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圣宇的骄傲
欧阳夜雪永远也忘不了黄上皇第一眼看见她时望着她的目光。
满天落樱飞舞的樱花花雨中,黄上皇看见她以后,目光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转移。他的目光一直痴痴地追随着她的身影,他的脚步一直傻傻地跟随着她的脚步。
虽然经常有人用惊艳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夸张。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最后,他跟她回到了家里。
她回家,他就守候在她家的房门外。
第二天,她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门外。他拦住了她的去路,对她表白:“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交往,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那时,虽然觉得他很唐突和失礼,虽然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的表白,却不曾反感过他。
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这样天天在她家的门外守候着她,每天都会重复着同样的表白。
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拒绝这样的追求和表白。
她接受了他的告白,并且为他留在了中国。
缘分天注定,她以为,这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
她跟随父母定居德国,这一次,只是回国在姨妈家里度假。可是,回国的第一天,她就遇见了黄上皇。并且,黄上皇爱上了她。
所以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很幸福,很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是一个蛮大大咧咧的人,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细心和体贴。
他常常会长长久久地凝视着她,只是有时,她会觉得,他的眼光透过了她,看向了遥远的、不知道的远方。
有时,她会看见他打开钱包,数小时数小时看着钱包里的照片。她曾经匆匆掠过一眼,是她的照片。
她心里甜丝丝的,他——是真的爱着她的吧?
从恋爱到结婚,从结婚到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女儿——柠檬,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以及最幸福的女孩子。
一直到有一天,他将钱包忘在了家里,她无意中打开,看着照片的含笑的表情渐渐地、渐渐地僵硬。
她终于发现,虽然照片里的女孩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那个女孩子,绝对不是她。
质问他钱包里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谁的时候,她还心存一丝丝的侥幸。
可是,他是如此的坦白,坦白得让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曾有。
他说照片里的女孩子叫做林若樱。
他说他与若樱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从小,他就像是一个泥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整天都将自己整得脏兮兮的。
而若樱,总是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像一个最最美丽最最纯净的小公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几乎所有的小男生,都在心底悄悄地暗恋着若樱。
可是,若樱只喜欢他。
他小小的心里,已经懂得虚荣的满足。
他翻墙爬树的时候,若樱就静静地守候在树下墙下,只有一句温柔的叮嘱:“你小心一点。”
他和人家打架受伤的时候,若樱红了眼眶,流着眼泪,静静地为他上药。
第一次心跳得像是擂鼓般牵住了若樱的手。
第一次怜惜地将为他流泪的若樱拥入怀中。
在那个星光满天、月光如水、樱花盛开的夜里,第一次心悸地吻上了若樱的唇。
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少不更事的少年时光里,第一次品尝了初恋那如蜜般甜美的滋味。
第一次失眠,是为了若樱。
第一次傻笑,是为了若樱。
第一次说出“我喜欢你”,是为了若樱。
第一次……
从出生,到上幼儿园,然后是小学,中学,大学,他一直都和若樱在一起。
他以为,他会和若樱就这样相守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可是,江泽天出现了。
他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若樱一起选择在樱花学院念书。
在许许多多的夜里,他伤心不已,追悔莫及。
江泽天几乎是在看见林若樱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江泽天对林若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当鲜花和巧克力对林若樱都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江泽天沉寂了下来。
最初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对若樱太有自信。
从来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介入他和若樱之间。
在他们决定订婚的时候,若樱家里的生意出现了问题。
江泽天这时出现了,他出现在了若樱父亲的面前,说他可以为他们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他只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若樱必须嫁给他。
面对着父亲和母亲流泪的眼,悲伤的表情,苦苦的哀求,千万次的道歉,若樱别无选择。
在他的世界里,林若樱忽然失踪了,只给他寄了一封短短的信:“生是黄上皇的人,死是黄上皇的鬼。今生无缘,惟盼来生。”
他疯了一样的满世界地寻找她。
可是,当他终于见到了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江泽天的妻子。
原来,为了躲避他,他们特意去国外举行的婚礼。
从此以后,林若樱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淡漠,陌生得再也不是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林若樱。
他形同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直到那一天,他遇见了欧阳夜雪。
他这才重新活过来了。
欧阳夜雪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用那么深情那么专注、又那么忧伤那么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会说出他喜欢她的话。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最最美丽的谎言。
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最最可笑的笑话。
她第一次知道了心痛的滋味,心破碎了,可是每一片,依旧在痛。
疼痛的感觉,仿佛无法呼吸。
她问:“每一次,你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着我,还是在看着林若樱?”
