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于的爷爷有严重的脉管炎，腿上全是溃烂的洞，每天顺着伤口往出流脓，臭不可闻。病情很严重了，老头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也没法做手术，每天只能拿药水擦擦完事。保姆一看屋里床上的那些脏东西就觉得是老于他爷爷在那屋睡觉的时候蹭上去的。
她这么一说我们觉得也没准儿，你还别说，那个味儿真差不多倒是，主要谁平时看见他爷爷都闭气，基本也没太仔细闻过，而且啥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啊，就都看着老于。老于一推他二婶儿说：“得了得了，您啊赶紧回屋去吧啊，别跟这儿蛋逼，明我爸来了你告状去，看是揍我还是骂你。”
老于的二婶回了屋老于叫保姆给那屋里的床单被面儿全换下来洗了，然后叫我们进他那屋去说话。一进去就看见郑姑娘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背着自己的包，坐那还抽泣呢，老韩的媳妇她们在边上安慰着她。郑姑娘看见老于来了起身跟老于说要回家，老于点点头跟我们说：“我先送她回家吧，大家都回吧也，有什么事明再说吧。”一边的东子张嘴还想问什么，老于一摆手叫我们先走。大家一看，也不好说啥，就拿了自己的东西出了老于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们一起出了胡同，来到了地安门大街上，老韩他们都打车闪了，我刚才被那个味儿熏的直恶心，还喝了不少酒，打小我晕车，所以就想溜达回去，反正不算很远也就半小时的路。我还进边上的麦当劳买了杯奶昔喝解解恶心，我举着奶昔晃晃悠悠的从地安门向交道口走去。
我一边喝着奶昔一边走，过了会儿风觉得舒服多了，可是走的就有点累了，有心打个车吧还二十分钟的路程打车不值当的，那会儿又没工作呢家里也一般家庭不富裕，有点舍不得。
好在咱们是土生土长的帝都土著，打小穿胡同习惯了，附近的胡同、小道没咱不知道的，我也没想别的，拐了个弯一脑袋扎进了一条近路。那条路是个小胡同，穿出去能比走大街少走不少的路。一进胡同我就有点后悔，现在是深夜了，胡同里边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昏暗的路灯泛着黄色的暗淡的光，时不时的还窜出只猫来吓我一跳。
北京的胡同都是井字型，横竖交错四通八达，我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边的路口拐出来俩人，好像是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孩子，在我前边慢悠悠的走着。我一边走心里还想呢，这么大半夜的你说一个女的带个孩子走夜路，还钻小胡同，多危险啊，这要是碰上坏人呢。后来转念一想，也许人就住在这胡同里吧，不进来不行大概是。
我在她俩后边走，故意的放慢了脚步。我寻思着我走的快要是追上人家人在觉着我是坏人呢，怪紧张的弄的，还是在后边慢慢走吧，她们要是害怕就紧走，距离就拉开了她们也就不怕了。没想到我走的慢吧她们也慢，那孩子蹦蹦跳跳的一边走一边跟他妈调皮捣蛋的，娘俩大半夜还挺嗨皮。
走着走着我发现前边那小孩时不时的回头老看我，我倒是没在意什么小孩他妈却说话了：“你好好走，老看什么啊你！”那孩子没说话，依然时不时的朝后边看。又走了几步那孩子突然摇晃着******手说：“妈，您看后边那个人为什么老跟着咱们啊！他是坏人。”
当时夜深人静的，离得也不是很远，我听的是清清楚楚，我倒是没生气，心想这小孩儿岁数不大警惕性还挺高的，真是难得。那个小孩他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跟他说：“别胡说八道，人是走道儿的，什么坏人啊你老胡说，好好走路！”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两前一后的走着，我怕那个孩子害怕就故意的走的更慢了，可是那孩子依然不时的回头看，突然那孩子猛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不走了，挣脱了******手一下爬上了一辆卡车上，伸手还捡起了一块车上的砖头，朝我这边儿砍了过来。
