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只要你离开
在下班之前打好并且还要整理出来？姚思玥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她知道这个任务是他的有意刁难，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在那之前打出全部的文件并且整理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望了望身后围在一起大谈夜生活的同事们，姚思玥明白，她们是不可能会帮她的。
认命地拿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今天她要住在弥雅家的事她还正愁该怎么和父母说呢，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了不错的借口呢？没想到昨天胡乱糊弄的理由现在居然真的成真了。
“喂，妈……”
“思玥啊，昨天舞会玩得开心吗？怎么后来还会要加班呢？”是姚爸接的电话。
姚思玥无声地笑了笑，“是啊，最近公司很忙，太晚了所以就直接住在同事家了。嗯，对了爸，我当了总裁特别助理了呢。”
“呵呵升职啦！我就说嘛，我的女儿最聪明了，刚去上就几天班就升职到总裁助理了，前途无量啊！那今晚我们一家人去那个……火锅城，还是去那个什么KTV闹闹？再叫上你的同事……”
“不了……爸，工作有点忙……”眼眶微红，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哦，工作忙啊……”姚爸不免有些失望。
“是啊，最近正好接了一个大案子，所以要加班一个月呢！”
“一个月啊？会不会太长了啊！”
“有加班工资呢，而且大家都在忙啊……”
“哦，这样子啊！”
“是啊，所以这个月我都不回去了，公司安排了宿舍，我和一个同事一起住，方便。”
“那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姚爸不放心的问了句。
“……女的。”奶奶也算女的吧？最主要的是，这样说她爸爸也会放心一点。
“嗯，那你多注意身体啊，工作重要，但也不要累垮了身体。”姚爸语重心长的说着。
“嗯，爸，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了……”
挂上电话，姚思玥忍不住笑了，她心里暖暖的，即使全世界都放弃了她，她还有一个温暖的家不是吗？
整顿心情后，姚思玥开始了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打好，只是努力的一份接一份的打，肚子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胃部已经开始痉挛般的抽搐，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站起来去弄点东西来吃，她怕自己的手一旦离开键盘，一旦停止打字，她便再没有勇气重新坐下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传来刺痛感了，她只能用不停地打字来麻痹指尖上传来的痛感。十指连心，指尖都这么痛了，那么心呢？苦笑，她已经无力去探寻了。
指尖敲下最后一个字，保存好文档，姚思玥虚脱似的趴在桌前喘息，她已经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胃已经不痛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原来连痛都是可以习惯的。
瞥了眼挂钟，凌晨两点了，外面一片漆黑，她知道她该抓紧时间回家然后洗个澡，幸运的话也许还可以睡上一两个小时，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站起来，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孤寂感很浓。他果然是故意让她打这一大堆材料的，下班之前根本就没有开什么会，更别说要用什么材料了。若是有脾气一点，她完全可以甩下这些无聊的事情直接走人了，大不了不干了嘛！可是她不能，为了爱他，那么多的委屈都受了，这点小小的玩笑，她又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耿耿于怀呢？
勉强撑起身子离开办公室，走到电梯前向按电梯下楼，可按了半天电梯却全然没有动静。哦，她忘了，电梯过了午夜便不能再使用了。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向电梯，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走，黑暗的楼道，一次只能开一层的灯，若是想要开下一层的，除非走到那一层去，所以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走楼道，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所以姚思玥只能逼迫自己加快早已虚浮的脚步一层一层往下走，已经数不清她走到了第几层，只能一直往前走着，终于，她来到了底楼。
悄悄地呼了一口气，感觉心还在半空当中悬着，来不及抚平心绪，姚思玥快步走出大楼。因为时间的关系，她用了半个小时才拦到了一辆车，匆匆报了地址，她坐上了车。
回到司徒家那个大的不像话的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不敢惊动其他人，姚思玥直接朝别墅的西南方向走去，那里是专门给客人住的的客房，今晚她准备就到那里去休息一下，但老天显然是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没有办法帮她实现。大厅的灯一下子全亮了，司徒弥雅站在楼梯上笑望着她，姚思玥愣了愣，她不会笨到去以为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所以她只是朝他笑了笑便直接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很累了，累到没有办法面对他了。
“你想去哪？”司徒弥雅叫住了姚思玥。
“客房。”她淡淡回了句。
“看来你对我家还蛮熟悉的嘛！刚来一天就知道我家客在哪里了！”
姚思玥只是沉默不语，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她的，“总裁还有什么事吗？很晚了，我想去休息了。”