他混乱地说:“我——我不知道。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着你们两个人,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像了。”
她又问:“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林若樱长得一模一样,那时,你还会跟着我,天天守在我家门外,并且向我求婚吗?”
他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最初,他的确是因为她的长相才会和她在一起的。可是,慢慢地,不知有着什么发生了变化,和夜雪在一起,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可是,他的迟疑,却令她的心彻底的死了,灰了。
她和他离了婚,不听他的任何解释。
黄柠檬悄悄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心疼地说:“妈,你不要生老爸的气,他就是那样粗枝大叶的一个人,我想老爸一定不是故意的。”
欧阳夜雪苦苦一笑:“皆因无意,所以才最伤人。”
“妈,你真的不能够原谅老爸吗?”
欧阳夜雪反问:“他真的需要我的原谅吗?”
欧阳夜雪这句话想要说的是——他真的爱过我吗?
只怕,没有一个女人会不计较这个问题。
黄柠檬曾经爱过,现在正在爱中,所以,她懂。
饭后,欧阳夜雪说:“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我要回德国了。其实我真实的想法是想要带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德国,你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留下你们,我真的是不放心。”
“妈,暂时我们哪里也去不了,江圣宇就要高考了,我不想让他去到一个新的环境,重新适应,重新开始。”
“你的想法我也能够理解,那就先这样吧,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黄柠檬不舍地挽住了母亲的手:“妈,你才刚回来没有多久,为什么又急着离去?”
“公司里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去处理呢,妈妈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圣宇由衷地赞道:“阿姨好幽默,比我们家的老头子可有趣多了。”
欧阳夜雪笑了:“小家伙的嘴巴真甜,让人不喜欢你都不行。”
黄柠檬悄悄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他嘴甜?
他人见人爱?
说他是白垩纪的暴龙,亚洲的老虎,非洲的狮子,美洲的豹子,西藏的藏獒,这样的可信度还比较高。
欧阳夜雪拉住了江圣宇的手:“圣宇,阿姨不在柠檬身边的时候,你要代替阿姨好好地照顾柠檬,好吗?”
“好。”江圣宇用力地点了点头。
趁着欧阳夜雪去卫生间的空当,江圣宇逼近她,恶狠狠地说:“当初是谁告诉我,她的妈妈是一个老师、而且已经过世了?阿姨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是锁具设计工程师。”
难怪当初他即使锁上了房门,她依旧可以进出他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
黄柠檬装傻道:“我哪有说过我妈妈过世了的话?我的意思只是说我妈妈临去德国之前,对我说,我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做一名老师,而不能屈服于老爸的淫威,继承他的跆拳道馆。”
“那是谁对我说她妈妈是一名老师的?”
黄柠檬讨好地笑道:“那不是为了争取你的同情心吗?”
她小声嘀咕一句:“谁知道你这个死小孩心如铁石!”
江圣宇冷冷地问:“你说什么?”
她顾左右而言他:“我什么也没有说啊?我有说什么吗?”
幸亏这时老妈出现了,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死小孩,记性还怪好的。
有事没事的,记性这么好做什么?
黄柠檬出去送母亲、只剩下母女两个人的时候,欧阳夜雪终是怕女儿受苦,将一张银行卡放进了女儿的手中,说:“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打电话给我。”
“妈,我不要,我有钱。”
欧阳夜雪将钱硬是塞进了女儿的口袋里:“臭丫头,跟你老妈还客气什么?让你拿着就拿着。”
黄柠檬这才收下,抱住了母亲,不觉哽咽:“妈。”
“唉,”欧阳夜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柠檬,你这个傻丫头,你知道吗?你选了一条在感情上最难走的路。”
“妈,我知道,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柠檬,圣宇的年纪小,从小又是娇生惯养的,再加上,你们两个人又都是孩子心性,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多让让他,懂吗?”
