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舒服了,或许下身已经僵硬了,我看看墙上的钟,时间 还不够,不足以让我倒下。我趴桌子上,闭眼睛,无数散乱的画面在 眼前闪过。想一想,我又睡着了。真他妈贱,在家的时候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跑这儿来二十四小时睡了三觉。这回不去想这么多的事情, 时间不长我就没了知觉。什么也不想,我人生第一个没有梦的觉。
高文进来时的铁门声把我震醒,额头有好多冰冷的汗,他还真脱 了羽绒服,换了保暖内衣。差不多了,我现在冷得呼吸都费劲了。
“你睡着了。”他的声音比空调还冷,他拿出刚申请的逮捕令,“你已经被正式逮捕了。”
我双臂抱胸,想打几个喷嚏,却发现鼻孔冻住了,痒痒了半天, 颤声说:“我要找律师。”
“律师来了,我也要问你匕首在哪里,他帮不了你什么。”
“我有权利雇一个律师。”
“好,”他坐直身子,整理文件,“你是有熟悉的律师,还是由我们 代请?”
“有熟悉的,”我在裤袋里找钱包,他们早把这个没收了。我需要 里面的一张名片。我手插裤袋里回想了一下,告诉他,“高君,国华律 师事务所。”
他坐下来,在对面看着我,在等我开价。
“麻烦你跟他讲,三百万在我手上,我请得起他。”
7
他们架我出来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钟,关了一夜让我再见到阳光, 恍同隔世。我被带去医疗站,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由于重伤寒住院。 大夫让我挂了三瓶点滴。高文让人把电话接在我的床前。护士刚换第 二瓶点滴,电话就来了。
高君打给我的,沙哑的声音问我是哪位。我报了欧阳楠和警员编 号,告诉他,我们通过电话。
“我知道,你上次问候了我母亲。”还不等我道歉,他就跟着问,“这 是哪儿的电话?”
“医疗站,我被捕了。” 他沉默一下,说;“我还有点儿事,回头联系你。” 电话断了,我看着话筒想了好半天,明白自己太疏忽。我拔掉电
话线,打开电话后面的机盒,将窃听器拽出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他会给我打过来的。接好电话线,我盯着点滴看,二十滴左右,电话又响了。
“这回是哪儿的电话?”
“安全的电话。”
“嗯,你需要我做什么?打官司我可不会。”
“我要你帮我打不上官司。”
“嗯?”
“想办法让我出去。”
“等一下,”他应该在电脑前查档案,我听见打键盘的声音,“你是 谋杀,不好弄。”
“那就是能弄喽?”
“我要你财产的三分之一,你再被抓进来,我不负责。” 一百万!我倒抽口气,老子今天才知道,我半条命就有这么贵!
护士进来看看点滴是否顺利,我示意她我左手电话,不影响输液。“给 我一套假证件。”
“我不做这种小事。”他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