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白了她一眼,将一块锦帕递给了叶盈盈,锦帕上面赫然绣着一个黑牡丹,沾着血迹的黑牡丹。
叶盈盈瞥一眼那锦帕,满脸轻蔑的说:“我六岁就绣的比这好。是她绣的吧。”说着看了眼独孤枫。
“我?”独孤枫指着自己的鼻子,灿笑道,“嘿嘿,我六十岁也绣不成这样。”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笑了,陆小凤道:“我不是让你研究这花绣的怎样,是想问问这丝线和丝布是哪里有卖。”
“还用问,当然是京城最出名的瑞祥布店,不过店虽出名,所处的地方倒是偏僻的很。”说着睨了陆小凤一眼,“这是哪个女人给你绣的鞋面,居然用红色的丝布。”
陆小凤一怔,道:“你说这是红色鞋面?是女人绣的?没有看错?”
叶盈盈不高兴了:“居然敢质疑我的眼光。”
陆小凤忙赔笑道:“不,质疑你,还不会专门来找你了。”
陆小凤三人辞别了叶老太太,准备去瑞祥布店打听一下什么人买过这些丝线和布。
陆小凤道:“按小八的推理,这鞋面有可能是绣花大盗的同伙,也就是那个王府的内奸绣的,也就是说内奸是女的。”
花满楼点头:“有可能,但是也有可能绣花大盗本身就是个女的,易容成男人,变成男人的声音本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独孤枫心里说:陆小凤说的是事情的事实,花满楼说的是幕后者想让大家以为的事实。嘴上却说:“绣花大盗既然留下了锦帕,就知道查案者一定会查到瑞祥布店,我想现在瑞祥布店一定成了一片废墟了,不会让我们查到是什么人买的这些线和布。”
陆小凤眨眨眼,道:“其实,我刚刚也想这样说的。”
花满楼笑:“陆小凤,啥时候你变成事后诸葛亮了?”
陆小凤道:“我没有灵感了,需要喝点酒刺激一下。”
虽说已想到瑞祥布店可能已被毁,三人还是心有不甘的去看了眼,此时他们就坐在瑞祥废墟旁的一个小酒馆里。
一个衣衫肥大的小伙计,跌跌撞撞的将酒放在三人的桌上,似是一个站不稳,向独孤枫倒去,两手巧不巧的就扶在了她的双肩上,整个人竟似趴在她的身上,动作自然迅速的让人无法做出躲闪的反应。独孤枫翻了个白眼,花满楼皱了皱眉,陆小凤狐疑的盯着那个伙计。
就在独孤枫想拿点东西“照顾照顾”那个伙计的时候,那个伙计在她耳边轻轻叫了声:“小妹。”独孤枫一愣,花满楼松开了眉,陆小凤没有花满楼的听力好,故而还是狐疑的看着那三人。
独孤枫正要叫声“司空大哥”,那个伙计已经松开她,扭着屁股走开了。不错,那个不正经的伙计正是司空摘星。
陆小凤正想问是怎么回事,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冒了出来:“漂亮的小妹妹,来我这桌坐吧。”
独孤枫抬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醉汉正冲她咪咪笑着。怪了,平日里她没有这么抢手啊,敢情是看见一个伙计都可以跟她如此亲密,他也想尝尝甜头吧。
独孤枫低头轻叹一声,如果这家伙再对她无理的话,就拿刚刚准备“照顾”司空摘星的东西“照顾”他吧,她也不想惩罚他,上天保佑,就让他迷途知返吧。
显然,上天并没有保佑这个倒霉的家伙,他晃悠悠的伸手要去抓独孤枫的胳膊,独孤枫身子轻轻往花满楼方向一闪,手指轻轻一弹,就见那个醉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抖了抖,竟对着自己的脸扇去,左一下右一下,甚是惨烈。
陆小凤睁大眼看着独孤枫,显然是这个魔女搞的鬼;花满楼微微笑着,他也认为这种轻浮男子是应吃点苦头;邻桌冲上来几个大汉拉着那个醉汉的手,边道:“老三,你住手。”
那个叫老三的醉汉大喊“痒,痒!”说着挣脱了双手,又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扇去。
傻子也知道是陆小凤这桌的三个人的其中之一搞的鬼,如果有人知道在座的三位是鼎鼎大名的“陆小凤三人组”,呃,虽然这个名字还没正式公布,独孤枫已经私下里偷偷这么叫过几次。可惜,没人认识他们,一个较为年长的已抄起双刀砍了过来,花满楼轻轻斜身,两指将耳侧的双刀轻轻一夹,“嘣,嘣”两声,双刀应声而断,其余人再不敢靠前。
独孤枫缓缓的拍了拍手:帅啊,不知道他的师傅陆小凤耍起这招来,会是怎样了得。
而那个醉汉,也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一百下,像是已经解了毒,肿着两个腮帮子,在那喘息,酒也清醒了,被他的兄弟忙拉向一旁,任谁都看得出,这三个人不是好惹的。
那个不正经伙计——也就是司空摘星,在柜台一角看傻了眼:乖乖,好在自己是她的大哥,不然这一百下耳光子就要落在自己脸上了,想不到这小丫头还好这一手。正在咋舌,突想到自己还有要事,立马回神,又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三人,独孤枫见他过来,正要招呼,却见他有意无意的撞向陆小凤,陆小凤已抓起他的手,他的手里赫然拿着一个锦帕,正是陆小凤的那条沾血的锦帕。
陆小凤冷哼一声,道:“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什么人是可以让小八手下留情的,回想起你的背影,我就猜出你是谁了,你这次过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要不注意,真是让你得了手。”
司空摘星呵呵笑道:“我也没使出真功夫,你以为盗神是浪得虚名?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想告诉你,我要偷你身上的这样东西!”
陆小凤抢回锦帕又放回怀里:“还真是没有你不偷的东西,居然偷到朋友头上了。”
司空摘星笑道:“我这次也是为了还别人的人情。上次我就有失约与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嘛。”
花满楼警觉道:“上一次?偷小八那次?”
司空摘星一愣,道:“花满楼,你可真会联想。我一生的偷史,那是剪不断,理还乱,总之不是你说的那次,是更尴尬的一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