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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婚姻无法终结的孤单(1)

口述者:王娟

性别:女

年龄:28

职业:外企职员

现在,很多女人在挑选结婚对象的时候,一是看外貌,二是看学历,三是看经济,都说男人压力大,女人的要求多。但是符合这样要求的男人也有不少,如果你找到这么一位如意郎君,是不是就会觉得很幸福呢?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拥有一个帅气多金老公的女人,她自己也拥有一份不错而且稳定的工作,可以说这婚姻让旁人听起来就羡慕不已。可是这个叫王娟的女人并不觉得幸福。

王娟和我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男人哪,只是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结婚也只是为了例行公事,等到结完婚,有了孩子,老婆就可以去死了。”

和王娟见面是在她的小公寓里,一走进去就知道她的家境不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装修得很奢华,迎着落地窗透过来的阳光,我看到了一个高雅且漂亮的女人,虽然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却在王娟身上丝毫找不出这样的痕迹。身材保持的很好,气质非凡,是那种一见倾心的女人。

“喝咖啡好吗?”王娟笑着问我,我答应着,王娟转头让保姆端上咖啡,把我引到书房靠窗的小茶几旁:“咖啡是我刚磨好的,你来得正好。”

一个有品位又时尚的女人,为什么会经历不幸的婚姻呢。要不是之前我们已经略有了解,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电话里跟我诉说着不幸的那个女人。

说实话,这场婚姻虽然在外人面前看似令人羡慕,但是结婚前的过程却极为简单。我和于诚没谈多长时间恋爱就结婚了。

其实在结婚之前,我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有谈过,所以当我通知好友我要结婚时,她们无不大为震惊。以我的个性,她们以为我一定会海誓山盟、轰轰烈烈、拼死拼活爱一场的,没想到我却跳过了恋爱,一脚就跨进了婚姻。

哪个青春时的少女不为某个少年心动过呢,其实在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份感情,一份不为人知的感情。

王娟抿了口咖啡,马上就开始诉说她的故事。突然,又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很直接吧?进来就开始说了。

我回应道:没关系,今天我就是来听你的故事的。

王娟又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恢复表情,沉浸在回忆里。

易峰是我的高中同学。说实话,我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漂亮又聪明,在班上我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所以我只和女生交朋友,男生里面一般人我都看不上,特别是那些调皮的男生,懒都懒得理。

但是易峰不同,那时候高二刚分班,我就注意他了。他长得很帅,是我们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是个脑子极聪明的男孩。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有时候会出奥赛的题目给我们做做,题目很难,但从来没有难倒过他,后来和他深交后才知道,他很刻苦,每天总是学到晚上12点以后,但是他不是那种只会学习的傻学生,课外知识也很丰富,运动也很好,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这样的男孩子怎么不让人心动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喜欢悄悄地观察他,每天能看到他,是我上学最快乐的事情。后来,因为要组织年欢会,我们一群班干部都在一起商量节目,那段日子我们走得很近,自然而然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也是因为这次机会,我们和同班的另外三个男女同学,结成班里乃至年级里著名的五人帮。我们这五个人学习都很优秀,我们总是一起玩耍,考试前一同复习,让其他同学都羡慕不已,但是都很难插进来。