当时离得挺远的，那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啊，砖头离我远远儿的就落地了，那孩子他妈当时就急眼了，站在车下边喊：“你吗呢你，小兔崽子给我滚下来！你手那么欠啊你砍人家干吗！”
我心想怎么也不能跟一小孩置气，就假装没事儿继续的朝前走，那孩子跟他妈喊着：“他是坏人，他一直跟着咱们呢！”我听着心里直乐，这孩子还真逗，估计在家特爱看电视吧，魔怔了是。可是那孩子又说了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只见那孩子指着我说：“妈你看，那叔叔的脸！他的脸是蓝色的！”
这夜深人静的小胡同里遇到一对儿走夜路的母子还说我的脸是蓝的，不是撞了鬼了就是神经病啊，我不禁的赶紧停了脚步看着他们，那孩子被他妈抓着衣服从车上拽下来了，他妈回身朝我抱歉的笑了下，突然我看见她的脸色微微的变了，眼睛透过我肩头死死的朝我后边看，我赶忙回身儿去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啊。
那女的突然朝我说，小兄弟我问你个路啊，交东大街XX号怎么走啊，我一听离我家不远，是在一趟街上，我就说您跟我一起走吧，那女的想了想突然说：“不好意思您看这孩子老闹，你在前边走吧要不，我们在你后边跟着，省的他害怕。”我也没多想，挺晚的了我就想赶紧到家睡觉，至于这对儿疯魔母子我也不放在心上，于是我就在前边走，他们跟在我后边十来米的地方，一路上我也没敢回头看，怕那孩子又觉得我要干坏事儿，结果走出胡同一拐弯我到家了，我想回身指给他们看下他们打听的那个院子，结果发现俩人早没影儿了。
到了家我倒头就睡了，这一觉睡的很深很沉，还做了半天的梦，似乎是梦见在一个野外，我们在一个木头箱子上边扎金花儿，还有傻彪，丫的一把牌把我们都擒了，我一着急就醒了。第二天来到了学校，见到了老于我问他后来咋的了，老于说他把郑姑娘送回家之后就叫了几个哥们去台球厅玩了会儿早上直接上学来了没回家。
这个事儿过去之后没几天老于和郑姑娘打算分手，正好老韩媳妇叫我们一起去爬香山去，老于打算在那天和她说分手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一去差点送掉性命。
我们几个人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早上一起逃课杀奔香山。到了那儿已经挺晚的了，爬了半截儿就快中午饭的时间了，正好有个亭子，我们就在里边拿出背着的吃喝开饭，当时老于坐在亭子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后背朝外，身后一点儿就是悬崖了。我们带着不少熟食和酒，一边喝着一边扯蛋，突然老于不知道怎么了哎呦一声人就折下了山崖边。好在当时边上坐着的东子一伸手拽了他一下，他才没直接摔下去，而是贴着山坡骨碌下去了。
当时我们吓的都没脉了，因为也不知道底下是啥样儿，几个女的吓的直喊，我们站在边上朝下一看，还真算不错，那片儿山坡坡度挺大的，又有好多的松树，老于没直接摔下去而是骨碌到一棵树上了被那棵树给拦住了。丫这下儿虽然摔的不轻，可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连摔带吓的有点懵了，歪躺着靠着树张着大嘴看着我们。
当时我们挺着急，怕丫摔晕了自己起来再一脑袋摔下去，那就成门钉肉饼了，大家喊丫名字叫他千万别动，老于答应着，看来是脑子还明白。可是怎么把他拽上来呢，也没绳子，下也下不去，只能打110了。
