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我问杨辉中华楼在什么地方,杨辉说在绿马路上。我说,怎么去?
杨辉说,当然是打的了。
我说,从这里坐到中华楼至少要六十元。
杨辉说,管它多少呢,反正我身上还有些钱。
我说,你身上还有钱?
杨辉说,是老伯给我的,老伯说送给我的,叫我们拿着用。我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老伯说算了,不过要还也行。
说完杨辉说,以后我一定会报答老伯的。接下来杨辉愣在那里问我,你呢?我说这还用问吗?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会好好地去孝敬他的,比对我的父母还要好。
杨辉说,这还用说吗?你妈真的好毒,你不是他亲生的。
我说,不管怎么说她也把我养大,我会记得她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来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后,杨辉自言道,这地方也太偏僻了些,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来了一辆的士。今天还算是幸运,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准得等上一天。
的士司机摇着头笑,其实杨辉的话有些夸张。我们读书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那时他挺老实的,不敢跟班上的女生说话。跟男生们在一起简直成了大家捉弄的对象,由于他是我的同桌,我经常替他打报不平。为了感恩于我他经常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给我吃,自己情愿不吃都要送我吃,慢慢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那时他话很少,说出来的说句句都真实可靠。后来上了初中,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了。他经常遭受一些男生的欺侮,就退学了。
没想到现在的他挺牛的,怎么说也在外面打了十几年的工了,见了些世面,跟小时候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属于在社会上会混的那种圆滑鬼,看来社会还是个大炖炉,把人可以炖成奇形怪状的怪物。
不过怎么说,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们的友谊在很小的时候就建立了起来,那是基础,不管是遇风还是雨,都不会动摇的。
我平时也和杨辉直来直去闹惯了的,便对杨辉说,你也别太夸大了,没车的士干嘛不去乘公交,还要搭的。我们在这里还不到十分钟呢?
杨辉说,在市里车潮如流,我是针对市里面说的。
杨辉这么说我也没说什么了,在这里等车有时真等得让人烦躁,公共汽车有时也像急流一样,一阵一阵地来。有时像断了水一样的没有。的士也少来,十分钟能遇上一辆也算是不错,所以也没跟杨辉再理论下去了。如果理论下去的话,赢家一定会是我的,不知怎么搞得每次理论的时候,杨辉都甘拜下风。也许多从小在他心里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永远都是泯灭不掉的。换成是别人的话,他一定会脸红脖子粗地跟别人干下去。
杨辉见我不说话了,觉得奇怪,怎么不说了。我说,我也有一点你的观点,只是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所以不想跟你说了。
杨辉反而吐了一下舌头,无奈状。
不一会儿就到了绿马路,我问杨辉,离中华楼还有多远。
杨辉说,在路的另一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还是搭的好吧,不然我们到了市,还得走好长一段路呢。
我想说,废话,谁不知道搭的好?只要有钱。
可司机就在旁边,这么说显得自己也太小气了,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