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脑袋里顿时毛塞顿开!说得没错,没有人会把一个家族的产业拿来当女儿出嫁的嫁妆,除非这个家族真的是没有了继承人!可是薛家不是还有薛蟠么?不由地想起当时父亲临死之前的一番话“要协助你哥照理好薛家,若必要时,你亦可以取而代之!”现在的我,算不算是取而代之呢?
忽又觉得这一切很诡异,有点像是刘备白帝城托孤时,刘备对诸葛亮所说的话!父亲待我极好,同时我对父亲几乎算是言听计从,他在临死前对我这样说,我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并且还会如同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忽又想起在平日里,薛夫人不时说到(特别是在生病时),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下半生靠谁?薛家的家业怎么办?再细想,自从父亲死后,薛夫人其实也没怎么将我紧紧的看管,虽然形势上按排了一群嬷嬷在我身边,但这些嬷嬷也太好玩弄了,总是被我三言两语便打发掉!我可以一天天地不去给她请安,而专心在屋里看帐本,也可以翻墙出门……一天都不见人影,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或是在我出门时到我房里来!难道,这一切,只是个巧合么?
忽地,觉得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其实照看薛家的产业也是我应该做的……必定我现在也算是薛家的子孙!可是,难道我就该这样为他们卖命?现在的商铺里,管业的人,一大半都是薛父以前选定的,就算我把这薛家的产业做得再好,他们还是会觉得被一个女子领导算是一种耻辱。所以,那日各商行总管大会时,当我说我会让薛蟠重新接手薛家商铺时,那些人眼里的兴奋光彩是骗不了我的!
罢了,罢了!我并不要太多的钱,能够我吃用便罢!将商铺归还后,以我的能力,再重新白手起家,开个商铺,混口饭吃,应该没问题吧!这样,还能少操点心呢!
“师兄,其实你也不用帮我查了!”我忽而笑道,“不管薛蝌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他姓薛,我就当他是薛家的人,他便有义务接受薛家的产业!”
唐华齐忽然用打趣的眼光看着我,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没有!”我摇摇头,叹道,“我现在只是不想被人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就算我想拼命去改,只是徒增烦恼,一切随缘吧!”
“哦?”
伸个懒腰,向祸水笑道:“师兄,今晚还真得谢谢你,和你聊聊,心里舒服多了!真的没想到,平日里总和我不对盘的你,居然会和我这样坐下来聊天!这种感觉真是奇怪!”
“我算是第一人和你这样聊天的么?”唐华齐笑问道。
点头,很用力地点头。没办法,这些话,我不能同灵儿、莺儿、黛玉讲。虽然祸水偶尔有些欠扁,但同他相处,我总觉得很舒服,反正他知道我的本性,没必要隐埋什么,大大方方同他斗斗嘴,也是种乐趣!
“那我对你来说,算不算是特别的?”
“当然啦!”顺口说道,“师傅、大师兄和你都算是特别的!”
“那你为何不去找师傅或师兄聊天?”
“不要说那老毒物了!”叹了口气,“我都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大师兄呢,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追美眉,我就不打扰他了!”
“追美眉?”祸水先是一愣,然后大笑道,“那刚刚你让他送林姑娘是你故意安排的?”
“是啊!你不觉得黛玉和师兄很速配么?”我也笑道,“他俩就那么站在那里,就觉得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我觉得大师兄并不怎么没有否定我那个很烂的理由,也没有说不送黛玉回去。也就是说,大师兄对黛玉呢,不讨厌,也很有可能是有好感!”
“嗯,呵!”唐华齐笑得有些夸张了,“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如此开放地说出这些话来?”
“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哪有见过闺阁女子逛青楼,还把青楼从里到外地整理一翻?你也有见过闺阁女子开商行,打架么?你有见过闺阁女子半夜里不睡,同一大男子聊天大笑么?”
“嗯,的确没有见过!”收了笑,沉思着回答,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所以了!我是注定不能当闺阁女子的,也注定是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就让那些该死的规矩去见鬼吧!”我笑了起来,“方清始终是方清,就算做了这么些年的薛宝钗,还是变不成那个中规中矩的人。所以,这现在的世道上定是容不下我的,说不定,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便会做出一些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来!”
按着书里所写,元春回宫后,不久便会赐东西下来,众人都不同,独宝钗与宝玉的一样!这就是明里的暗示,元春中意宝钗,心中内定宝钗为她的弟媳。当然不排除她同王夫人的商议。我自然不会任她们这样安排!
说完后,才发现,唐华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很显然,他是真的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但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笑道:“以后若须要师兄帮忙的地方,还请师兄能出手相救,必定现在你我的关系不一般了……你几乎是知道我的所以秘密,若不做点事把你拉下水,你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怎么办?”
“你想算计我?”祸水恢复了神态,又是一脸神彩飞扬,同时靠近我,笑道,“那师妹可得好好用点心了,必定我们交手这么多次,你似乎都还未曾赢过我!且一次比一次输得惨,这次你可得想好策略,若再输了,我可要实行赢家的权力了!”
轻轻地呼吸吹在我的脸上,脸热热的,血液也沸腾起来!顿时一惊,快速调整气息,笑道:“我又没有下赌注,你又有什么权力可言?且输赢都是相对而言的,谁输谁赢都还说不定呢!”
“输赢都是相对而言的!”唐华齐轻轻地道,没有表情,眼里却透着一丝冷漠,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看着那样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种心疼,可是那眼神一闪而过,很显然,他不愿将自己的心事让他人猜透。而我也不好多问什么……我和他聊天,围绕的主题人物是我,而对于他,我还是不了解……只知他是我二师兄,十岁时,拜毒圣为师,至今已是十二余载了;善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种;善武……至少功夫比我强;至今单身,也似乎没有什么家人、亲人之类的;掌握着京城里的所有青楼,这点易让人浮想,必定那个武侠小说里很多时候都有写,青楼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同水溶一样,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且同水溶关系很好。这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他的事,但每次话要到嘴边时,却总是开不了口,我不是个爱勉强别人的人,既然他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