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蔚背对着乔言,抬手按亮了壁灯。轻轻一响划破大厅的寂静,乔言看得清楚些了:房蔚肩膀抻着灯影的黯淡,僵硬了一分。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回头。
乔言观察不到他脸上表情,就继续说:“我这病是显性遗传,病源在我妈身上。她30岁就全瞎了,忍受不了黑灯瞎火的生活,趁我爸不注意时自杀了。奶奶怕我受到影响,从3岁起就接管我的生活,亲自教导我,要我坚强点。我从小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哪一天不按照她老人家的要求来的,只可惜大学毕业那会儿,被您和芷姐提点去了,不胜荣幸地当了一年差——”
房蔚突然转过身来,脸色苍白。
乔言目测她站着的地方仍属安全距离,抱起手臂端详着他的脸,畅快淋漓地说完所有。“乔迁是我妈死后我爸跟别的女人生的,这种遗传病落不到他头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再说那混小子只管问家里要钱,其余的事他一律当成透明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厅死一般的沉寂,只隐隐透着兰花香气。
房蔚一直没说话,微低了眉峰,眼眸里的光由震惊逐渐转为平淡,就好像他也接受了她将全瞎这个事实。乔言看了暗暗称奇。他走开替她倒了一杯水,再次放在茶几上,说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阻止我来找你?”
聪明。乔言忍不住飞扬了下眉角:“您对外的标准都说得挺清楚的,无家族病史,高身材,这两样我可占不上——”
房蔚突然露出个讥笑,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嘴角。“我记得还有个‘高素养’吧,你怎么不提?”
乔言偶被打断,不为所动,继续说她想说的。“现在的于小姐各方面都不错——”
“这事不用你操心。”他冷冷说道。
“我可能还没向您表述清楚——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因为靳尚的代言我们在工作上有所交接,私底下我不希望受到您的打扰——”
“出去。”
大厅里蓦地响起的冰冷男声划开了沉闷的空气。
乔言摊手看向房蔚:“可是门被您锁了。”
房蔚从浴袍口袋里摸出遥控器,按了下,大门应声叮地一响,锁扣跳开了。
乔言经过茶几拿起水杯喝完,再折过沙发走向大门,就在她的手搭上门把时,电子锁突然喀嚓一声,当着她的面依次阖上三道锁扣。
乔言转身怒目:“您什么意思?”
房蔚笑了下,英俊的脸上再也没那么冷淡。“有密码,你的三围。”
乔言抿住嘴按下6个数字,可是门并没有开。
“看来是你长胖了——你可以试着在每道数字前加上两寸。”
乔言伸手摸进随身挎包,掏出水瓶先丢了过去,房蔚侧身闪开,她摸到遗留下来的修眉刀,恶狠狠地朝他砸去。
房蔚躲避了她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陪她闹了一会。直到她没什么暗器可以丢了,他突然朝她大步走去。乔言转身绕着沙发跑,大声叫:“房蔚你真是不要脸!除了整我还会做点什么?我说你就不能正常一次吗?”
房蔚将她扑到了怀里,用两条手臂紧紧挽住她的腰,使她逃脱不掉。“乔言,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吧?”
乔言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她冰凉凉地问:“我怎么骗你了?”
“刚才这里到大门隔了七八米,你次次看准了我才丢东西,不像是有夜盲症的人。”
乔言一怔,脸边被房蔚咬了一口,她还没做出反应,他已经沿着她的脖颈及锁骨吻了下去。
房蔚的吻不急切不深透,嘴唇上的温度在她身上烙印一遍,浅尝辄止。乔言尽量朝后靠,以便拉开脸庞与他的距离,让他看得见她眼里的讥讽。
许是她的冷漠唤醒了他的沉迷。
房蔚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乔言开口说:“我知道您喜欢我的身体,所以我前面说了,我俩这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闭嘴。”房蔚右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嘴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声音却冷得像是冬天的雪。“既然你知道我是在玩你,现在要不要回顾一下一年前的那些姿势?”
他手上使出了大力,将她翻转了过来,撩起了她的线衫下摆。
压在沙发上的乔言眼红了,拼命挣扎,她的双手被他反扭着,连身衣裙已经翻卷到小腹上,而他的手掌带着一股温热探入了她的胸前,握住了她受伤的左边。
乔言身体轻微地颤抖,她很害怕他的力度和他的手指。
“你这个人渣!”气势上,她一点也不愿意输于他,“我咒你不得好死!”
房蔚拿过抱枕枕在她扑倒的双腿上,挪过自己的膝盖,紧紧压住了抱枕,钳制死了她不安挣扎的下半身。他俯低身子,靠近她耳边,冷冷说:“半年前你没弄死我,现在再叫我死,不大容易了。”
乔言突然停止了挣扎,肩膀僵硬地磕倒在沙发面上。
房蔚又冷冷说道:“我知道那天晚上的路匪是你叫来的。”他揪住她的马尾,将她的脸撇向一边,毫不犹豫朝着白皙的皮肤咬了下去。“乔言,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时候毒得像条蛇。”
房蔚压住她身上,吻着她的脸庞及肩膀,低声说:“怎么不说话?”
乔言闷在下面,一动不动,半天才冒出一句:“那些人不是我请来的。”
“哦?”他将她翻转身,低下头,仔细品尝她的胸脯。
她颤栗地呼吸:“我只在研讨会上故意透露过我回家的路线,然后打电话叫你来接。”
房蔚撕开了残存的裙幅,扯下了她的内裤。
乔言弓起身子,拼尽全力蜷缩成一团,让他无从下手。
他又摸向她的后颈,手掌一合,掐住了她整个脖子。“放开。”他冷冷说,语气里没一点怜惜,伟岸的身躯压下来,同样不带什么感情。
乔言咬住嘴唇紧闭眼睛,面庞透出一股青白,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嘴唇越来越干,是窒息加脱水的现象,她能体会到,但仍是不求饶。
房蔚最后撤了手,拿过茶几上的电话,倒在了她的身边。
乔言战栗半天,才听清楚传来的是于诺娇柔的声音。那边问:“房蔚,你好点了吗?为什么在医院里没看到你?”
房蔚扯过浴袍盖在乔言裸露的身躯上,低笑着说:“我没去医院,我留在家里忙点事。”
乔言伸出手臂悄悄朝前爬去,他翻身压住她,继续和于诺讲电话,语气变得极为温柔。“订婚宴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我支持你的每一项决定。”
两人和声细语说了一会,乔言被压得没了声息。
房蔚低头拍拍她的脸颊,说着:“少装死。”
乔言还是一动不动。
他伸手捞起沙发边的武器水瓶,拧开盖子,送到她嘴边。
她还是没反应。
房蔚快速起身,抱住乔言的上半身,喝了一大口水对着她的嘴送了下去。
水丝如银倾泻,她软绵绵地抿着嘴角。
“乔言,乔言!”房蔚的声音透着恐慌,手臂也在轻微地起颤。喊了一会,他放下她,打了个电话:“麻叔,过来开车!”
乔言的身体被轻轻地放在了沙发里,温热的气息远去,房蔚急匆匆走向了二楼。
乔言听到房蔚的脚步声消失了,马上翻起来,套好衣服,将他的浴袍缠在下半身,猛喝几口水,抓起包包冲向大门。趁着房主人换衣服那点空档,她按开了电子锁,一阵风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