接触多了,我和易峰越走越近。到高三的时候,五人帮里已经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但是,我和易峰都知道,这是最后的关键时刻,只要我们再加把劲,以后灿烂阳光的日子就会等着我们。所以虽然他总是送我回家,也会给我买吃的,关心着我,但我们两人在学业上从来没有放松。填志愿的时候,我们虽然没有报考同一所大学,但是都填在了广州。我那时候坚信,只要我们都考上如愿的大学,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高考结束后,我拿到名牌大学通知单的时候,我高兴得马上打电话告诉他,易峰也很高兴,因为他也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们约在我们常去的一家冷饮店见面,我一路跑着,心里快乐无比,就快到冷饮店的时候,我看到易峰也跑着向我而来,我们气喘吁吁,看到对方的样子,都仰身大笑。那天,我们在冷饮店憧憬着我们大学的生活,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但是没想到,过了不久,易峰告诉我,他父母要求他出国读大学,而且已经都安排好了,他在家努力了很久,想说服父母,但是没有成功。面对分离,虽然我无数次地在夜里伤心流泪,但是在易峰面前,我从来没有流露出来,我们两个人仍然整天嬉笑打闹,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去冷饮店聊天,也会约上五人帮的其他人一起去爬山郊游。在易峰走之前,我只想给他留下更多的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我不想和他说再见,可是事实却不得不让我说再见,我就用着这与众不同的告别方式和易峰度过他远走前的每一天。

易峰也不多说,他总是那么了解我的心思,直到他走的前一天,他才在QQ上和我道别。珍重这两个字一直刻在我心里,从他对我说的那一刻,就从来没有忘记。

以后的日子,我们也有通过网络联系,但都是说些朋友之间的话,很少提及两人的关系。对于未来,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会是怎样,他是不是还属于我,只是,存在我心中的这份感情让我后来一直都没有再谈恋爱。

这段恋情可能对于王娟来说就是那最宝贵的纯纯的初恋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对爱情很有要求的女人。

我和易峰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连我父母也是。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外企,成了一个收入不菲的白领,再加上我长得还不错,所以不缺追求者,同单位有之,社交朋友也有,但我总没有想谈恋爱的感觉,觉得眼下的单身生活更能享受自由和快乐。刚开始,我的父母并不担心我,因为像我的条件,知道很多人追我,身边也总有人向我父母说想帮忙介绍。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已经25岁了,眼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优秀女孩渐渐变成别人眼里的“剩女”,而我也没有半点谈恋爱结婚的意思,我的父母再也坐不住了。他们认为再优秀的女孩年纪大了,也很难再找到好的对象,于是一场又一场的相亲接踵而来。

刚开始,我还用各种理由拒绝,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大,身边的压力越来越多。父母这边就不用说了,他们只担心我越大越嫁不出去,朋友那边都觉得我眼光太高,公司的那些老大姐也总喜欢在我身边唠唠叨叨,好像我这个年龄不谈恋爱,不结婚就不正常似的。

就在这时,于诚出现了。他是我父母一个很好的朋友介绍的,虽然年纪比我大很多,但是条件很不错,名牌大学毕业,在北京一家500强公司就职,现派驻到国外分公司工作。我父母一听,觉得很不错,就极力撮合我们两个。

我当时觉得不妥,虽然条件很好,但是他人不在广州,以后怎么生活在一起,是要分隔两地吗,而且他现在在国外,我怎么去接触他,了解他?而我父母却认为,虽然于诚人在国外,但是他的家在广州,到最后总是要回来的。而现在不是流行网络交流吗,先网络上聊聊了解一下,再见面也是不错的方式。我在各种压力下,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就答应了和于诚试着交往看看。

刚开始半年我们只是在网上视频聊天,于诚虽然比我大了将近一轮,但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长得也很帅气。从长相上来说,还是挺让我满意的。聊天的主题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讲讲工作,讲讲兴趣爱好什么的,对他我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算喜欢。

后来交往深了些,我忍不住问他: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结婚呢?于诚也不含糊,跟我说当时考大学的时候,一心想到外地去,就报考了北京那边的大学,毕业后自然留在北京工作了,刚开始工作压力很大,心思都在工作上,也没碰到喜欢的对象,就一直没谈,到后来又被派驻到国外工作,就更难找了,而且他一直都觉得以后会回广州发展,毕竟那里有他的父母,想离他们近点,好照顾他们,所以想找广州这边的女孩,但是他在那么远就更难找了。听了他的话,我觉得他挺实在的。

