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天大的事了,而是要命的事了!”莺儿在一旁边给我找衣服,边道。
看着莺儿在那里将衣服全都拿了出来,还不时地嘀咕着“怎么姑娘就没有一件华丽点的衣服么?全是素服,这可如何是好?”;而灵儿却在手饰盒里不停地找着东西。
“莺儿,你在干嘛?我要那华丽的衣服做什么?你是知道我的,我讨厌那些明晃晃的东西,穿着都闪眼!”坐正身子,看着那手忙脚乱的身影,笑道。
灵儿转头见我还是一身中衣,稳稳地坐在床上,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步走来到,边将我拉下床,边道:“姑娘,莫要说其他的了。刚刚有丫头来传太太的话了,说是圣旨忽然降到这府上来了,且那圣旨还指名要贾府的人及咱薛府的人接旨呢!薛夫人便叫姑娘穿得华丽些、庄重些,过一会儿便到正厅里去接旨。”
“什么?接圣旨?”我脑袋哄地一响,惊呼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平白无故的这圣旨便来了,而且还要我们薛府的人也去?”
“谁知道呢?都说龙意难猜测,我们哪里知道这皇上的心里在想什么?”灵儿嘟着嘴道。
莺儿找了件浅紫色襄金丝边的衣裙,和一条浅蓝色的腰带,看了看似乎很满意,向我笑道:“这是前儿个太太刚为姑娘做的,当时姑娘看着也很喜欢,今儿个,这衣服正好可派上用场了。”
我没有说什么,接过莺儿手中的衣服,让那两人先到外间去,待我换好后再由灵儿为我梳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这圣旨来得有些突然,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灵机一动,顺手揣了些东西在怀中。
“呃,灵儿,别插太多的钗子了,压得我头疼!”忽觉头上重了许多,才发现灵儿居然给我插了五根钗子和三朵珠花。
“可是,姑娘,这梳的是流云髻,要多插点头钗才显得好看啊!”莺儿在一旁笑道。
“好看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去选美!”满不在意地道,“再说了,就算是少插两根钗子,头发也不会掉下来的,何必把那些无用的东西也一并插着?把那根有个鸟含着掉珠的那个拔下来,再把那个那左边的两朵珠花拿下来,还有右边掉着长珠子的钗子一并拿下来,然后再……”
在我的坚持下,原本已经梳好的头发,又重新被我改造了一翻,上面部分头发改梳美人髻,右边一连插上三支尾端带紫白水晶珠串的细钗,而左边再插上一朵牡丹花形的珠花;后面的部他头发就那样随意地披散着,发丝很长,直达腰际……虽然我不喜欢长发,太难梳了,而且我自己没办法将头发梳好,无奈灵儿和莺儿禁止我虐待我的头发,说什么我的头发很漂亮,还自动地每日为我梳头。最后梳装完毕,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向灵儿和莺儿笑了笑:“如何?”
“这样甚好!我觉得这样更合姑娘的气质!”莺儿在一旁笑道,“姑娘应该我这么打扮。”
“这样太麻烦的!今日是我心情好,因为穿新衣了嘛,换个发形,也换个心情啊!”乐呵呵地笑道。
“好啦!要臭美,过一会儿接完旨再来臭美吧!”然后同灵儿拉着我便往外跑,边跑边道,“还是快点出去吧,若迟了,过一会太太定会让丫头们来催促了。”
到了前厅,便见一位太监已经在那里守着了,一手抱着圣旨,一手负在身后,很傲气地依北而立;贾政贾郝等人在一旁陪笑着,而此时,贾母、王夫人等人还未到。我与薛夫人到那厅堂的不显眼处,低声问着薛夫人:“娘,您刚刚有没有问过哥哥,这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平空里来这么一道圣旨呢?”
“我问了,你哥哥也说不知道呢!”薛夫人愁着脸回道,“也不知这圣旨是好事还是坏事,听说老太太听到有圣旨时,都吓了一跳呢!”
见薛夫人愁着脸,便安慰着道:“娘,您不用担心了,反正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先听听这圣旨上说的是什么吧!”
“对啊!还是咱家宝丫头看得远!”薛夫人微微展眉。
不多时,贾母等人俱来齐,这才摆了香案,众人皆跪下,口称万岁后,那太监才扫了众人一眼,开始念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万物明顺,阴阳调和,是为天下正理。今有薛氏宝钗,秀钟华阀,静肃琼章,贞媛和孝,德昭闺仪。特诏入后宫,封贵妃,赐居承乾宫,昭阳殿。钦此!”
此语一出,众人皆看向我,一脸惊讶,特别是薛夫人,脸上说不出是喜还是悲,但眼里却忽而掉下泪来,我猜着,那泪是不是喜极而泣?
而我此时,心里忽而冷静了下来,没有了刚刚进这厅堂里的那丝慌乱,理清了思路:杨丞东怎么会忽然间下了这道旨?他怎么会知道有薛宝钗这号人物存在?他不是一直在找方柔的么?怎么忽然间却向薛宝钗下了这道旨?难道是他知道了方柔便是我薛宝钗?可这种可能性不大啊,自从我将薛家的事丢手后,方清、方柔这两个名称便彻底消失在了京城里,且经过那晚之事后,大师兄和师傅更是一手将所有有关我的资料都毁了,就算有人再有心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可这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薛贵妃娘娘,请您接旨吧!”那太监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宝丫头,快接旨啊!”跪在我身旁的薛夫人拉了拉我的手,道,声音都有点激动得不成调了!
看了看众人,那除了黛玉外,余下的人的目光里几分羡慕,几分惊异。向众人笑了笑,丢开薛夫人的手,从容起身,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向那太监正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这旨,薛宝钗是不会接的!”
此语一出,惊坏了屋里的众人,脸皆变了色,特别是薛夫人立即站起身来,先向那太监陪笑,然后又对低声我道:“宝丫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抗旨可是死罪啊!你难道要我们薛家和贾家的人都被杀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