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林如海将贾敏紧紧拥入怀中,轻抚那如绸缎般的黑丝,再轻轻一吻,“没关系的!有玉儿便足已!你看咱家玉儿自小便精灵慧绣,日后教她读书识字,想来将来定不会输给男儿的!莫再提纳妾之事,也莫提什么儿子香火之事,就让一切随缘吧!该有的自然会有,不该的,强求也不来!但我知道,我的眼里、心里只能容下你一人,就算其他的人来了,也只如那墙角的花瓶!”
“敏!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惜琴见贾敏神呆呆地看着一方,眼珠也不转动一下,便轻轻拍了拍贾敏的肩,笑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贾敏轻轻回一笑,淡淡地道,但眼里却透着缕缕幸福。
“真的么?”惜琴似乎有些不相信,当年贾敏嫁给林如海时,虽是皇上赐婚,但却没有收到她家人的祝福……只因林如海世家书香,且家道日渐衰落。
“当然啊!”贾敏见惜琴担心的眼神,便笑笑,拉起惜琴的手,“难道你认为我还在想当年之事么?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如海是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而你也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算起来还得感谢当年我们大胆逃家,虚假凤凰混考场!”
“是啊!”惜琴也想起了当年之事,那段说是遥远似又在眼前的事,百般情绪涌了上来,却发现,里面有的,只是甜蜜和幸福!
当这里两位故人依着绿柳,在阳光下回忆当年的住事时,这边的两小孩儿却乐开了。
“溶哥哥!”黛玉软软的声音响起,抬起小脸,仰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倍的水溶,嘟起小嘴,奶声奶气地道,“溶哥哥,我走不动了,你抱抱我嘛!”
水溶低头看着那小不点,心里有些没好气,平时里这时,都是和同年大小的人一起谈剑论轻,或是自顾自地玩儿,偏偏今日要照顾这小不点儿,害得自己都不能好好欣赏这春日里的苏堤,或是骑马来踏这片浅草!
现在,陪着她走这段无聊的路也罢了,她竟然还要自己抱着她……她说她累了,走不动了,难道自己就该抱着她走不成?“怎么办,溶哥哥也累了,溶哥哥也走不动了!”才十余岁的水溶笑眯眯地看着小黛玉,蹲下身来,发现这会子小黛玉与自己一般高。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小黛玉偏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以前我与爹爹出来玩时,当我走累了,爹爹也会抱我的,然后爹爹抱着我一路跑啊跑啊的,真的很好玩!”然后又看了看水溶,“我以为溶哥哥也你像爹爹一样抱着黛玉跑的,不想溶哥哥比黛玉还娇气,才走这么一会儿子路,便累着了!”
水溶一听,牙轻磨,心里气得直痒痒,没想到这小鬼竟变像地说自己不中用!正欲开口时,又听得那小鬼道:“溶哥哥,娘和姑姑在后面走呢,我去告诉娘,说哥哥累了,要到前后的亭子里去休息一会儿,可好?”
水溶眉直跳!自己从小习武,岂会因走了这一刻钟也不到的路,便累着了?若说了出来,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而黛玉却在一旁偷乐着,这个漂亮的哥哥一直都是一幅高高在上,对自己不理不采的样儿,心里就直不是滋味……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爹娘手中宝呢,怎么能让他如此忽视自己?现在见他眉跳跳的模样,便知他生气了,可黛玉并不怕,因为姑姑也就是他的娘,可是很疼自己的呢!前儿个见了自己还直嚷着要让自己做她的媳妇呢,虽然不知媳妇是什么东西,但猜得出姑姑是很喜欢自己的呢!
“不用了!哥哥一点也不累,刚刚只是和小玉儿闹着玩的!”水溶看着那张婴儿肥的圆脸,盈盈的眼,红红的唇,看得出,等她长大后,定是个倾城貌儿!忽想起前几日偷偷看的那些杂书,便呆住了。
黛玉见水溶说话只说了一半,然后便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只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然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没见着有什么!可小小的腿真的是有些酸疼了,且黛玉自出生以来,身子便不大好,自然不能长时间地走路了,便一歪身,倒在水溶的身上,靠着水溶。
水溶一惊,差一点将黛玉的整个身体都甩了出去!反手扣着那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见黛玉脸皱成一团,泪水在眼里打转,这才想起那日初见时,听得说这黛玉自出生以来的身子便不好,常常喝药,也不能受累,今日她走了这么一会定是到了极限才要求自己抱的。
心里的某一角缺了,轻轻地道:“小玉儿不哭,哥哥抱着你跑,好么?”
黛玉一听跑,便来了兴了,暂时把那腿疼之事忘了……黛玉最想做的事便是急速跑步,可是一直以来,爹爹和娘亲都不让自己跑动!“我要跑得很快的那种,很快很快!只听得风呼呼地吹,树啊什么的很快快地跑走了!”
水溶听得黛玉这么一说,不由地笑出了声,然后抱起黛玉,暗用轻功,奔跑了起来。而黛玉,第一次发现,这位小哥哥抱着自己跑得好快好快……比爹爹还跑着快,便乐得笑出声来,边拍着手,边笑,边闹;而水溶见着那笑,发现那笑,是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纯最美的笑,心里也不由地乐了起来,跟着那软软地却又清脆的笑声笑了出来。
“敏!你看,那俩小孩子笑得多纯,多美!”惜琴听着那朗朗的笑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大笑了的?
贾敏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看着那一对小人儿。
阳春三月,有的是阳光,有的是春光!莫负阳春三月日,苏堤正是好风光!
十年……京城。
“溶儿,你要三思!”惜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只见他眼里一片坦然,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可看在眼里,心里却直发毛!
“娘,我已经想好了!既然他们如此设计我,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水溶浅浅地笑着,那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