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一个特别的日子。对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的了。但是却于我不同了,我想了很久的计划,终于要付诸于行了。
阵雨没有尽头,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任何计划的实行对于这一天,似乎都是糟糕透顶的。但是这个常理,似乎对这事儿不太适用。我盥洗完毕,撑开伞走出住所,步入连绵的雨中。
我的两个兄弟已经不住在公寓里了,他们因为工作原因另外合租了房子,现在想见面都要提前约定时间地点了。
阴暗与潮湿形容此时的城市,再恰当不过了。平淡无奇?你是不是失去了应有的观察力?你说这是小学生的作业!哦,朋友我却是对此略有一点这样的才能,我梁惜啻[chì]有时也能依此赚取一点津贴。
说到计划,其实还不算成型。也许使我的头脑一时冲动,根本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与退路。
我和我的同乡好友来到T市两年了。从第一年的摸爬滚打,勉强有了固定的工作。吃穿住行没了什么忧虑,但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显现了出来。我们赖以生计的工作,正如一张大网把我们笼络其间。
如果你乐在其中也不去挣扎,你会变得不可思议。行尸走肉般的麻木不仁,不能这样下去了。是我带领我的两个朋友来到这里的,我也拯救他们。我要带着月生与仁桂,我的两个义兄弟走出泥沼。毕竟世界那么辽阔,必能找到一处怡然的圣地。走出T市,趁着我们还自由着
回到当前的境况,伞在此时是不大有用的,只能守卫上半身的干燥,这会儿甚至也要失守了。一阵强风裹挟着雨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过往的行人都紧紧抓住雨伞,宛如救命的稻草一样抓住。
穿过两个大街和一个小巷,在巷尾我找到目的地。一个小小的面馆,我仍然记得店名,‘刘氏刀削面’。然而我的两个朋友正不安的互相交谈。
“咴,你们好啊,准备好了吗?”我笑着问道。
“哦,你来了,惜啻,呵;”月生应和笑道:“你说的离开的事儿,还是应该从长计议的。”
“二哥说的对啊,哥你看今天天气也不太好,呵!”仁桂也跟着应和着。
“天气不好又怎么样,天气能改变诺言吗?心里未曾遵守过,哪里是天气的影响。”我正视着他们。
“你说的离开根本不靠谱好不好,你现在很不明智,有些糊涂了,先前你的决定可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混到现在这一步很不容易了。”月生反驳道:“你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混?我们的奋斗可以用做混?你这样说是错误的,你们难道就喜欢千篇一律的工作吗?”我有些生气的指责月生的观点。
于是我们生出了矛盾,吵了起来,过程不详说。结果是我输,也许我没有考虑多数的决定,更可能是我死板的相信了约定的力量。
“好了,你们打心底里都没有同意过是吧!月生.老三,那我自己去好了,我自己走那些路好啦。”
我愤然发表着对这次集会的评价。
月生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再挽留:“哥,那你去吧,现在真的,生活安稳了。你一路小心点常联系我们昂。”
他说完话。安静了一会儿,仁桂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我还能怎么样的反应,便唤来老板,点了三份刀削面。因为老板已经好奇地观察我们很久了。当然了两份微辣,一份不辣。仁桂最近可是生了不少痘痘……….
我心里很空洞,行走在巷子里,寻找一家小画坊。我很清楚必须冷静。我随即将抛弃一个安逸的环境,去为自己寻找一些麻烦。最重要的是,所有事项都得自己打点准备了。
垃圾桶盖上满是雨水,受潮的水泥地散发出独特的味道,挺好闻的。这是一个爬坡的巷子,雨几近要停了,但水流仍缓缓从坡上流下来。
迎坡很吃力才能走上去,屋檐不时有雨水滴落。我看到麻雀从屋檐下的缝隙里,探出那灵活的小脑袋走顾右盼。
冷风吹了过来,我打了个激灵。我知道我的两个兄弟完了,他们脱不了身,满足了。
令人忧伤的,又令人觉得无奈。我不会再跟他们提这件事了。他们结束了,从舞台一侧离开,而我则刚刚开始登场,扶正衣饰,做好正姿。
我是自由的,无忧无虑的。从不用思考起点,那时候我恐惧走回头路。回头路上的人们,所夹带的乃至一点点议论和笑容,我都能感觉到嘲讽与蔑视。
抬头一瞥,就看到“光洋画室”四个字。一个暂时的目的地,我舒心地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