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了,请宫主放心。”
“最好是明白了!”
说完,面具男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初春的清晨,微熏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凤栖宫的庭院里,几株粉色的海棠花开得正娇,细薄透明的花瓣儿犹如蝶翼一般随风飞舞,每一处都漂浮着淡淡的清香味。
“娘娘,您醒了?皇上下了早朝就来看您了,可是您还没醒。”丫鬟银锁恭敬地说道。
苏七七微微愣了愣,像个没事人似的,轻声说道:“银锁,你服侍我梳洗吧!”
“是,娘娘。”
坐在梳妆台前,苏七七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素雅清秀,肌肤白皙如纸,隐约有些病态,眼睛依旧如深海明镜熠熠泛光,每当凝眸低笑都两颊都会有不湾不深不浅的梨窝,很是动人可爱。
“娘娘,奴婢给您梳一个美人髻吧!”银锁笑吟吟地说道。
“好啊!银锁,你平日里跟小裳相处的怎么样?”苏七七若无其事地问道,她一直都不相信小裳会是那种背叛主子的人,唯一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她是被人威胁了,而且是拿一件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控制她。
“回娘娘的话,奴婢跟小裳在这皇宫里也算得上是小姐妹,因为我和她是一起进宫的,而且还是同村的呢?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命运竟然如此的悲惨……”
银锁一边说,一按哽咽起来。
“银锁,你好好侍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苏七七淡淡地说道,唇边荡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是,娘娘,奴婢一定尽心尽意伺候娘娘。”银锁转悲为喜,连忙回答。
苏七七从梳妆盒里拿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手镯,塞在银锁的怀里,说道:“银锁,这翡翠手镯是皇上赏赐给我的,现在我赏赐给你,好好做事。”
“谢娘娘厚爱!”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神医在厅堂等我。”
苏七七屏退了银锁,走到窗前,微醺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发丝上……宛如从林间走出来的精灵仙子一般,那般的淡定,从容。
这个皇宫一点也不适合我,皇宫里的那个男人更不是前世的他,纵使是他,曾经的爱和曾经的伤害已经相抵消了。现在的我和他,只有仇恨,是他将我推向了这后宫中争宠夺后位的旋涡中,更是他毁灭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苏七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眺望远方的高楼穹宇,穿廊迂回。
厅堂内,一股茶香袅袅溢出,让人心脾舒畅。
一袭雪衣,面如冠玉,发如黑缎,如花儿一般娇艳的男子,一手端茶,极浅地品尝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
“神医,这茶叶是娘娘亲自采摘的,并收集了荷叶上的露珠,将茶叶浸泡在露珠水里十二个时辰,然后晾干即可,娘娘说,这样做出来的茶叶香味极淡,但是入口便会觉得回味无穷,娘娘还给这茶叶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露香。”银锁答道。
“原来如此,娘娘有心了。”离青洛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神医,这一般人根本喝不到娘娘亲自做的茶叶,就连皇上也从来没有喝过呢!”
“那我倒是很荣幸了。”离青洛淡淡地回答,此刻心里已经是百转千回,原来她还是记得的,记得一些关于他的爱好。
桃花林里,暗香袭人,残瓣飞舞。
雪衣男子轻抚一把红色的脑梗塞的凤尾琴,轻声缠绵悱恻,时而溪水潺潺……坐在他右侧的粉衣女子则是一脸欣赏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倾慕。
一曲毕,粉衣女子微笑道:“青洛,我准备了你最喜欢喝的茶叶,一会我泡给你喝。”
“七七,一直在喝,却还不知道它的来历和名字呢?”雪衣男子笑靥如花,一手将粉衣女子拦在怀里。
“是七七自创的,不过我已经取好名字了,就叫露香,你说好听吗?”粉衣女子娇笑着,依偎在雪衣男子的怀里。
“嗯,七七取的名字当然好听。”雪衣男子笑靥如花。
一阵微风拂过,枝头的花瓣儿四处飞散,漫天飞舞着……
“你就跟娘娘说,我在后院的桃花林等她。”说着,带上那把红色凤尾琴朝后院走去。
后院十余丈都种满了桃树,据说是先皇为当时的皇后种植的,直到现在已成大树了。阳光透过枝桠细细碎碎地洒落下来,落在青洛雪色的衣衫上,白衣似雪,透出耀眼的白光,那一刻他仿佛是世间最亮丽的一道生命线。
苏七七信步走在桃花林里,隔着老远,便望见了他的背影,为什么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他身体的周围呢?那么的熟悉,如果说见过,为什么自己会记不起了呢?他这样的男子,应该会让人过目不忘的才对。
一张青竹琴案。
一张凤尾古琴。
雪衣男子长身而坐,静然抚琴。
琴声淙淙。
如高山中穿流而出的小溪,清澈见底,水波清亮,溪底的鹅卵石在闪闪发光,仿佛每一个石子都有它小小的欢乐、小小的忧伤……
她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隔着十几步的距离,远远地凝视他。
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美丽。
琴声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惊艳,一股尘世间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欣喜。
这是一个如花的男子。
若影凝视着的雪衣男子,他抬头,她一脸的惊讶。
青洛!这一瞬间,苏七七觉得自己是见过他的。
那么深沉遥远的记忆,当醒来已经是恍若隔世。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惊喜吗?苏七七的清澈的眸子里泛着痴迷,他却是让她媚惑。她认识他五年了,虽然称不上朝夕相处,但是每一次几乎都是单独相处,有时候她会觉得他们曾经见过,或许是上辈子,再上辈子,只是当走过奈何桥的时候,喝下孟婆汤便忘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