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迈克妮娜实际上是一个很开放的女人,换成是中国的有夫之妇,遇到像她那样的事,不跟丈夫离婚,也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但是迈克妮娜对自己很克制。她是一个用情专一的女人,从她对雪儿心疼的程度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绝对是她出自内心的疼。因为小车是被狩猎者伤后又撞了车的,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丈夫的死,联想到生命之脆弱。从她对身边的帅哥倩仔们的冷若冰霜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重感情的女人。表面上看去她时尚,开朗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漂亮。像她这样的女人,要什么有什么的,包括男人。换成是别的女人,男人死了一定耐不住这份寂寞的,而迈克妮娜却不。我想妮克妮娜一定还没有从失去丈夫的阴影中走出来,尽管她脸上没写着这些,她一定是写在了自己的心里。
除了他丈夫他好像不再相信爱情似的,除了他丈夫别人对她的企图,除了钱不会再有别的。袁野他们就是那样,花费心机想接近她,不就为了钱吗?钱真******不是东西,但没有钱,人是寸步难行的。迈克妮娜有这样的戒备,这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再找男人的原因。她不喜欢那种机器似的男欢女爱,她有真爱。这就是真正的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可以说是不谙世事的我什么也想不到。尤其是关于感情问题上的事,可我跟迈克妮娜在一起的时候,却出奇地想到了这些,这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跟一个外国女人有关。至少有些来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梦。跟她在一起我会有梦的感觉,也许跟迈克妮娜的相识是一种意外,所以我会这么想。她对我来说,太神密了,她被神密包裹着。我这么一个流浪人能跟一个外国有钱的女人相识,不觉神密就有问题。跟她在一起,我会想很多的事,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们坐在那里吹风,多半时间都在吹风,没什么太多的话可说。迈克妮娜时不时地亲一下雪儿。雪儿虽然逃脱了猎狩者的网,伤口也上了药,看上去很可爱,却也流露出了它受过惊束后的忧伤。迈克妮娜也流露出了像兔子一样的忧伤,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不难看出这一点,再坚强的人也有自己内心的忧伤,迈克妮娜亦如此。
迈克妮娜往往沉默了片刻之后,总找话跟我说。她问什么我答什么,在她面前我有些拘束,我平时也是个很开朗的人,在她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我平生所有的拘束好像都用在了她的面前。这我想不通。
有时她没话说了,就叫我一声小男人,然后对我笑,我也对她笑,算是对她的礼貌。
之后,我们都笑。
迈克妮娜说,小男人,我好像老早老早就认识你了。以我平时的态度我一定会说,那说明你对我一钟见情,那说明我们上辈子是情人之类的话。可现在我想到了这些,却什么都不想说。在她面前我只有沉默,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是一个大我十多岁的女人,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的那些调皮和幽默才能就没有了吗?不过我还是挺愿意像现在这样子,沉默。
迈克妮娜见我没话说,就对我笑。她的笑像柔和的太阳,我从养母的脸上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笑,我的心都快融了。
小男人说话呀!迈克妮娜鼓励我似的说。我还是对她笑,杨辉在这里的话我也许会说一些话的,一些话虽然不是直接对她说的,可也一样。隔着杨辉只不算是零度谈话罢了。
迈克妮娜说,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跟朋友在一起怎么没一点想说的话呢?我说,我能说什么?我差一点晕倒,平时我的口才虽然不算太好,也还过的去,话虽不是很多,但句句都称得上是精典,现在却笨到了说话都要人教的地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迈克妮娜说,看你的样子不笨,很可爱的,你是太紧张了。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吃人的,用不了紧张。她的口吻完全是玩笑。
迈克妮娜问我,今天玩得开心吗?我说,开心。在她面前完全是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她就像母亲一样,在责问做错事的孩子。我靠,我平时也没有这么老实巴交。我甚至经常为那些老实巴交的人打抱不平,杨辉就是一个,跟我读书的时候他就老实巴交。
我是属于那种在老实人面前具有善意,在恶人面前只有以毒攻毒的人。迈克妮娜那么漂亮那么温和,我只能这样了。而且一这样连话也不敢说,甚至连头也不敢抬了。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