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就在这天的更晚些时候,胡志军来到我家里。
他就靠在那里,背后是书架,我坐在沙发上。
他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的是什么啊?
你要的又是什么呢?我问他。
不过是一点点爱。他伸出小拇指给我看,表示他要的确实不多。
那现在你要到的难道不是爱?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想了一下,冷淡地对我说,性与变态,只有这些。
这些难道不是全部?
这势必是让人尴尬的,俊俏的胡志军,半路杀出一个爱情的借口来控诉我这样的女人。
我也忍不住冷笑,并回敬他说,你白白跟姑娘上了床,居然还要委屈成这个样子。
是的,他控诉我,并毫不隐瞒地蔑视我。
可是最后呢?就算他谩骂得再凶,临走的时候他仍然深入浅出地跟我上了床。靠,都是些什么人?我简直忍不住想破口大骂,男人全都是畜生,牲口!
可是怒火来得越快,去得就越快。当胡志军摔门而去之后,当那摔门声还不曾从房间里彻底消失,我对这个男人所有的不满,所有的瞧不起都消失了,在我心里,我期待的只是他能回来。在这样的冬夜,我需要他的陪伴。非常需要。
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当王小菊的声音一在我耳边响起,我不觉暴跳如雷而且无法控制,我对着电话吼叫,够了够了,无耻的女人,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摔了电话,兀自喘气,但是只消一分钟,我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如果说我是肯定离不开男人的,我承认,但说到底,我更离不开王小菊。
我把电话打过去。我说,嘿,小菊。
嘿,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王小菊在那边热情地建议,语调那般轻快。
我们约好了在我家对面的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酒馆里见面。
小酒馆里没有客人,我先要了一瓶啤酒喝起来。一瓶啤酒快喝完的时候,王小菊推门进来了。
王小菊只看了我一眼,没有顾上打招呼就张罗着点菜。
我还坐在那里喝酒,一瓶终于完了。
一个人吹了一瓶?她说。
我点了点头。我听见她长叹了一口气,在我对面坐下来。
掰了?王小菊问。
掰了。我说。
我也掰了。王小菊说。
哼。我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声音。
妈的,还约在一块了,他们肯定也有串通。王小菊恶狠狠地说。
我一直以为是你搞的鬼呢。我说。
我搞鬼?我搞什么鬼啊?
你东搞西搞,还跟两个男人炫耀,知道吗,我们商量好了耍耍两个男青年。我说。
胡说,王小菊提高声音,我有病啊?
那可保不准,你什么干不出来啊,就爱逞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