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华北方面军及伪军,连续遭到八路军主力部队的两个阶段打击后,深感对其威胁的严重性,日军华北方面军参谋部指出:“共军的机动游击战法极为巧妙、顽强,成为我治安上最大的祸患。他们回避与日军直接战斗,采取乘日军配备空虚,搜索我小队进行袭击等方针。但最近在8月20日以后放弃了以往的方针,对山西、河北的全部及蒙疆的一部分地区,果敢地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全面的、有组织的出击。破坏铁路、公路、通信线路以及袭击日军的小部队。要考虑共军此种企图,在今后长时期内是否还会断然进行,或者根据兵力的扩大而采取某种新的作战方式。”又说:“国内外形势虽然对华北共产势力未必有利,但以之作为肃正对象予以剿灭,不消说,则是确保治安的中心课题。尤其是共军移驻华北更加直接影响华北治安,因此要特别注意其动向。”
为稳定华北局势,巩固其占领区,日军华北方面军从10月6日起,先后对太行、晋察冀、太岳和晋西北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性“扫荡”。所到之处,见人即杀,见粮即抢,见女即奸,“企图变我根据地为焦土”,“民众伤害极大”。
针对日伪军的报复“扫荡”,八路军总部于1940年10月19日向晋察冀军区、第一二○师、第一二九师发出了反“扫荡”的作战命令。指出:日伪军抽集各地兵力向我山岳地带大肆“扫荡”,片山旅团长亲自指挥五六千人向太北“扫荡”,与我一二九师主力作战周余,现已分头退返原地。平西正处在紧张的“扫荡”与反“扫荡”作战中;同时,敌寇对晋察冀边区周围亦在集结兵力,估计敌对平西“扫荡”。太北敌一部气菔旅团三个连队返回正太路后,均可能向边区转进,开始“扫荡”晋察冀边区。要求平西反“扫荡”作战,应以进行坚决的游击战为展开方针,消耗疲劳敌人,求得部分地消灭敌人,但不值(宜)作较大的决战;“晋察冀边区应立即准备粉碎敌之‘扫荡’之作战,党政军民应切实配合,进行深入之战斗动员,虽(部队)应集结适当位置,妥为休养,准备坚决地消灭一两路进犯之敌”。“为配合晋察冀边区反‘扫荡’作战,一二九师应即以不少于三个团之兵力逼近并破袭正太路,一二○师以四个团之兵力破袭雁门关南北之同蒲路,冀中区应以有力部队破袭平汉线,平西区应以有力部队向南配合作战。各该区均应注意与摄取最密切之联络。”
11月11日,彭德怀又发出了《动员起来,作坚决的反“扫荡”》的指示,指出:“目前敌向我们抗日根据地之‘扫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这不仅是企图抢夺华北,而且是以积极反共毒计诱蒋投降。我们必须足够的估计此次大‘扫荡’之严重性、残酷性。长期的反复‘扫荡’,哪怕是反‘扫荡’,亦有可能遭到敌之烧杀。动员引起党政军民深切注意,全体动员起来,保卫根据地,保卫家乡,坚决打击敌人的疯狂的大‘扫荡’。”又指出“此次敌‘扫荡’实行见人即杀、见屋即烧、以及见一切牲畜粮食均全部烧完”的政策,要求“空舍清野的工作党员认真检查”。要求“广泛的游击战争,坚决打击消灭敌人,分散部队,使敌不敢放手分散烧屋杀人。集中主力在有利情况下歼灭敌人一两个大队”,“为保持长期继续反扫荡胜利,必须准备预备兵不断的补充主力”。
根据八路军总部的命令和指示精神,第一二九师、晋察冀军区、第一二○师部队,在太行、太岳、晋察冀、晋西北等各敌后抗日根据地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发扬连续作战和不怕牺牲的作风,自1940年10月6日至1941年1月24日,展开了英勇的反“扫荡”作战。
10月6日,武安日军800余人,出犯阳邑、黄泽关一带。11日,日军第四独立混成旅团一部由辽县附近出发,第三十六师团一部自潞城附近出发,共3000余人,南北呼应,“扫荡”辽县、潞城、涉县、武乡之间地区,以图合围肃清榆辽公路以南,武乡、蟠龙以北地区。面对日军的攻势, 第一二九师措手不及,除新十旅及时转至外线外,三八五旅、三八六旅、决死一纵队被日军包围在了合击圈内。师部被迫以三八五旅、三八六旅、决死一纵队在内线节节抵抗,新十旅于外线寻机歼敌。11日,日军三十六师团一部千余人击破决死一纵队,攻占黎城西之上连镇,并东渡漳河,进陷狼庄。12日,武乡日军千余人击退三八五旅与三八六旅各一部之阻击,攻陷蟠龙。14日,日军自洪水、蟠龙、西营一线东犯东田、左会,与三八五旅、三八六旅激战,我军伤亡惨重。15日上午,新十旅两个团在和辽公路弓家沟伏击日军运输队,毁汽车40余辆,歼敌百余人。16日,我三八五旅与三八六旅分向进犯东田、左会之敌夹击,敌分路向洪水、襄垣、潞城撤退。17日,该敌退回出发地。
