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敖胜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颐指气使地走了进来,他挑了挑眉毛,傲慢而得意的看了一眼敖彦,“敖彦接旨!”
虽然喜宝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自己,敖胜觊觎自己储君的位置,但是生性善良胸无城府的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但是面前敖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木然地面对着这一切,第一次明白了王位还会变成一个让人泯灭天良,骨肉相残的可怕东西。
“兹敖彦,无视王威,蔑视国法,私放裕隆国之劲敌,叛国欺君,重罪难赦,故叛其斩立决!”
“父王真的判自己死刑么?曾经那么器重爱怜自己的父王竟然无视母后的临终嘱托判自己死刑吗?”敖彦的心深深陷入谷底,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敖胜冷冷哼了几声说:“大哥,为了这样一个妖女,你先失王位,再失性命,真是愚蠢之极呀!”
敖彦苦笑了几声,“没有你的添油加醋,父王又岂会下这样的狠心?相煎何急,你我本为兄弟,难道你真的忍心踩在我的尸骨上端坐王位?”
“我有何不忍心,你我同为王子,为什么你就始终高高在上,想尽了父王的恩宠,想尽了臣子的阿谀,想尽了各国那么多贵族千金的垂青,我哪点比你差,凭什么就要看你的脸色?凭什么就要被你踩在脚下?”敖胜一股脑的把这些年压抑的仇恨、嫉妒,彻彻底底的吐露出来,他的脸因为满怀的怒气而有些变形了。
悲悯袭上敖彦的心头,原来自己曾经视为手足的二弟,竟是那么的处心积虑地想要取代自己,骨肉之情何以堪?他难以相信,他不愿相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此时此刻,他无言以对,唯有以沉默对抗敖胜的张狂。
“在明天你上断头台前,好好享用这最后一餐饭吧!”敖胜拂袖而去,留下了石桌上的几个酒菜。
敖彦木木地拿起酒壶,斟满了一杯酒,直接灌入了腹中,那是一杯烈酒,在热烈的酒劲刺激下,他麻木的神经似乎又惊醒了,自己难道就这样窝囊的死去?把裕隆国的美好一切交给那个阴险国师,和狭隘心胸的敖胜吗?不,不,绝不!他在心中呐喊。他掷掉酒杯,来到那扇小窗前,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希望如同白云飞上了九霄天,喜宝,喜宝,你在哪里?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快来救我呀,我要重整旗鼓,奋力夺回王位,重新恢复裕隆国的太平美好!
敖美在宫殿的回廊上狂奔着,一只鞋跑掉了,她也浑然不觉,“父王,父王,您为什么这么心狠?竟然要处死大哥?”她要飞奔去阻止他,只可惜三哥敖君还在昏迷着,不然他一定会来帮忙的。她跑着跑着,泪水飞泻而下,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做一个可怕地噩梦,噩梦醒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公主,您不能进去!”侍卫拦住了她。
“为什么?我要见父王!”敖美怒目而视,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人违背过她的意愿。
“国王已经昏迷不醒了,是大国师一直在代理朝政。”侍卫说。
“什么?谁允许他理朝政的?”
“是我!”敖胜从殿内走了出来,不屑地瞅着这个昔日备受恩宠的小妹妹。
“二哥?”
“是我,大哥犯了谋逆之罪,判了斩立决,父王已把朝中事物交给了我,是我让国师助我理政的!”
“我要见父王!”
“父王他不会见你!”
“我一定要见!”敖美怒睁着秀目,坚持着。
“来人呀,把公主请到自己的宫里休息去吧!”敖胜一甩袖子,不耐烦地说。
“不,我就不走!你不让我见父王,我就一直站在这里!”为了大哥的性命,她怎么能够放弃?
“那就随你便吧!你们谁也不许对公主说什么,否则我就会重重治罪!”敖胜威慑地交代了一番,转身步入了大殿。
艳阳高照,敖美决绝地站在了日头底下。几个时辰过去了,她渐渐感到了体力不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她大声质问着侍卫,可是侍卫怯怯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渐渐地她的脚麻了,腿酸了,头晕了,眼前一片迷茫,身体踉跄了两下,栽倒在地上——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没有在自己的寝宫里,她问身边的侍女:“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国师的府里,您在大殿前晕倒了,是国师把您带回来的。”
“他?”或许一切的灾难根源都是源于这个恶毒的人吧!现在,敖美越加相信喜宝的话了。
“公主,您醒了?”国师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她在敖美得床前做了下来,用他那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敖美一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一直冰到了脚底。她不想和这个人多待一分钟,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就要走出去。
“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父王和大哥的安危?”国师尖尖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敖美一激灵,站住了身形。“父王怎么了?”
“怎么?我美丽的敖美公主,都不屑于看我一眼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挑逗。
敖美能感到他对自己的不怀好意,站在他面前,她有一种被剥去衣衫的感觉。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需要知道父王怎么样了,她需要解救自己深爱的大哥。转过身她直面对他,问:“我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哈哈哈,我的美人,实话告诉你吧!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夺得你父王的王位,我要获得裕隆国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你!”他的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
“你,你休想!”敖美恨恨地说。
“哈哈哈,我的美人,你以为你还能逆转乾坤吗?”他邪恶地望着她,“别忘了,你父兄的生死都抓在我的手里呢!”
已经猜出了他的用意,敖美的一颗心如跌进了冰谷,她感觉周身已经麻木了,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父王和大哥有事,现在唯有自己才能救他们。她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