由于两地的时差,我们并不经常在网上遇到,但于诚总是尽力能和我多聊聊,后来还偶尔打电话跟我聊,而且,他这人讲话风趣幽默,和他在一起聊天我没什么烦恼,还蛮开心的。所以到那年过年的时候,于诚回家过年,我们就见面了。

第一次见面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那是冬天,看到从玻璃门里走出来的他,有点像韩剧里的男主角,比网上看到的还要帅气精神。举止文雅,谈吐大方,这是于诚那天给我留下的印象。虽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对他有好感的。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各自吃年夜饭,我们有时间就约出去玩。我们去过游乐园,在里面于诚像个大孩子一样叫着笑着,让我看到他童真的一面。也去过花鸟市场,看着他逗小动物的可爱表情,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孩子吧。再后来,他说要带我去香港玩两天,于是我们一起出发去了香港,我们去了迪斯尼,还去疯狂的shopping了一把,他很舍得花钱,说实话,和他在一起很能满足我的虚荣心。那天晚上我们在酒店睡,他说要和我住一个房间的时候,我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但我还是答应了。果然晚上他就想和我发生关系,后来我也半推半就依了他。

接下来,两家就开始商量婚事。于诚特意请了两个月的假,回来张罗婚礼。婚礼都是按我的要求办的,很豪华,没有多少感动,但是却记录着我生活的改变。到完成婚礼,我和于诚见面次数加起来还不到二十次。这就是人们说的“闪婚”吧。

婚宴那天,于诚喝得烂醉如泥,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这个男人,我说不上很喜欢,只是有那么点好感,心想,反正把婚结了,再生个孩子,我的任务就算完了,说真的,当时我存的就是这个心思。

王娟说完这话,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虽然我那时候对于诚有好感,但要不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结婚的,我们这代人都是这样啊,面对父母的逼婚,我们也只能把结婚作为满足他们期望的手段。我们并不是怕结婚,这年头谁还会怕结婚啊,离婚根本不是丢人的事。

面对王娟的这番话,我只能笑笑,没法赞同,也没法反驳。

结婚之后紧接着是蜜月,于诚在广州没有买房子,而我自己买了一间公寓,所以他一直都住在我那。过完蜜月,于诚就又出国了,我则搬过去和他的父母一起住。

因为长期分隔两地,我其实还是过着单身生活,自由自在,于诚的爸妈对我也不错,在家吃喝不用愁,所以生活还是过着很快乐。

我和于诚的第一次起冲突是因为给家用的事情。于诚说我在他家吃住,让我每个月给他妈几百块伙食费和房租。当时我听了就心里极其不爽,要说给点伙食费还是可以理解的,也算是孝敬你爸妈吧,那房租又算是怎么回事呢?我心想我还是你老婆呢,敢情就是一租客啊,且不说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有人结婚后不工作还让老公养着呢。

然而更大的矛盾是发生在买房的时候。去年的时候,于诚突然说想在北京买房,他那时已经是处于两地上班的形式,有时一年会在北京待大半年,所以他说他觉得租房不划算,不如买个二手房,回北京时自己可以住,出国时可以租给别人,就算以后不留在北京,也可以卖了,反正房子肯定会升值。

他看中的房子要一百多万,他出三分之二,让我出三分之一,房产证写两个人的名字。他想一次性付款,免得付银行那么重的利息,我的想法是我们手头不可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不如考虑分期付款。但他不同意,让我赶快拿钱出来,他说我工资不低,应该有不少余款,还说要是不够就回娘家拿钱,我说我之前的钱都买了我的公寓,手头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爸爸的生意资金周转要过两个月钱才到账,但他不听,硬是逼我快点回家拿钱,我只好找同学朋友东拼西凑去借钱。当时我心里那个恨哪,我想我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人家催债的尚且可以宽限几天,作为老公的他却逼得那么紧,生怕我家不给钱似的。结婚前那些大方都是骗人的,结婚后什么都表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