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年六岁,还太小,正是读书的年纪。
“舅舅。”小皇帝抬头看着一旁批阅奏章的冥王刹那。
“说。”忙碌批阅奏折的冥王刹那只一个字。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母后又生了个妹妹呢,我好想去看看。”小皇帝放下手里的书,前些天母后来了信,不知道说了什么,舅舅也不给他看。
冥王刹那抬起头来,看着他,心里有些内疚,母子两人三年未曾见面,都是因为自己。想了想:“再一年,再一年舅舅就送你回去。”
小皇帝两手撑住下巴,眨巴着大眼睛:“好吧。”
方德走上前,禀告:“有探子来报,舞姑娘已经离开了棋罗岛,出现在潇州。”
“哦?”冥王刹那严肃到冷硬的脸上出现一丝喜不自禁的松懈,她要回来了?
“是幽草小笨蛋吗?”小皇帝也好兴奋,他还记得单纯傻气的舞幽草。
“不准这样说未来的舅妈。”冥王刹那立刻瞪眼。
小皇帝吐舌,赶紧低头看书,舅妈不是东野泠音吗?
冥王刹那略作思考:“吩咐下去,立刻传信,让她上京来见我!”
方德一愣:“她会听话吗?”
冥王刹那冷笑:“她会的。”他等了她三年,够久了。如果不是棋罗岛地理位置复杂,本身也不能与它作对,他早就将她抢回。
方德点头:“属下立刻去办。”
等到方德离开,冥王刹那的心思却不放不到奏折上,他放消息给棋罗岛:说水无涯病重。就是为了利用他逼出幽草,而他默认了此事,想来也是想要见到幽草。思及,冥王刹那森冷的眼神便露了出来:幽草到底是谁的,可还没订下!
马车里的舞幽草,表情忐忑而复杂,秦时月尽管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少主。”驾车的小厮忽然将车停下,惊慌呼喊。
“什么事?”秦时月沉稳应声,并没有动作。
舞幽草愣了一愣,怎么了?掀开帘子,帘外的两人正盯着她,见她露面,顿时面上一喜:“舞姑娘,主人命我们来接你。”
“他等不及要去死吗?”秦时月挑眉冷声讽刺,不说主人是谁?都猜得出是水无涯。动作果然比冥王刹那快许多。
“大胆!”两人的其中一人顿时放声。
秦时月眸光一冷,指尖轻扫,一枚银针破空而出,竟然毫不察觉地刺入此人的穴道。
“唔……”碧波猛地跪地,扶住膝盖,愤怒地盯着他,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她这条腿动不了了。
“水无涯听了这话,也不见会羞恼,你是什么东西!”秦时月性情这些年以来,总是忽冷忽热,有时连舞幽草也摸不着头脑。
“你们……雨清?”舞幽草吃惊地想起来两人是谁:“你是碧波。”
跪地的人果真的碧波,旁边皱眉的人就是雨清。
“时月。”舞幽草连忙拉住秦时月的手,杀她的是水无涯,与旁人无干。
秦时月看她一眼,将手掌摊开,细如发丝的银针,从碧波的膝盖处穴道自行飞回他的掌心,手指轻颤,不知道秦时月将针收到了哪里,不见了。
碧波颤着腿站了起来,看舞幽草笑了一下:“是我们,快跟我们走吧,主人怕都等得急了。”
水无涯早在他们登上陆地的第二天便派人一路追踪,这三年以来,主人一直密切观察棋罗岛,只恨从前小瞧了它,棋罗岛的地理位置非常复杂,这些年它的发展也相当迅速,只得谨慎查探它的动作。
雨清看着秦时月,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不简单,他需要小心应对。
“时月,我……”想着是见水无涯最后一面,舞幽草咬唇,心里一阵怪异的痛楚。
“要我陪你的吗?”秦时月没有拒绝,只神色一贯的冷漠。
不等舞幽草开口,碧波说话:“主人只愿意见舞姑娘一人。”
秦时月冷笑:“从来都是要死的人,哭着求着要我们棋罗岛的人,代他去向阎王爷要命。水无涯,可真是与常人不同,难道说,另有隐情?”说实话,自他得知水无涯要没命的消息时,就一直怀疑此事的真假。
舞幽草一愣,时月说的也对。他是神医,天下没他解不了得毒。
碧波一窘,暗恨自己坏了主人的事。
雨清拱手做礼,淡然说话:“这是主人的决定,我们做下人只从命行事,请棋罗岛少主海涵!”
秦时月看着舞幽草一脸迷茫,显然她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不明白是哪里不对,看一眼车外的两人,起掌有风,将帘子挥下,同时以唇压上舞幽草的唇……
碧波呆看着落下的帘子,和凝眉的雨清一起,几乎红了脸,傻子也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是……
“小心水无涯,我等你回来。明白吗?”秦时月抓住要闪开的舞幽草,三年时间,水无涯也是男人,他不信他没在修罗殿里藏过女人。
舞幽草沉默地低下眼睑,遮住流露出痛爱交加的目光。
修罗殿,碧波一路将舞幽草送往水无涯居住的风雨楼。
近了,近了,舞幽草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害怕见到的水无涯……
碧波看着舞幽草慌乱失措的反应,皱眉,她明明和棋罗岛的少主在马车里亲热,这会儿却是这种反应,她到底是喜欢的是谁?
最后的一扇门,推开,便能见到他了,舞幽草看着紧闭的门心跳在加速。
轻微的声响,却是有人从这门里走了出来,一袭黑衣绣着银边的绣图,裹在一具壮硕的身材上,散发凌厉的气息。这是谁?等她抬了头,猛然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充满掠夺的气息,她就像一只兔子撞见了老虎。
“天门主!”碧波立刻屈膝行礼。
“嗯!”男子只是应了一声,只拿眼死死盯着舞幽草,瞬也不瞬地以漆黑锐利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