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这般想着,暗无天日的狭小牢房透出了一丝光芒,那是火把昏黄的灯光。接着是脚步声,直到一位宽阔的汉子站在他的面前
简单直白的语气“曲展锋?”
“嗯”
“曲易是你父亲?”
“嗯”
“好,你可以走了”
那人一问,曲展锋一答
曲展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他身上的脚镣与手镣都被解下。然后是一身合他身体的布衣,在布衣的旁边是一把剑。宽厚的剑,那把剑的名字也叫作展锋。
那男子临走后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的剑不错”
曲展锋坐在地上,享受这难的的休息。身体被吊起来数个时辰的他,肌肉不免有些拉伤。动一下就痛的要死,直入他的肋骨皮肤!
他还是咬着牙大声的说“你是谁”
久久没有回音,他不禁又问“为什么放我走”
他在问他,也在问自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面庞紧张,脑门冒出细汗,瞳孔一缩
放他走,无非就是对他完全放心了。那么又是什么对他完全放心呢,无非就是边境失手了,若不是这样的话,也肯定不会放他走!
“难道萧朝亡了?”
他呆呆的看着那把剑,握住剑柄,猛地一下将剑锋靠着喉咙。他闭上了眼睛,手指一划,却是放下了那把剑,穿上了那件衣服。
“如果我扛不住这份苦难,那我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期盼我的目光”
自他走后,拓跋孤,拓跋烈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他们父子二人都知道,此次放展锋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即使如今的中原已经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过,虎需要容身吗?!
拓跋孤看着曲展锋的背影消失于尽头,嘴角喃喃的说道“曲兄,这次算是还了你那日恩德了”
拓跋烈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永远记得那天,那是第一次看见她,也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死亡。
大雪纷飞的午后,一位褴褛的男孩出现在域霖关,奄奄一息的,气脉不稳。浑身颤抖着,一位穿着裘衣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她那葱白的手指。
不过那位少年看见她那近似可怜他的神情,脸色变得铁青,一手挥开了她的手。曲易看见,走了过来,端详的看着这位少年。
一位身穿盔甲,腰挂佩剑的魁梧大汉见状。走了过来,护住那位少女,开口说道,声音先是疑惑“我管你容貌有些像拓跋孤”然后肯定的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拓跋孤就是我父王,我认识你,你是曲易。域霖关的守将”那位少年虽然浑身冻的发紫,就连脸色也苍白的如同没有血色一般。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没有任何颤抖!
“嗯。拓跋孤有个好儿子”说完便抱住了他,他骨子架还没有发育成熟,佝偻瘦弱的他又如何能抗拒曲易的力量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将他带到屋内,又安排下人将他用热水清洗了一番,又给了他一些棉衣,还给了他一匹快马。让他即日启程,立刻就走。
拓跋烈端坐马背之上,干干净净的他虽然依旧有些瘦弱,不过也难以掩饰他那桀骜的神情。他转头看了看,看见了那位穿着裘衣的她。
于是他下了马,走到她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她闻言却是脸色不好看,说道
“你就这般无礼吗”
说完就径自走开!
倒是在他旁边的那位少年却是接过话口“她是古婉仪,我朝的公主”
幼时的拓跋烈答应了一声“哦”然后看着那位少年说道“我叫拓跋烈,拓跋孤之子”
少年闻言不禁一笑“我叫曲展锋,曲易之子”
拓跋孤也笑了一下
“后会有期!”
回到蒙古营账中的他将事情的经过向拓跋孤说了一遍,拓跋孤气急随即下令道彻查此事,查出前因后果后,拓跋孤随即下令将罪魁祸首吉弋!
处死,诛灭四族!
直至今日,拓跋孤终于还清了曲易的恩德。
不过,拓跋家与曲家在边境厮杀了几代人,竟然还能保持着侠义之胆,却在两军对垒时又互相讹诈。真是使人不禁唏嘘。
时间流逝的真快,天下的任何事物都有更朝换代的一段挣扎痛苦的岁月。或许只有那些巍峨的高山,和那些不见底的海洋湖泊才能是真正的永恒。
这或许就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由来吧。季千叶不顾寒冷的坐在屋檐上,看着这马上就要陷入恐慌的人们。心底喃喃的说。
天下不够太平,无非就是欲望难以得到满足。所以才会有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之说,不过天下若是太平了,那还会是天下吗,同样的人若没有了欲望,还能称之为是人吗。
他回到楼下,向季千秋倒了一杯茶,随即告退
二月天气,地处东南,本是气候温热,这几日倒是寒冷了许多。人人穿着不一,却大都一样,天寒地冻的情况很久没有出现了。季千叶看着天,阴差阳错的太阳和月亮同在一个天空下面。
奇异的景象。
华仪收到拓跋孤的回信后,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开始腾出手来打击倭国与大潘。不过信中也点明了联姻二字,华仪合上了这封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