“文件全都打好了？”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忽然问了句。
“嗯。”她疲惫地点了点头。
他瞥了眼她通红的还隐约有些颤抖得手指，笑了笑，出其不意的拉住了她的手，握紧，“很晚了，我带你去客房吧。”
还泛着疼痛的指尖忽然被人用力握住，尖锐的刺痛感让姚思玥整个人都忍不住晃了晃，脚下一时站不稳，微微向后退了几步，闭眼静待那阵眩晕消失。
“怎么？不愿意吗？”司徒弥雅笑着望向她，“我看你好像挺累的样子。”
她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意，自嘲的味道很浓。挣不开他的手，也不想挣开，她朝他摇了摇头，她的身体颤抖得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却仍是选择视而不见地拉着她的手向前走着。“快点走吧，已经很晚了呢！”知道这样的速度对她来说是种负担，可他并不打算停止。
将姚思玥带到一间客房前，司徒弥雅终于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他又笑了，柔声问道：“很痛是不是？”
姚思玥怔愣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向他，他是问哪里呢？手？身体？还是心？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牢牢握紧，她朝他笑着摇摇头，所有的痛，不必让他知道。
“呵呵，还真是会逞强啊！”司徒弥雅笑了笑，这点跟她真的很像呢！“是不是感到很委屈？其实只要你离开，一切就都结束了。”他望着她，脸上全是笑意，可那温暖却没有到达眼底，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温柔。那么的……残忍！
她将身体靠向冰冷的墙壁稳住自己虚浮的身体，他要她离开啊！他要她离开呢！他要她……离开他……
心被狠狠撕成两半，痛的无法呼吸，她很想笑着说如你所愿，成全他，也解放自己。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么执着呢？
“伤害和被伤害，你会选哪一个？”她幽幽地问。
他一愣，“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有！因为对她来说，伤害他和伤害自己，她永远只会选择后者，所以不会离开，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离开。起码，她可以成为代替“她”的存在，让他明白，世界上，仍然有人爱着他，不要……不要让他成为一个无情的人，一个只爱小思却为此而背弃全世界的人。
“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就是我的全部，对不起，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是吗？”他唇边的笑意加深，却只能给她更多的冷意，“星期六出去吃饭吧！”虽是询问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霸气。
“……好。”不想拒绝，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早些睡吧。”他转身离开，“希望明天不要再迟到了。”
背靠着墙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身打开房门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就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慢步走到床边和衣躺下，曲起双腿将自己抱紧，弥雅，教教我该怎样做才可以不那么爱你……
星期六的傍晚，天下着雨，不是风和日丽暖风吹徐的小雨，而是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大雨。姚思玥想着，这样的天气，他应该不会和她出去吃饭了吧。或许他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了呢！而且这样的天气，对于害怕打雷的她来说，不出去反倒是一件好事呢！颤抖着身体躺在被窝里，姚思玥闭眼苦笑。
罢了，忘了就忘了吧。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摸索着拿过来一看，震惊，居然是他！
“喂……总裁？”她绷起身体让自己不再那么颤抖，尽量以平常的口吻开了口。
“你在家？”他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感情。
“嗯。”她拥紧丝被小声应了句。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事吗？”
“……什么事？”不敢确定他讲的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件，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唉，该怎么说呢？失落……可望向外面下着大雨的天气，她又不敢独自面对，更别说出去了，而他呢？对她不再那么排斥了吗？竟如此轻易的便说出算了吧，他放弃刁难她了？不，不是，在公司，她的地位绝对不是总裁的特别助理，而是打杂小妹，同事都知道她不得总裁的心，所以都纷纷骑到了她的头上，文件都是她打，咖啡都是她泡，午餐都是她买，加班都是她留。他明明知道却仍选择睁只眼闭只眼，递上去的文件不叫她改上七八遍休想过关。该说他仁慈吗？竟然只是如此耍耍小手段而已。不，应该说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只需他的一个表示，下面自有人来替他整人。呵呵，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一个站在世界顶峰让所有的人俯首称臣的领袖。
翻身下床，终是爱他胜过一切啊！
只是……爱过伤过痛过哭过之后，唯一留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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