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８
第十六章周省长喜欢独一无二的衣裳
根据往常的惯例，台长在没有更高级别的领导和贵宾在场的情况下，也就 是说，如果是以他作为宴会主持人的宴会上，他最喜欢的场面就是众多明星围 成一桌，最好是八到九个，加上他要请的客人二三人。 “在酒桌上他可以充分发挥他天才般的演讲才能和充分展示他富有魅力的 个性色彩。”这是婷婷对台长最为中肯的评价。 我基本同意她的评价。因为在红洲市或本省范围内，没有人不知道台长鲜 明的个性和张扬的才华的。据婷婷介绍，台长早年生长在东北农村，家里兄弟 姐妹多。吃尽人间苦头，尝遍人间冷暖。”这是台长对婷婷描述自己历史的台词。 “作为一个具有如此复杂历史背景且最后终于登上某个高峰的魅力男人， 也许只有美丽女人的呵护和顺从才能让他荡平心灵的创伤。”这是婷婷对台长 心态的表述。 我对婷婷说：“不仅如此，作为过去一度缺乏稀缺资源的台长，一旦拥有 且感到比别人拥有更多稀缺资源的时候，最大限度地挥霍资源、报复社会或报 复其他的人群，便成了他内心世界最本质的快感。也许他不承认这样的事实， 但这确实是当今许多官员或富翁们真正生活的写照和内心世界的独白。” 作为一个在北大喝了四年墨水且长期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弱小人类，总是 喜欢用别样的方式来思考这个内容庞杂且混乱的时代，总是认为目前社会的极 度不公，除了制度设计上的缺陷，人们个体能力和适应选择上的差异外，还有 其深刻的思想和文化根源。因为当代的富翁和官员，在消费人类众多稀缺资源 时，他们不曾有丝毫怜悯之心的流露，反而有不能挥霍一切浪费一切的遗憾。 我认为，作为人类精英之一的婷婷或许也自觉或不自觉地认为，当代社会这种 残酷无情和暴力掠夺，是无可奈何的，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尽管自己是多么的 不情愿，多么的受尽凌辱。因为让一个女人如同一件珍品一样让所谓的强者占 用，对于这个女人而言，不能说是好事，至少是一件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情。 我这样想。 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证实了我的分析和毫无逻辑的判断。 １０９
因为婷婷在陪着台长招待客人时，台长表现了强烈的不满，也许他是想发泄对 婷婷想换衣裳的报复和仇恨，于是要求婷婷向每一个客人敬酒一杯。当然，婷 婷的酒量完全可以用海量来形容，一瓶白酒外加几瓶啤酒恐怕无法将她醉倒， 这也是她能够屹立于当今官场的基本功。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当代的宴会 上，特别是在有酒量有雅兴有领导参加的宴会上，敬酒和醉酒的功夫直接影响 一个人或一个单位的生存成败，或职务升迁。当然，一个人的所有学识和接人 待物所有技巧和本领，都可以从酒桌上得到全面而深刻的反映。 当婷婷向三个来自外省的贵宾满满地敬了一杯酒后，婷婷又单独与台长敬 了一大杯白酒，这时的气氛还是相当友好和融洽的。突发事件就出在台长要求 婷婷向其他同桌的八个美女每人敬一杯酒，而不是其他八个美女先敬婷婷。这 八个来自本台或其他电视台或娱乐场所的美女，无论是从美丽、气质的角度， 还是从人气指数、从业资格上，婷婷都可以当她们的师傅或博导。婷婷当然明 白这是台长对她的不满意的曲折表达，婷婷准备按照台长的指示执行，站起来 走向身边的一个看起来还算聪明可爱的歌唱演员。台长这时发话了，他命令婷 婷酒杯里的酒必须是满的，而不仅仅是半杯。婷婷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但还是含泪喝下了，尽量不去计较那位歌唱演员的酒杯空空如也。 但是，婷婷实在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地与其他七个美女进行完全不平等的竞 争，所以希望台长能放她一马。她拿起酒杯走到台长身边，恢复到从前风情万 种的形态，要再与台长痛饮一杯，以表歉意。这时，台长没有了往日的怜香惜 玉，更没有了往日的温存与体贴，反手用力碰杯，一声脆响，玻璃破碎，白酒 泼向婷婷的胸前，粉红的乳罩透过湿透的白衬衫，乍泄春光。 大家都惊呆了。婷婷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那个豪华的宴会厅。 当我知道这个最糟的结果时，婷婷早已在周省长的房间里哭诉着刚才发生 的一切。我在电话里告诉婷婷，她应该冷静面对这一切，至少应该与我商量后 才去省长那里痛哭革命家史，因为将周省长和台长的矛盾公开化，且为了一个 女人而争风吃醋，无疑会成为本省甚至全国互联网上或口头新闻媒体上的头条 新闻，其最后的结果，一般人是很难预料的。 婷婷说：“我实在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与你这样的弱势群体商量的结果只 能是增加时间的长度。” 我想也是如此道理。 “周省长的反应如何。”我急切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他没有反应，除了几句安慰的话。” 凭着我对周省长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受到了侮辱还会袖手旁观的主，作 为一个权力和势力都明显弱于自己的电视台台长，向自己的女人实施暴力，不， １１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