“妈,我记住了。”黄柠檬问,“妈,你真的不打算原谅老爸吗?我真的可以看得出来,不管以前老爸爱的人是谁,可是,他现在爱的人一定是你。老爸对我说过,他现在爱的只有你。”
“爱,不是只用嘴巴说一说就可以的。”欧阳夜雪说,“我不过在等他的一份诚意而已。”
“什么诚意?”
“说出来了,就没有意思了,好像强求的一样。”欧阳夜雪说,“我知道,你一向都最偏向你老爸了,如果让你知道,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风报信。”
黄柠檬顿时垮下了一张脸:“妈,真的一点线索都不肯透露吗?”
“那是在新婚之夜,他亲口答应我的事情。”欧阳夜雪的笑容里有着掩藏不了的伤感,像樱花凋谢的那一瞬间,“可是,他全都不记得了。”
唉,黄柠檬叹气。
老妈太聪明,太百转千回。
老爸太弱智,太神经大条。
所以,两个人才会走到这难以收拾的一步。
黄柠檬和江圣宇不知道,在欧阳夜雪临走前夕,她去见了江泽天。
江泽天凝望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隐隐约约、难以觉察的失望。
欧阳夜雪目露精光,回望他的目光咄咄逼人:“江先生是想在我的身上找到林若樱的影子吧?”
江泽天轻轻地挑起一道眉峰,有几分了然地问:“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没有见过若樱。可是,你为什么对若樱好像怀有很大的敌意?”
欧阳夜雪靠进了椅背深处,在玻璃窗外透射进来的那束最灿烂的日光里,她静静地扬起了水蒙蒙的眸子,诚实得有几分自我解嘲地说:“如果说我恨林若樱,那好像有点无理取闹,无由生恨。可是若说我一点也不恨她,我也做不到。”
她不经意地叹气,眉宇间不经意地浮上了一片阴云,有几分愁苦,也有几分释然:“我的丈夫因为我长得像林若樱而娶了我,我又怎能不恨她?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很多的事情都早已经时过境迁,也就不再恨了。”
提起黄上皇,欧阳夜雪仍是忍不住生气:“所有的错,唯独黄上皇一人而已。”
江泽天说:“你和若樱,比孪生姐妹更要相像。初见你,会因为你的容貌而震惊不已。可是在细细观察以后,会发现你们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你性格明朗爽快,行事利落果断。而若樱她是少年老成的一个人,性格温柔隐忍,处理问题上,她看似顺从,但一旦自己拿定主意,再也难以改变。”
欧阳夜雪说:“和黄上皇那样幼稚的家伙在一起那么久,想不少年老成都难吧?”
江泽天说:“我承认黄上皇以前真的很爱若樱,可是他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以他那心直口快心里藏不住事的性格,如果他不是真的爱上了你,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么久。”
欧阳夜雪失笑:“你和黄上皇一生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为什么你要帮他说话?”
江泽天那张终年冰天雪地的脸孔上难得的溢出了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因为我不喜欢说谎,更重要的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
“爱屋及乌,是吗?”欧阳夜雪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因为我长得像林若樱,才会希望我幸福吧?”
“也可以这样说。”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也希望我的女儿柠檬过得幸福。”
“你——什么意思?”
欧阳夜雪坦然说:“如果是在几年前,我会比黄上皇更加反对我的女儿和林若樱的儿子在一起,我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认定的女婿,他就是——钟寒。”
她轻轻浅浅地微笑:“可是,这些年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也想通了。是是非非,不过是过眼烟云,我们为什么还要让上一代的恩怨累及孩子们的幸福?辛辛苦苦生儿育女,养育他们成人,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愿望——只要他们幸福就好。可是,我们常常会忘了这个最简单的理由。”
江泽天忽然说:“其实,我从见到黄柠檬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圣宇一定会爱上她,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他们在一起。”
欧阳夜雪疑惑地问出了和他同样的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江泽天眉宇间的神采不觉黯淡了下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我年轻时不小心做错了一件事,所以令圣宇对我的误会颇深。”
“人,真的不能做错事。”
“从此以后,他事事与我作对。只要是会令我不开心的事,他一定会一件不剩地全部都去做完。”
“我希望他认真念书,好好做人,将来会有一份好的前途。这大概是每一个做父母的良苦用心吧?而他,本来是那么聪明、成绩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故意离家出走,故意旷课逃学,故意考试门门拿倒数第一。我真的怕他为了和我赌气而学坏,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正所谓凡事有弊必有利,因为黄上皇的坚决反对,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就将圣宇推向了这样的一个困境。”
“这个困境就是——他必须努力学习,努力向上,为自己的前途好好努力。唯有如此,他才会有机会获得一个好的出路和工作,也才会有能力照顾自己深爱的女人。我相信以圣宇的骄傲,一定不会允许自己沦为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欧阳夜雪动容道:“江先生,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深意。”
“只是累得你的女儿黄柠檬一起受苦了,不过我想,你也不会希望你将来的女婿是个一事无成的、失败的人吧?”
