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又叹什么气起来?”自我的孩子没了我也没问他是男是女,宫中各人也绝口不提。我看了看他,“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你看到了吗?”他一惊。满脸沉痛。
“都过去了,等你养好了身子,总还会再有的。太后已经松了口,知道这次委曲了你,以后也不再要求我一定要多呆在别的妃子那里了,你知道的,我去那些地方只是不得已罢了。”
“是吗,我还没恭喜皇上,听说荣贵人有喜了呢。”我看也没看他。只是歪依在床头。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他笑了笑。
“也好,等我好了,那个国外的使节也该到了,到时我就可以接待他了,真不知是天意还是什么其他巧合呢。”我看着他。
“我正来跟你说这事呢。昨儿接到他们一封信,满朝文武竟没人识得,真是气死我了。你行不行,要不给我看下?”
“拿来罢。”我伸出手,他从怀里掏出信来,我开一看,原来是他们提前了行程,不过也要到六月底才能到,算算到时我也是满月了的。便拿起笔,刷刷写下了回复,只了了几语,“随时欢迎!”便交还给了他,复又躺下。他折起又揣进了怀里。
“对了,你们府上已好几次要来见你了,要不明儿个安排见一下?”
“好吧。你定吧。”我闭上了眼。真累。
第二日,果然王夫人就来了,不过我却见她面有悲色,以为是有人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她。“母亲何必悲伤呢。这……”话还没说完,她便捂着嘴哭了起来。“娘娘恕罪,命妇有罪。”春喜忙上来给她拭泪。我寻思她可不会为了我伤心成这样,难不成……
“母亲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悲伤?”
“还不是你那弟弟,宝玉,这几日身子突然的就不好了起来,还有你二嫂子,府里都在给他们备办后事了……”我一听,明白了,原来是赵姨娘跟马道婆搞的鬼。想到了探春的将来。
“母亲不必悲伤,昨儿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宝兄弟和二嫂子床底下有不干净的东西,母亲回去自管取走了烧了便可好了,但是这事虽是人为,但终因主子们不得人心才惹的祸,万不可追究,你且早些回去罢,免得他们多受罪。”王夫人听了张大了嘴巴,连磕头谢恩都忘了,忙飞奔了出去。
过了几日,贾老夫人进宫见我。行礼毕,她直直地跪在我面前,“借娘娘吉言。如今宝玉和凤丫头都好多了,前儿你娘跟我说这事,我便心中疑惑,想着今日来此娘娘惑许能帮我解了。”我知她必是问宝玉凤姐生病的事。便含糊道。
“当日我便跟母亲说过了,是做梦梦到的,只不知真假,便巧的母亲来了说起此事,便只是应着梦解个圆罢了,老太太就别老放在心上了。”我让春喜给她倒了杯茶。
“按说我也不该问你这些个,只是自你省亲回来时我心中便有了许多疑问,你对府内的了解好象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清楚呢。”贾母笑道。
“老祖母多虑了,只是在这里,长日无聊,没事的时候便打听府内的情况罢了,如何能说了解?”我使了个眼色,春喜便出去了,关上了门。
“娘娘有何指示。”贾母也不含糊。毕竟也活了快八十了,也算是个人精了。
“祖母一定想知道这事的原由,我只说我只想保护一个人。”我伸出了三个手指。
“我懂了。”老太太点了点头。
“祖母不懂,我跟母亲说过。倒底是主子不得人心才惹的祸,最好不要追究,以后只管小心才是。”
“是。谨尊娘娘旨意。”
“还有府上如今太浪费了,一场省亲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两府只怕已成了花架子,祖母当为子孙后代多多着想才是。”我看着她,老太太疑惑地看着我。
“古人有云,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如今贾家尊贵已极,该极早抽身才是。”我叹了口气。
“娘娘此话让我不得理解了,如今听说皇上是极喜娘娘的,怎么会……”
“就是势头好才要想到以后,不然等哪日势头不好了,再来想办法补救可就晚了,另外,亲戚们多走走原是应当的,但不宜留在府中常住,姑娘们在园子里一处住着也就是了。将来也用不了多久便要嫁人的,所以也还尚可。”贾母脸上更有疑色。
“我明说了吧,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正在头疼,他是容不得浪费之风到处漫延的,过不了多久就要拿一些人家开刀的,到时候一些沾亲带故的人难免不会把一些东西送进府里来,先提醒你一句,一箱也不能收,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
“真有这事?”老太紧张道。
“不会有假,但那是以后的事,不是现在,所以孙女儿只是提醒一下老祖宗要多加小心才是。”
“明白了。”老太太直点头,我心里并不高兴,她知道了也没有用,她也是有私心的,再说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罢了。我算算离贾元春真正的离世也没有两年光景了,只能是自己能多做一点便是一点吧。送了她走,水溶倒是来了,他说皇上上慈宁宫请安去了,一会会过来。我只给了他一个帕子,上面有一副地图,让他寻图找人便是了,他揣进了朝靴里。跑了安便出去了,我这里早就飞鸽传给丰德了。
“元儿,今日身子可大好了?”宝力笑着进了门,自我生病便没再给他请过安,这会我依旧趴在炕上逗弄一只刚刚水溶带来的黄嘴小鸟。
“这鸟不错,很漂亮嘛。是水溶送的?”
“是啊,我天天躺着也无聊的呀。”我头也没抬,只是懒懒的。
“元儿,这些日子委曲你了。”宝力坐在了我身边。我往旁边挪了挪。
“皇上言重了。”
“如今国家你也知道,虽是我当皇帝,但是忠顺王一党的势力仍是很猖獗,我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