从11月17日起,日军三十七师团、第十六独立混成旅团、四十一师团各一部由沁县、平遥、介休、霍县、洪洞等地出发,约7000人“扫荡”太岳区。第一二九师所属太岳军区将主力编成沁(源)东、沁(源)西两个支队,在游击队和民兵的配合下,活动于沁河两岸,寻机打击日军,至27日,歼日军近300人,迫使其于12月5日撤退。
从10月13日起,日伪军以万余人“扫荡”平西(今北京以西)抗日根据地,11月9日,日军一一O师团等部及伪军1.4万人,向一军分区“扫荡”。保定、满城日伪军由东向西,易县、大龙华、王安镇、涞源、插箭岭之敌由北向南,相互配合,企图压迫我军于狭小地区内进行决战。
10日,晋察冀军区下达反“扫荡”作战方针,要求各部在敌进攻的头一阶段,避敌锋芒,坚壁清野,以积极的游击战,最大限度地疲惫与消耗敌人,主力兵团于机动位置,准备于适当时机打击敌人,歼灭敌之一路或两路,以扭转战局,粉碎敌之“扫荡”;一切后方机关均须适当编组,独立自主分散于适当地区转旋隐蔽。12日,针对日军的烧杀与破坏行动,又指示:主力仍可分散一部(不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坚决打击烧杀之敌。
11月9日,日伪军6000余人从涞源、保定、易县出发,连续合击管头、银坊、黄土岭、神头等地,与我一军分区部队激战。12日,一军分区各部相继撤出战斗,日军在烧杀一番后也分路撤退。14日,敌之一路800余人由吴家庄向苑岗撤退途中遭一军分区一团和二十五团截击,敌在飞机掩护下突破我军阻击线退回满城。
12日,日军2700余人由完县、唐县、定县、正定、行唐出动进犯三军分区所属地区。14日,定襄、东冶、五台日伪军约2600人分两路出犯阜平及其西南地区。日军东西两线策应,在击破我第三和第五军分区部队的阻击后,于16日合击阜平以北之台峪。在此之前,晋察冀军区司令部及第三、第五军分区指挥机关和二团、三团、六团等部已适时跳出了敌之合围圈,转至外线。而担负掩护任务的游击军却损失惨重,司令员王溥、政治部副主任郝玉民以下100余人英勇战死。18日晚,该敌击退三军分区部队之阻击后,进占阜平。19日,由祖培堡出犯之敌1200人于20日攻占吴王技。
就在军区主力于根据地内节节抗击进犯之敌的同时,各游击部队也于外线不断破路袭敌,扰乱敌之后方。21日夜,二团选派30余人潜入党城,以手榴弹袭击日军宿舍,使日军惊慌失措,枪声彻夜不息。25日,日军在摧毁了设施后开始撤退。26日,一军分区便衣四名,以手榴弹袭击保定日军正在举行会议的会场,引起日军惶恐万状。至12月3日,日军除留驻1000余人阜平、王快、党城、曲阳一线继续“扫荡”外,其余均退出根据地。
10月25日至11月上旬,日军第十六独立混成旅团4000人,“扫荡”晋西北八军分区和三军分区米峪、娄烦一带,未捕捉到一二○师主力,遂撤走。12月14日,日军出动三十七师团、四十一师团、二十六师团,第三、第九、第十六独立混成旅团各一部再度“扫荡”晋西北。至23日止,日军相继占领了晋西北除河曲、保德外的所有县城被大部分集镇和黄河渡口。随后,日军反复扫荡,寻歼一二○师主力,破坏根据地内各种设施,给根据地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针对日军的扫荡,一二○师各部避开日军大部队转移至外线,打击敌人:四军分区先后袭击了方山、峪口、信义等据点,并四次袭击临县;师教导团等部袭入兴县东关,并在兴县以南伏击日军;三八五旅及工卫旅对“扫荡”米峪之敌进行多次袭击和阻击;独一旅和决死四纵队不断袭击大武以北日军据点。
到27日,一二○师共作战100余次,打击了日军的“清剿”,并切断了太汾、忻岚、神岢等日军主要交通线。此时,敌发现并未捕捉到一二○师主力,遂改“清剿”为修筑公路,设立据点,试图长期驻守。
为粉碎日军这一阴谋,一二○师组织群众,对兴县至岚县、方山至大武、三交至大武等公路交通线进行了破袭。同时,内、外线各部积极行动,打击敌据点,捣毁维持会,使敌在根据地内难以立足。但是,这些行动没能动摇敌围歼我军指挥机关的决心。12月28日,兴县之敌一部北进,直扑晋西北军区机关所在地魏家岔。我领导机关即刻转移到兴县以南的白草沟地区,该敌扑空后,即由界河口退往岚县。29日,留守兴县之敌火烧县城后,撤退界河口,30日又退到大蛇头。我教导团与兴县公安局各一部见敌撤走,即跟进收复兴县城。可他们万万没料到,日伪军的撤退是诈。1月1日夜,退到大蛇头日军突然西返,次日拂晓突袭兴县。我军措手不及,损失相当惨重。3日,该敌又向兴县西南山地“扫荡”。当日中午在小善畔附近捕捉到我领导机关。我警卫部队四个连依据有利地形,顽强阻击,以重大的牺牲掩护了我党政军领导机关转移,使敌合击计划又告落空。
1941年1月6日,由于运输线连遭攻击,补给日趋紧张,日伪军在根据地内无法立足,被迫开始后撤。我一二○师各部分别展开追击作战。但战果不大,仅有决死二纵队五团、六团于汾阳以北的麻峪口和文水以北的石沙庄设伏,歼灭日军大队长以下300余人。
至1月25日,日伪军全部退回原据点,战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