“江先生,你太客气了,小孩子年轻的时候吃一点苦,会是一次难得的人生历练,更会是他们人生中难得的一笔精神财富。”
“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请叫我泽天吧。”江泽天从来也不是一个随和的人,和旁人更是难以亲近,可是他很喜欢和欣赏欧阳夜雪的性格。
黄柠檬,很像她的母亲。
“好。”欧阳夜雪仍有几分担忧地说,“只是,高考迫在眉睫,却让圣宇承受如此大的压力,会不会影响圣宇复习和考试时的状态?”
江泽天自信地说:“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压力越大,他的动力越大。重压之下,圣宇常常会表现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爆发力。这几次的摸底考试,他的成绩非常好,全部都排在全校的前十名。而且每一次考试,名次都在提升。”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暂时狠下心来,对他们视而不见。”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而惬意,像是一杯微醺的红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完了儿女们的正事,他们闲聊着。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忙人,鲜少时间这样闲暇,竟是孩子似的流连,一时不想离去。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儿女们的婚事。
欧阳夜雪说:“我希望他们将来可以早一点结婚,最好是圣宇大学毕业后就结婚。柠檬比圣宇大四岁,又是一个女孩子,她的年龄等不起了。”
江泽天一口允诺:“好,届时我要为他们举办一个最隆重最盛大的婚礼,这是我亲口答允若樱的。若樱如果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开心。”
欧阳夜雪感慨地说:“黄上皇输给你了,他不及你对林若樱用情深。”
“我不想和任何人比较,爱若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即使是对自己亲生儿子,你也不愿意多做解释吗?”
“我确实是做错,圣宇他没有怪错我。”
欧阳夜雪轻叹一口气,这么聪明剔透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却是变得如此笨拙。关心则乱,不过如此。因为太过在乎,才会左右为难,前后踌躇,难以决定。
她说:“可是,如果你愿意一再地说给他听,说你有多么的爱他的母亲,事情一定不会是像今天这样糟糕。”
“谁知道,也许吧。”
欧阳夜雪劝他:“等到圣宇高考以后,你们父子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一切都等到圣宇高考以后再说吧。”
纵然太多太多的担心和牵挂,欧阳夜雪还是走了。
江圣宇知道黄柠檬心里难过,安慰她说:“你别难过,如果你想你妈了,我就陪你去德国看她,好不好?”
黄柠檬在江圣宇的额头上狠狠一记爆炒板栗:“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给我复习功课,明天你还要去樱花学院参加入学考试。”
江圣宇愣了愣,说:“我不去。”
“你必须去!”
“在哪里念书不是念?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老头子的学校?”
“那个人不是什么老头子,他是你老爸!”
江圣宇的语气软了下来:“樱花学院的学费太贵了,我可以换一家念,我保证我会好好念书。”
“高考在即,现在换学校,不是一件好事。”黄柠檬说,“你只要用功读书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担心。”
“我不去学校,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我想先休学一年,存一点钱再说上学的事。”
“说你笨,你果然是一头猪!”黄柠檬气急败坏。
“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嚣张了。”
“江圣宇,你说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你说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只靠你江圣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让我幸福!这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江圣宇急道:“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那么,”黄柠檬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只管去好好读书,好吗?就像是萧逸尘说过的话,只有读一所好的学校,才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唯有如此,你才会有能力照顾我啊。”
江圣宇久久地望着她,最后咬牙道:“好,黄柠檬,你等我四年,四年后让我来照顾你。”
黄柠檬笑了:“这才乖。”
江圣宇的眼神氤氲,语气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说什么?”
黄柠檬打着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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