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小斌从睡梦中行来,发现自己拥抱着妻子酣眠一夜,木已成舟无法更改,慢慢的也就接受了现实。
一年后有了女儿,章小斌忙着生意的事情,不管妻子是不是自己的最爱,女儿总是自己的骨肉,天伦之乐让章小斌慢慢的开怀了,夫妻之间也不再那么冷淡。家庭生活也变得和睦起来。
只是,章小斌总是在半夜不定时的跑到书房睡到天亮。妻子也不问什么,大家都已成为自然的生活习惯。
章小斌看看一边沉默的白樱雪。
“雪儿,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不,我们都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了。”白樱雪暗哑的说。
“就像这首歌里唱的一样,我们都想隐藏自己,缘分却让我们再次相遇。我们不要再错过,好不好?”
“是的,这是缘分,是老天可怜我们,可是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白雪转了一下身,换个姿势坐,“还有,小斌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再次相见时你见到的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而是一个贫穷的,可怜的乞讨者,你会怎样?会不会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看就急忙躲开?”
章小斌心里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斌,当年你让我离开,说让我在省城找个好老公,买上自己的大房子,好好的过幸福的日子,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如果我走后堕落了,成了依靠出卖肉体而生存的人,红颜老去变成肮脏的老太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章小斌依然没有回答,正是这种沉默,再次让白樱雪黯然伤神。
“或许你会说,你没有想过,那么现在就请你想一想吧。”白樱雪把头转向车窗外。
车还是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匀速的行驶,已经到了小镇的边沿,路两边的大树上叶子已经落光了,在下午金色的阳光下枝枝条条都向上挺立。
车转过一个弯就到了镇上的中学,学校已经比当年扩大了近三倍的面积,原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有一半被纳入了校园的围墙之内,红色的方砖整整齐齐的砌成一道围墙,把一片朗朗书声围在里面。
“要不要下去看看?”章小斌放慢速度。
“不去了,同学聚会的那天再进去看看吧。”白樱雪摇摇头。
“也好。”
章小斌又加快点速度朝白雪家的小村庄驶去。
宽敞的农家院子里收拾的整洁利落,因为是冬天,院子里的花木都剩下了枝丫,没有了往日的嫣红浓绿,只有大门口的几杆竹子还留着一抹翠色。
白雪的母亲在厨房里给刚进门的女儿和章小斌煮面条,这是农家的老规矩,起身饺子落身面。白雪在厨房里围着母亲问这问那,叽叽喳喳,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和精明,只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围着妈妈高兴地说着笑着。
“小雪,外边那个男孩子很面生啊,是你新招来的司机吗?”白雪妈妈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妈,不是,他就是章小斌。”白雪的脸上露出一抹羞色。
“章小斌?”白雪妈妈扭头盯着自己女儿的脸,“是不是你初中的那个同学啊?”
“是啊,妈妈。您还记得啊。”白雪转身跑出了厨房。
看着女儿的样子,白雪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妈,我去南边林场看看。”白樱雪一边说着,一边披上外套出门。
“哎,面还没吃呢,你慌什么?”白樱雪的妈妈在厨房里喊道。
“一会儿就回来了。”白樱雪说是去看林场,其实是在逃避母亲的追问,因为她和章小斌之间的事情,母亲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章小斌,白樱雪的母亲一直感到惋惜,她曾在白樱雪和东方长青订婚的时候一再的问:章小斌怎样了?你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最后还是白樱雪哭了一场,母亲才不再提起这个人。
而今天,突然把他带来家里,母亲又怎能不多心?
正在同白樱雪的父亲一起闲聊的章小斌听见这话,也忙和老人打了招呼,跟着她出了房门。
下午四点多,太阳已经偏西了,金色的光辉透过大片的白杨树林,斑斑驳驳的洒在松软的土地上,给人说不出的温柔。
“你不在家里喝茶,跟我出来做什么?”白樱雪的手被章小斌牵住,这样冬日的午后,乡村的白杨树林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
“我原本就是陪你来的,自然时时刻刻都要陪着你。”章小斌握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荡起一层层的柔情。
二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在林间的小路上,看着黄色的沙土地上二人并肩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的美好时光。
“雪儿。”章小斌突然之间紧握白樱雪的手指,然后转身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干吗?”白樱雪一怔,抬头望见章小斌眼睛里深切的目光。
章小斌不说话,只那样怔怔的看着她,然后蓦地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白樱雪的心揪了一下,莫名的情愫蔓延全身,想推开章小斌的双臂,却怎么也推不开。
“雪儿,求你,”章小斌喃喃的再她的耳边说,“就这样让我抱抱你。”
没有声音,只有微风吹拂白杨树光秃秃的树枝轻轻摇摆。阳光更加和煦,让白樱雪感到一阵阵的暖意,仿佛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即将来临。
章小斌把自己的脸埋到白樱雪的发间,贪婪的呼吸着淡淡的来自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的香气。
白樱雪闭上眼睛,轻轻的偎依在章小斌的肩头,泪又一次占据了她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章小斌终于放开白雪,双手扶着她的双肩,低头去搜寻她的目光,然而,看到的却是满眼的泪水。
“雪儿,对不起……”抬手去擦拭她面颊上的泪珠。
“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白樱雪抬手阻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