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雪说她们杂志社要拍街头服饰,想找几个学生做做客串。她约大家早上十点在她家集合,本来叶子是不想去的,可她们显然不肯接受。还下狠话地说,不去就不用做姐妹了。这话可太严重了。她们明知道她重感情的。
十点钟刚好!叶子笑着敲门。还没等看清开门的是谁,她就被一把拽了进去。
“现在不是要你说,你只要任人摆布就可以。”
奥雪一把把叶子甩在沙发上。柳阴阴和陆小美,一人手上拿着一件衣服贼笑着。
“干吗?”她疑惑地看着她们。
“下午一点,我们约了南苍溶在许愿池见面。”柳阴阴解释说。
“不是客串服饰吗?”叶子惊讶地站起身。陆小美伸手一推,叶子又坐在了沙发上,“不这么说你能来吗?”陆小美贼笑着。
“你们搞这么多事情做什么?不是说了我不愿意吗?”叶子焦躁地喊道。
“你在怕?还是不敢面对?”奥雪不甘示弱地看着叶子。
“不是——不是——统统都不是!”叶子激动地吼着。
“你是!你在怕,你不敢面对。你自卑。在你的观念里你一无是处。而他是你的少爷,你的主人,你怕人家说你高攀。你怕他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而不是爱你。你怕自己配不上他,你更怕自己将来被他抛弃。你没自信,没有安全感。”奥雪盯着叶子,一字一句都带着杀气。
叶子承认她被说得无语反击。她沉默地低下了头。
“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就去问他。你像个乌龟似的躲在壳子里像个什么?”奥雪仍然激动地训斥着。
陆小美看着叶子,拍着她的肩膀道:“叶子我知道你没有自信,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啊!在我的眼里江雨燃也是优秀得让我无法反击。可是我后来想通了。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他喜欢我,在他眼里我就是最好的。我们虽然都很年轻,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无法回头的。就当给青春留下点记忆也是好的啊!”
柳阴阴赞同地点头道:“叶子!相信我。如果你们面对面谈清楚了,也许你会发现你的忧虑都是你自找的。感情不需要理智的,太理智的感情就不是爱情了。”
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低着头的叶子身上。她们在等待叶子的答复……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喷泉水飞溅出来的水花依然散发着透明的光,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愉快的音乐起伏。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少女站立中央。她闭着眼睛,像是在许诺什么。然后手中的硬币以弧度抛出,闪着银光。
她的头发被凌乱地盘起,裙角轻轻飘扬,她像是童话里等待王子的公主。许多人打量着她。
喷泉水映着阳光水雾般轻盈飘散,细蒙蒙的水珠温柔地笼罩着叶子全身,她整个人也显得分外晶莹剔透。
南苍溶一步步靠近她,眼里的惊讶难以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叶子猛然回头,南苍溶肃立身后。她微笑,他木讷地看着她。
她好美!
“漂亮吗?”她笑着转了个圈圈。
南苍溶沉默地点了点头。她化了淡淡的妆,唇彩反着透明的亮。
“那你喜欢吗?”她有些羞涩地问,脸上的腮红越发的明显。
南苍溶沉默半晌,点头,“嗯!”
叶子笑了。她也很喜欢这样的她。
“奥雪帮我弄的。她很神奇吧!”她眼睛闪烁着亮光,似乎很喜悦。
“你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今天特别好看而已。”南苍溶挠着脑袋,难得羞涩地说。
叶子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刚刚看到你许愿,许什么了?”他好奇地问。
叶子抬起头微笑道:“有人说许了原就会朝那个目标迈进。我现在就正在努力呢!”
“努力什么?”他显得很疑惑。
“努力想要把你留下来。”叶子忽然很认真地说。
南苍溶愣愣地看着她,“你不是很想我离开?”
