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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井涟漪

不知从何时起,贺家开始少了欢笑的声音,即使是阖家团聚的春节也是如此。

贺欣仪半躺在床头,偷偷看着丈夫已经有些沧桑的脸,却依然有说不出的魅力。只有睡着的时候,丈夫才是安静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像是一对夫妻。想到这里眼眶里不觉有了泪光,扔在一旁的衬衫领子上赫然留着五六个鲜艳的唇印,挑衅似的,夺目的猩红。

‘灰色的天空中飘着雨,手中渐渐消熄的烟气’随着音乐‘雨泪’的响起,床头柜上的索爱手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欣仪有些哀怨的看着手机,迟疑的望了望沉睡的丈夫,不知是否叫他接电话。

“喂?你好!”

“咦?是邱麟的手机吗?”

“是的,昨天回来地晚,他还在睡呢!你有什么事情吗?”欣仪有些惴惴不安的问。

“喔!新年好!不好意思,打搅了。你是他夫人吧,失礼了。我是他的老同学有方,昨天晚上大家可能都喝高了,我的电脑跟邱麟的拿反了,那我下午再跟他联系吧!”那人很歉意地说。

“好的,那一会儿他醒了,我就告诉他。”

“好的!好的!再见!”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提起了那个黑色的电脑包,刚要打开,忽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欣仪拿起手机就往外走,心想谁呢?

“喂!邱麟?”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娇柔的女人的声音。

“他还没起呢!有什么事吗?”欣仪犹豫的问了一句,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酸楚。

“喔!是贺姐吧!你好,我是魏娜。”

“喔,你好。”欣仪突然感到喉咙发紧,机械的回答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心里却马上想起一次酒会上看见魏娜那性感火辣的狐媚样子。

“也没什么,就是昨天老同学聚会时,大家都很开心,场面有点乱。他们都走了,我才发现邱麟的公文包拉在我家了。我翻了一下,都是今天开会要用的重要文件,所以只有打来打搅了了。”魏娜有些假惺惺的说,心里有一万个不高兴。

“你在干吗?”随着一声男人的大喝,邱麟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过了手机。

欣仪吓得本能的退了一步,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已经不耐烦得连连摆手了。

“走开吧,要谈工作上的事情!”男人皱着眉头的驱赶着老婆。“去,给我把醒酒汤端来。快去嘛。”

欣仪只得按下心中的怒气和疑问,披上睡衣下楼去了。

“哪位?我是邱麟”。

“装怪哈!还是不想我打嘛!”魏娜座在摇椅里娇媚的说着。

“喔!”邱麟隐隐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个坏蛋,昨天说了不走的,又把人家一个人丢到这里。”

“昨天怎么留下来嘛!那么多同学要穿帮的啊!你故意打到家来的!”邱麟警惕的看着门口,压低了声音说着。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魏娜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在浴室的镜前试着豹纹的莎衣。“你不来,我就又打给你老婆喔!”

“下午嘛,听话!等我们一起开完会,有的是时间,我好好陪你两天。”邱麟耐着性子说着。

“讨厌的家伙,不准又放我鸽子哈!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欣仪站在过道上,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原来弟弟告诫自己的话是真的。‘姐姐,老头子已经太老迈,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留个心眼,不要把你的股份拿给姐夫操作,你太善良,爱情又让你冲昏了头脑。他不是个简单的人,我只希望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吧!如果,你以后发现问题,就叫我吧!我一定会回来帮你的!’钧迪临上飞机的话又映在脑海里。

想到这些,心就一阵的发紧。她赶紧走进盥洗室整理了一下情绪。镜中的女人是一脸的苍白与疲惫,欣仪努力的用水拍打着脸,尽量让自己显得红润一些。

“老婆?老婆?我的醒酒汤还没好哇?”邱麟夸张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

“喔!已经好了,你下来喝吧!”

“给我端上来,我要在卧室收拾东西。”男人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起来,楼上传来了久违的‘班得瑞’音乐的旋律。

欣仪压抑着强烈的醋意,看着小心翼翼喝汤的丈夫说:“昨天怎们那么晚呢?我们是在过年初三啊!你回来时都要四点钟了,爸爸要是问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有什么呀,不就是老同学聚会吗?你至于嘛?”邱麟伸手拧了下老婆的脸。“又胡思乱想了吧,那个口红印是他们故意整我的。”

难得的亲昵让欣仪有些受宠若惊,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随着一阵汽车的发动声,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去的车子,女人有些辛酸,这个家简直就像是旅馆,毫无温暖可言,看来是自己太软弱了。

二月的天气是阴冷的,寒风嗖嗖的刮着。商场里温暖的环境让很多来购物的客人都不愿立刻投身到寒冷中去。

我穿着灰色的职业装,披着暗红色的小公主斗篷,挽着珍珠白色的贝壳状的坤包。又一次站在销售SWATCH钟表的柜前,一边浏览,一边不停地张望着。

销售人员十分热心的接待这位常客,挑出一款又一款的手表,并且一一讲哪些是限量版。

‘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拎包里传来了张学友的歌声,越唱越大。

“喂?倩倩,怎么还没来呀?”我摸着手表说。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十分歉意:“I~msorry!磬磬呀!有个大客户临时改时间,我这会忙得不得了,又要准备下午的例会,今天中午只有对不起了。我改天再陪你好吧!”

“没关系,你的公司一向如此,春节都要加班,不过下次你要请我吃‘必胜客’喔!”

“好!就这样吧!对不起了!”倩倩点头不迭。

在慢吞吞的收起手机后我说:“小姐,给我这个去年的限量版吧,我喜欢那个银白色炫泽外观,要送我商场的礼券吧!”

“是的,请问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刷卡吧!”我懒洋洋的说着,无意中一转身,血一下子就往头上涌。

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有瓜葛的人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云磬死命的抓住柜台,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带我去刷卡吧!”

我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只希望他赶紧走开。

“小姐,请签字。”

我默默的在回单上签这名字,只希望一切快点结束才好。

正在伤神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让人心烦意乱。

“磬儿,下午早点回来,你五姑妈和你彦表哥他们一家要过来,,是为了你的婚事来的,别又让人家等你半天。你上次那样,我和你爸都有些尴尬,别不当回事啊!”雅兰苦口婆心的劝着女儿。

我心情再坏也不敢让妈妈难过,几年前医生就说她的心脏有点问题,她却不以为然只肯保守治疗,不愿意手术,所以我是不敢惹怒妈妈的,连忙说:“好嘛,我知道了。”

雅兰还想在叮嘱几句,云志伟放下报纸说:“差不多就可以了,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别唠叨了。”

一心想离开的我此时大脑是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拿手表,急匆匆就准备离开。

“小姐,你的表!”销售人员拿着表在后面使劲的叫着。我心想糟糕,这下冤家路窄,想躲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