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狂因为私人恩怨,时刻关注着龙骨的动向,此时赶忙上前,想掰开他的嘴来查看。谁知那股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他的牙关如同铁铸的一般,傲狂用尽全力也根本无法打开分毫。眼见龙骨快要活不成了,方无虚突然瞥见那张照片,陈曜方才明明是侧向站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现在却诡异的转过身来,右手放在胸前,还捏了个复杂的法诀。
方无虚当机立断,掣出书房墙上挂着的装饰剑,混合了两道解冤灵符,化作金色的剑芒,刷地一声将照片一劈两半。红老爷子和红霓裳都没亲眼见过道术,尤其是方才托着相簿的红霓裳着实吓了一跳,等她反映过来再去看那地上的照片,陈曜的影像竟然消失了。
“他还活着”,傲狂那边则已经掰开了龙骨真人的牙关,将半瓶符水硬灌下去,保住了最后一丝生机。
就在大家以为危机告一段落的时候,书房内安放的监视器系统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方无虚一愣,他听出这是欧阳夏的声音,她半夜三更来这里做什么?
“警察同志,你没有搜查证我不能放你进去,现在你们没有证据还要污蔑我家主人动用私刑,害人性命,我家主人有权利保持沉默,并有权投诉你们违规操作。”大门前是红家的管家,语气不卑不亢,想是见惯了大场面,三言两语便把欧阳夏堵在外头。
但是以方无虚对欧阳夏的了解,她若不是早有准备,也就不回来红家打草惊蛇。果然,十几秒后,一架无人机从书房正门飞进来,瞬间围着龙骨拍了好几张照片。
站在门口的欧阳夏,用手机熟练的操控无人机,好整以暇道:“你们家书房里有人遭到囚禁和虐待,现在生死不明,这样的证据应该足够我们进去搜查了吧?请你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管家没料到这女警竟然用这样近乎无赖的手法“取证”,只得退一步讲:“请稍候,我要请示下我家太爷和小姐。”
欧阳夏站在一旁,也不催促管家,而是仔仔细细的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图像。
“这不是……”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竟然是方无虚这个老冤家,怎么这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不太平呢。三五分钟后,管家引着警察大队的人走进了红家高墙大院。
为了便于会客,书房在第一条走廊的尽头,曲径通幽,古朴肃穆,格局上颇有世家名门的气势。进门上首,红老爷子安坐于实木书案后面,红霓裳垂手静立在他身侧,一浑浊、一清澈的两双眸子,眼神何其相似,目光中的锋芒与压迫,刺得人抬不起头来。一时间满屋寂然,谁也没有贸然打破沉默。
“咳,红老爷子,久闻您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风神矍铄。”欧阳夏清清嗓子,彬彬有礼的寒暄,在这个镇子上,谁不知道红家?即便有了影像资料,这样没有通过正当渠道取得的所谓“证据”,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贵府上有私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甚至动手伤人的情况出现,我来也是希望查明真相,希望您能够理解与配合,多有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红霓裳微微眯起眼睛,哂笑道:“哦?有人举报我们?你们警察怎么能确定这举报真实有效,不是故意污蔑呢?”
欧阳夏的客套被不动声色的挡了回来,皱眉道:“我们来此正式希望尽快查清事实。”
“这么说没查清楚之前,你们就打算私闯民宅,还与我家的管家起了争执。这是你们警方的一贯作风吗?这位警察同志,现在可不是白天,而是凌晨4点钟,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仅侵犯了我们的权益,我也希望你们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愿退让,眼看就要谈崩了。方无虚原本和傲狂等人一起,把龙骨抬进了客房,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折回书房,藏在门外。听到屋里两个人斗鸡一样杠上了,才不得不装作刚刚得到消息,推门道:“欧阳警官,又见面了。”
欧阳夏摸不清方无虚跟红家的关系,淡淡地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不知道欧阳警官深更半夜来我们红家有何贵干?”
“你是红小姐的男朋友?”欧阳夏瞪圆了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表哥。”方无虚一脸面无表情,红霓裳柳眉一竖,几乎就要发飙。
“呃,好吧,是我误会了。”欧阳夏不知为何,默默松了一口气,言归正传:“我也不绕圈子了,刚才一位姓陈的先生举报,说你们红家私设公堂,还弄出了人命,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们调取道路监控,也显示确实曾有一男子被红家名下的轿车带进这座宅院,而且看上去不太情愿。”
姓陈?方无虚与红霓裳对望一眼,急道:“这人还在你们公安局吗?”
尽管那个自称陈曜的给人感觉很不对劲,欧阳夏还是很讲求职业道德的说:“抱歉,报案人的信息我们不能过多泄露。”
不能泄露还告诉我们他姓陈?看着欧阳夏微微摆动的手指,方无虚开始有点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看来走这一趟也是迫不得已,一定有人从中作梗,想找红家的晦气,而且这人能量还不小。
方无虚想到这里,给红霓裳递了个眼色,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我这个当事人随你们走一趟,去警局配合你们调查吧。”
红霓裳也是极聪明的,看出欧阳夏刚才是故意放水,也不会对方无虚不利,客客气气送他们出去,回过头来安抚红老爷子:“太爷爷,你要相信表哥,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现在好好看着龙骨,查出照片的真相,更能帮他早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