叶子歪着嘴道:“我只是一直在抱怨说离开你我可能会少些灾难,可我从来都没说让你走!再说了,我们俩之间只有你让我走的分,哪有我让你走的分。”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走。”他悠悠地说。
“那为我留下成吗?”叶子静静地看着他问。
“理由?你为什么叫我留下?”他一步步靠近她,试图想听到他想听的话。
“你先回答我,可以为我留下来吗?”叶子任然固执地问。
“那你喜欢我吗?”南苍溶也不肯妥协地追问。
叶子轻笑地叹气,“是我先问的,你要先回答我才行。”
“如果是你要留下我。我当然毫不迟疑地留下。”他本来也只是气头上随便说说,事实上他也没想真走。
叶子笑了,笑得灿烂无比,“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南苍溶微愣地看着她。难得叶子会主动问出口,可弄得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半晌他才开口说:“其实已经很多年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你很重要了。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叶子点了点头,她的情感好像也是这样的。
“该你了,你喜欢我吗?”南苍溶打算追问到底。
叶子的嘴角隐约上扬,她高举右手看着他,“我的目的达到了,收工回家!”
南苍溶错愕。叶子先一步跑开。
微风轻轻吹拂,裙角微微漂浮,她迎着风对他微笑。“要想知道,你就慢慢等吧!”她坏坏地说,转身离开。
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南苍溶搔着脑袋,浅笑地追上去。不行!他一定要听到她说她爱他!
当太阳在东方升起时,又是崭新的一天。洒水车在林阴大道上缓缓开过,透明的水珠被曙光照耀出晶莹的光芒,地面湿润清新,空气里有落叶和泥土的味道。树林里渐渐传来南圣的学生们读英语的琅琅声,篮球打在地面上发出了回响。林阴道上不时有学生穿过,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往教学楼走去。
南苍溶停好车和叶子走了下来。他们并肩往教学楼走着。
“叶子……”
“……”
“叶子——”
叶子眨巴着眼睛茫然地看向南苍溶,“怎么了?叫魂吗?”她的思绪仍然有些懒散,眼睛因一夜未眠有些浮肿。
南苍溶一脸笑容,眼睛里反着亮光,“叶子,你喜欢我不?”
倒!叶子翻着超级大白眼,这已经是这个早上的第三十遍了。
“叶子……”
“叶子——爱情要大胆说出来。”他表情认真地瞅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死缠烂打有什么不妥。
呃!叶子停下脚步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转头看向南苍溶。
她在笑,笑得非常灿烂!
“少爷……”
“哎!”他一脸甜蜜,随着叶子停下脚步。
“少爷……”
“哎!”快说啊!他等着呢。
“少爷!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跟苍蝇很接近吗?”她抬着下巴依然微笑。
南苍溶挑着眉毛,摇摇头,“不会啊!”
叶子撇着嘴,继续往前走。南苍溶紧跟着。
“叶子!你挺喜欢我的是不?”他满脸笑容,期待叶子可以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我没说过。”叶子好不客气地反驳。她才不想让这个家伙轻易进入她的领土。奥雪说过,女生越骄傲,男生越爱。她现在忽然发现她说得很对。
南苍溶嗯哼着挠着脑袋,“你故意的我知道,女孩子都比较羞涩嘛!总喜欢讲反话,否认就等于承认,我了解,我清楚!”
叶子小脸涨红,脸颊气地鼓鼓的。她看着他取笑地说:“你还真会找台阶给自己下!”
南苍溶格格地笑了,“放学后我们去约会如何?”他眨巴着眼睛问,胳臂搭在了她的肩上。
叶子瞄着他搭在肩上的手,斜眼问:“约会?”
“嗯!约会!”他一脸愉快表情。
“不要。”叶子将头扭到了一边,伸手拨开了他放在肩上的手。
“为什么?”他惊呼。
“我为什么要和你约会?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怎么不是?相互喜欢就是啦!”
“你问过我愿意当你女朋友了吗?你有正式地追求我了吗?我有说我喜欢你了吗?”叶子一脸倔强地说。
要知道爱情是少女心目中的神话耶!她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地就跟他在一起。
“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啊!不用做得那么明吧?”
