。对什么事情很热情。我想这大概就是有钱女人跟没钱女人的区别所在吧。像我养母那类女人,只为了钱而活,所以就拼命的挣钱。挣到最后,累得要死,却不知享受。内心里除了钱,仅此而然的就是满世界的狭义思想在泛滥,她就成了钱的奴隶了。而迈克妮娜不是这样,有见识,有品味,她会用钱去换取享受。
迈克问我,杨辉怎么那么急着回去。我说,出事了,工地上出事了,受害者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就去了。
迈克妮娜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
迈克妮娜说,这里人多,说话不自在。我们还是到来的途中那片林子边去坐坐,还要好一些。我说,随便。
迈克妮娜把车开到林边,我们坐了下来。我心里一直咚咚地跳着,我想迈克妮娜要我到林边去,莫非是想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嘛。我想去就去,干什么都好。我一个流浪汉,我还会怕谁呀!一路上,我的思想都在作怪。
迈克妮娜对我说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
不久,我们到了一个林道边坐了下来。四周除了树,什么都不再有。不过,偶尔还有一声声清脆的鸟叫。
迈克妮娜把长长的头发在耳边抚了抚,然后感叹自然有多么的美好。
迈克妮娜看起来也不像那么风骚的女人。不过我在很早以前就听人说过,女人是老虎,说不定,迈克妮娜的外表虽看上去仍年轻,而且也温和,而那些丑恶的东西却都藏在了心底了。我不敢肯定迈克妮娜会不会是这样的女人,因为我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关于她的家,我知道的也并不多。除了知道她的美国老公被车撞死外,什么都不清楚了。另外我知道的就是她很有钱,她老公的财产让她吃几辈子也吃不完。
例如她有没有孩子,身边有没有老人,有几姐妹,诸如此类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有必要去知道她的这些事。我算什么人,什么人也不算。即便把我说成是她身边的一条狗,也不算夸大其辞。我本来现在就一无所有,没家,没亲人,没女朋友。什么都没有。而狗好歹还有一个主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不如一条狗。
我现在想想为什么要攀上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最大的可能还是为了钱。我觉得自己好世俗,自己不世俗一点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