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馨香阁原来的主人是谁吗?”他在桌边坐了下来。
“是谁?”我倒了杯茶递给他,也坐了下来。
“是朕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此时的他收起了凛冽的气势,退去了君主的霸气,像是一个将故事娓娓道来的说书人。
“你爱过的女人!”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是,那时的朕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因为母后的卑微出身,朕被排除在了帝位之争的候选名单之外。而她是那一届应选的秀女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她有着姣好的容颜,灵气的双眸,温婉大方的个性,不俗的才情和聪颖的智慧。只要她愿意,坐上贵人之位简直易如反掌,但她却毅然放弃了这份荣耀,选择与朕在一起。很多时候朕都在想,如果朕当初接受封地,与她行云野鹤的过一辈子那该多好。可是母后一生好强,她不甘心就这样终老,于是朕娶了皇后。”他原本似水柔情的眼中闪烁出了恨的火焰。
“皇后?”我重复道。
“对,没错,不止皇后,还有其他妃子,可以说朕这皇位就是靠这些女人得来的。可是就在朕登基那天,她却留书走了。”他捧起茶喝了一口。
“她去哪了?”
“不知道,那时候朕想动用全国的兵力找,可被母后制止了。她说朕皇位未稳,不能得罪这些大臣。也试过自己偷偷溜出宫去找她,却很快被抓了回来还被禁了足。于是朕荒废了朝政,开始喝酒,喝很多的酒,为求一醉。盛怒的母亲第一次对朕动了家法,甚至是国法,朕作为一国之君跪在大殿中央,殿内静得只听得到挥动的鞭子的声音。可是没有用,朕对她说心死了身怎么会痛。”分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是自嘲还是无奈,看得我揪心。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是母后对朕说了一番话让朕醒了过来,她说朕之所以会失去她,是因为手中的权利太少,力量太小,所以朕更应该集权,这样才可以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可是很讽刺的是当朕有了这个能力的时候,却没有了要保护的人。”
“那您后来有找过她吗?”我想我已然被这个故事感动了。
“找过,朕把国家都给翻了过来,弄的民怨纷纷。这才发现,朕要负责的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而是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
原来每个强者的背后都有着一段不可触碰的伤痛。
“那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呢?”我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感受不到这么深的爱。
“就是你上午说的那句话。”他凝视着我,带着感情。
“我说的?”我有些疑惑。
“对,她说朕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天,她说她选择记忆的方式在朕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
我想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离开确实达到了她的初衷,让他铭记,并且不可替代。要知道,再通情达理的女子都不会无任何怨尤的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终有一天恨会遮住那爱的光华,如果当初她留下,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呢?
“皇上!”在故事中沦陷的我一时忘情,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他安慰。
“游云!”没想到他反抓我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激动的说:“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的眼里没有欲望,什么都引诱不了你,包括朕这个皇上的身份。朕甚至害怕你会倔强的这样过一辈子,可是你来了,带着你的感情来了……”
他边说边把我拉起来走到了床边。
“皇上!”我开始惊慌。
“游云,朕明天要带你去祠堂,告诉母后你是朕的女人,是住在馨香阁的女人!”
感受到外套轻盈的滑落,我握紧了拳头。要施法吗?施法固然可以让他停止,可是却不能制造一个关于今晚的记忆。祠堂!祠堂!
他的手轻轻怀住我的腰,我身体一阵僵硬。
“皇上!”我按住了他正在解腰带的手。
“乖,别怕。”他给了我一抹温柔的笑容,腰带被轻轻抛在了地上。
我的心跳变得急促,脑子里有两个我在拔河……
眼看着皇上伸手要来解我身上的衣扣,我紧张的闭上了眼,想着在衣服掉落前一定要施法。但等了很久,好象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忐忑的睁开眼睛,没想到看到的是晨曦那张铁青的脸。
“你怎么在这?”我对他出现的惊吓不亚于刚刚度过的半柱香的时间。
而他完全没有要回答我的话的意思,只是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瞪着我,眼睛里好象要喷出火来。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
“衣服。”他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发出两个音节来。
“什么?”没听清楚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
“衣服!”这次总算发音清楚了些,可脸色却更难看了。
我连忙捡起了地上的腰带和外套,背过身去穿戴好。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声音。
“其实就算你不动手,我也要施法了。”我转过来看着他解释道。
“一开始为什么不制止?”
“只是外套而已嘛,又不会看到什……么……”看着他原本柔和了一点的脸又黑了下来,我只得把后面半句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该死,真想断了宇文逸的那两只手。”他低声咒骂着,因为生气而冷俊的脸看起来线条更加清晰,棱角更加分明。
“你别乱来啊!”我下意识的挡在了皇上前面,生怕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没想到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他,他二话不说,粗暴的拽住我的手臂就往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我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
“我不能离开!令牌,我们还要找令牌呢!”我见他不说话,只得提醒他。
可是他理都不理,直直的向前冲着,本来他的步子就大,加上怒气中又加快了脚步,被他拽着的我只得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