叶子停下脚步,双手环绕在胸前愤怒地看着他,“南苍溶你休想让我跟你约会。你不合格!”说完她大步地跑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南苍溶。
不合格?哪不合格了?南苍溶满脸疑惑地看着叶子远去的背影。
“啪——”一个篮球从空中而落,不偏不歪地砸在他的头顶。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就乌云盖头。女人心海底针啊!他终于可以理解书中的含义了……
叶子一走进教室,陆小美、奥雪、柳阴阴三人,就一拥而上将她拉在角落里。
“怎么样?他还走不走了?”陆小美紧张地问。
“不走了。”叶子无精打采地说。
“那你怎么还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柳阴阴睁着眼睛好奇地问。
叶子皱着眉头撇着嘴,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你没告诉他你喜欢他吗?”奥雪也显得很纳闷。
半晌叶子叹了口气,“我还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他,不过他答应留下来了,还一直在问我喜不喜欢他。刚刚还说要约会。”
“那不是很好吗?”奥雪靠在墙边不解地问。
“怎么说呢!好像太快了点,一下子把少爷变成男朋友,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如何相处。而且我对爱情一直充满各种幻想你们是知道的,早上他竟然跟我说感情是自然而然的事,不用说得太明。气死我了。”
奥雪点了点头,“能理解。男生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清楚,因为彼此心知肚明。女生一般会觉得爱情应该浪漫富有激情,一心想听见对方明确的答案。这不怪你,也不怪他。彼此的差异而已。”
叶子叹息着回头往座位走。
这时候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南苍溶拉着汪崎安气愤地走了进来。
“还球王呢!你把球都打在我脑袋上了,你当我脑袋是篮筐啊!”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爽。众人忍笑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看着汪崎安一脸无辜的表情。
“这是个意外。”他无辜地说。刚刚他刚练完球在林道看见南苍溶,本来想上前打招呼,结果他不小心踩到自己的鞋带,手上的篮球就这么从空中以弧度抛出,不偏不歪地砸在了南苍溶的脑袋上。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技术太好了,还是南苍溶的运气太背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拧着汪崎安的耳朵说,惹得汪崎安哇哇大叫。
本来早晨被叶子拒绝已经很怄气了,丫的!他还给他盖火锅。弄得路上的学生一径穷笑。他从来就没有这么丢人过。
“叶子——叶子——”汪崎安五官拧到了一起,向叶子寻求支援。
“南苍溶,你别小题大做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你看你把他弄得耳朵都红了。”叶子走上前指着汪崎安的耳朵对南苍溶说。
心上人出马当然一个顶十个了,南苍溶冷哼着松开了手。汪崎安连忙揉着自己的耳朵,躲在叶子的身后。
“哟!哟!呦!不一样了哦!少爷听丫头的话了,这世界变了。”夏春雨取笑地喊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南苍溶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夏春雨很识趣地摸了摸鼻子,低下了头。
“不用说,看他一脸脾气就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凌晨夕嬉笑着摇头叹息。
话刚落,黑板擦直奔凌晨夕脸飞去……
南苍溶根本就没心情上课,满脑子都在想叶子为什么拒绝自己。而她所说的不合格又是什么意思呢?
下课铃声刚响,陆小美见叶子和奥雪去了洗手间,她连忙跑向南苍溶。
“南苍溶有需要帮忙的吗?”陆小美一脸贼笑。
看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了。南苍溶挑着眉毛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随便抽出一张塞给她。
陆小美呵呵地接过钞票,在鼻尖闻了闻。哎!还是钞票的味道让人振奋。
“叶子说了,你们的感情好像一下子进展太快,她有点适应不了。而且你也没有正式告白,要求她做你女朋友。”陆小美笑着对她的财主说。
“快?哪里快?我跟她认识都十年了。快吗?陆小美你说快吗?”南苍溶显然有些气愤,事实上他个人觉得这份感情已经慢热到了极点。
“我说大少爷啊!你不懂,感情和相处是不一样的。女孩子是喜欢浪漫的。浪漫你知道吗?”陆小美眨巴着眼睛瞅着他。
南苍溶睁着茫然的眼睛摇了摇头。
陆小美无奈持叹息,伸手指了指他的钱包。南苍溶立马掏出钞票递给陆小美。
陆小美将钞票放入口袋,满意地对南苍溶说:“你现在应该趁热打铁,将叶子一网打尽。她那个人啊太爱钻牛脚尖了,有什么话也不好意思跟你说。本来大家相互喜欢是很理所应当在一起的,可是少女对初恋的憧憬太深了,你得拿出杀手锏必杀。”
南苍溶思量半晌,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笨!”陆小美翻了翻白眼,“我的意思说你得来个浪漫轰动的告白,让叶子没有逃避的机会。”
唉……非让她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这种爱情白痴碰上了情感智障,真是有够让人头痛的了。
南苍溶这回总算有些了解了。他缓慢地点了点头,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