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后街,我便让灵儿同莺儿先到滋味居,而我同黛玉则下了马车,在街上慢慢步行。街上很热闹,吃的、玩的都吸引着黛玉的目光。虽然她戴着面具,但一点也不能挡住她的好奇心,一会儿这里看看,一会儿那里瞧瞧。害得我只能跟在她的身后,在街上乱跑着。
“哥哥,你看,这个花蓝好漂亮啊!”黛玉拉着我在一二十来岁的妇女的小摊位前,兴奋地叫道。
“嗯,好看!”我压低声道,“你喜欢就买吧!”黛玉虽然穿的是女装,但他一兴奋忘了把声音压低,刚刚的一语,只要是有心人,都会听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姐姐,你这花蓝多少钱?”黛玉乐呵呵地问道。
“八文钱!”
黛玉一听,马上便要给钱,却被我拦了下来。“美女,做生意可不能这样漫天要价欺生哦!”我压低声音冷冷道,“这个花蓝最多值二文钱,平日里,能卖上一文五都算是高价了!”
“这位爷说得对极了!”那妇人笑道,“我刚刚只是和这位小姑娘说着玩的,若爷真的要这花蓝,就一文五吧!”见我不语,她又道,“您看,这花可是新折下来的梅花,这竹蔑也是新鲜的!这些都是我家那口子今早才做好的,可是冒着雪采的梅花呢!少了一文五,我便不能卖了!家里的四张嘴都还等着我卖完这些后买米回家做饭呢,若少了一文五一个,我便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米;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米,就不能让家里的四张嘴吃饱;不能让家里的……”
“哥哥,我们就买了吧!”黛玉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然后又自顾自地道,“这位姐姐,我出两文钱一个,把你这里的花蓝都买下了!”
我一看,好家伙,这花蓝足足有二十来个!这可怎么带到滋味居?本想阻止黛玉,让她不要买这么多,但她已经付了钱了。“哎,我怎么说你好呢!”看着那二十来个花蓝,我叹了口气,只得向那妇女道,“我再出八文钱,请你帮我把这些送到城西北的滋味居吧!到了那里,你直接找一个叫灵儿的姑娘,她便知道怎么做了。”滋味居距这里有些远,同时还得耽误她回家的时间,只得出高价请她了。
“哥哥,为什么要送到滋味居?刚刚灵儿和莺儿是不是去哪里了?为何不直接送回府里?”送走那妇女后,黛玉边把玩着手里的一支梅花,边走边问。
“那是我的产业,一家餐管。”我直叹道,“你怎么忘了,你可是私下里出来的,若就这么把花送回去,定会让人心存疑心的!”
“对啊!”黛玉笑道,“呵呵,第一次出来,一高兴,就忘了!”忽地,她拉住我道,“刚刚那位姐姐说这位小姑娘怎么怎么的,她怎么就知道我是位姑娘,不是说戴上面具就不容易让人瞧出来的么?”
我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还不是因为你啊,不压低声说话,只要是个有心人,都会听出你是女儿声(身)的!”
“方公子!”一声女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回头,只见陈彩思一手挎着个蓝子,身后还跟了个小丫头,站在我的身后。“真的是方公子耶!您还记得我么?”
“当然记得!”我点头道,“姑娘,你的病怎么样了?看你的气色应该是好了许多吧!”
“多谢公子还记挂着!”彩思灿烂一笑,脸上多了道红晕,“我按着那日公子给的药方子,吃了公子的药,感觉好多了!后来,那日的那位白衣公子又为我送来了另一道药方子,现在我服的是白衣公子开的药呢!”
喔,本来以为祸水会折我的台子的,没想到,他还认同了我的药方子,并新开了药给彩思。“嗯,那就好!”我点点头,“那你以后就按照那位公子给的药服吧!”
“公子有急事要去办?”
停下脚步,看着追上来的彩思,“没什么事,只是想随便四处看看!”
“那彩思可不可以请公子喝杯茶,以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彩思小声在道,眼盯着鞋。
“呵!上次的事是我家丫头有错在先,未伤着姑娘性命已是大悻!何来救命之恩可言?”我摇摇头,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子,忽见她的蓝子里笨笨地挂在手臂上,里面放着眼胭脂水粉,看来,她还是很爱美嘛!忽又想起每次灵儿、莺儿上街时,带的包都很难看……确切地说是一块布缝合而成的,心生一计。“陈姑娘,你大病未全愈,不要在外呆太久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对呀!姑娘,您今日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过一会儿老爷回家未见到你,又会担心的!”一旁的小丫头道。
彩思点点头,遂向我告辞离去。
“哈,没想到哥哥还救过这么位漂亮的姑娘!”黛玉在一旁笑道。
“好啦!先不忙说这个!”我笑道,指着前面一家茶店,“现在我有正事与你商谈,我们到那家茶店里去说。”
信步走进茶店,进了一雅间,点了茶,要了些瓜果,坐了下来。“哥哥有什么正事要对我说?”
“你不是想开店么?我这里有个点子,你看看如何?”
黛玉期待地看着我。“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注意,那些出来散步的小姐、姑娘们,手上提的袋子都是用一块简单的布料做成,没有什么花色,也没有什么样式可言,看上去与她们那美丽的妆扮及不搭配。”
“是啊,哥哥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呢!”黛玉点点头,忽而亮眼道,“哥哥不会是想让我开一家手袋店,专做一些新奇、好看的袋子来卖吧?”
“是啊!”我点点头,黛玉就是黛玉,什么事,只要微微一点,她就会明白。
“这个点子好是好,可是我哪里来的新奇、好看的袋子来卖啊?”黛玉又犯难地道。
“这个嘛,我们自产自销啊!”我笑道,“我们先把袋子的样子描好;再请一些绣女,组成个小作纺专门负责制作;最后,由我们请人统一销售。这样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