就这时候老韩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人，难道也是摔下去的？我们走过去一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牛逼的是丫居然还带着两个小孩儿，一个有五六岁大了，和他拉着手站在边上，那男的怀里还单手抱着一个小孩儿，很小还不会走路的那么点儿的。
老韩叫我拉住他，探下去半截身子问那男的怎么个意思。那男的用很蹩脚的中国话说了半天，大概其的意思是带着俩孩子爬上来了没走正道儿，爬的野道儿，结果爬到这点没有能继续上的路了，想下去也下不去，带着俩孩子有点累想休息下然后再想办法。
我们看他的打扮儿和说话那动静不像中国人，估计不是个外籍华人啊就是小鬼子或者棒子，不过不管是啥人还有俩孩子呢怎么也得帮忙啊，老韩一边骂丫没溜一边商量怎么把这爷仨儿和老于弄上来，结果那个男的从身上居然拿出来一捆登山绳扔了上来，然后连说带比划那意思是叫我们拉他上来。
我们一看有绳子就好办了，一商量最后把绳子捆在了老韩的腰上，然后我们抓着绳子把老韩顺了下去，先把那男的的俩孩子抱了上来，然后把绳子解下来扔给那男人一头儿，他把自己捆好了之后我们把他也拽了上来。
那孙子脱险之后依然满脸不在乎，看的老韩直冒火，朝丫骂道：“你有病啊，你丫自己再牛逼你带着俩小孩呢，有你丫这么当大人的吗！”那哥们儿语言也不是太通可能，也听不太明白估计是，而且毕竟我们帮丫上来的，所以在边上只是傻笑。把他弄上来老于可还在那趴着呢，我们赶紧拿着绳子去救老于，那个外国人看见了自告奋勇把自己栓好爬了下去，看来这哥们是老爬山的主儿，跟猴是的，三窜两蹦的就来到了老于身边，然后把绳子绑好，我们把老于给拽了上来，然后把那老外也拽上来了。
大家一看老于摔的不轻，身上头上破了好几处，不过没啥大事应该，老于上来之后自己拿着矿泉水冲洗伤口，然后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看来刚才受了惊吓有点腿软。那个老外跟我们告别带着俩孩子走了，我们骂老于忒淘气了不好好坐着闹出这么大篓子，老于翻着白眼儿骂道：“****他妈！刚才我觉得是有人抓着我衣服领子把我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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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摔成了这样我们也没心再玩儿了，休息了一下就下山回去了。把老于送回家上了点药一看时间才下午两点多，老于别看连摔带吓的可是精神头没减，这会儿缓上点来了就打算组织个牌局。哥几个一听丫要玩牌那就玩呗，可是都是自己人输了赢了的都没意义，就打算叫些外人来玩儿。老韩叫他媳妇给她的一帮姐们打电话过来扎金花儿。这帮妞也爱玩，还都有钱，有的外边早就叫人包了，没被包的也有几个相好的送钱，所以常年的是我们的固定客户。
老韩媳妇挨个的打电话叫她们过来玩牌，最后来了四个，都是平时老在一起打牌的。人到齐了开干，突然老韩问他媳妇英子咋没来。这个英子是老韩媳妇的瓷器，俩人曾经好的跟拉拉一样，后来她被一个官二代看上了，就退学了，那孙子给丫钱在后海开了个酒吧，后来在鼓楼又开了个店，偷着组织点粉儿局，有钱！
老韩媳妇摇晃着手机说：“打了，丫说跟一老逼在外边吃饭呢，晚上去banana玩一会才能过来。”老韩抽了口烟骂道：“妈B啊，那得几点了，牌局早散了丫吗来啊找哥几个轮丫挺的呢！”
我们一直打到晚上八点多，然后去吃饭，吃完了饭回来继续玩牌，一直玩到了快十二点了，那几个妞困了就打车回家去了，剩下的人接着玩了会儿，大概到了两点多了就散了。老于家比较大，大三居室，哥几个有的找床睡觉，不困的就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鬼片，看了没一会儿英子来电话了，叫我们去个人在小区门口接她，说还带来了俩姐们，一会继续支上牌桌战斗，老韩就叫了几个人去接她们了，剩下我和老于还有东子和一个叫狗嘚儿的在那看电视。
看了一会老于伤口疼，就回他的卧室去躺着去了，东子说困了也进屋睡觉去了，客厅只剩下我和狗嘚儿了，我们俩看着鬼片谁也没说话，白天爬上挺累晚上又是喝酒又是打牌的，精神头儿都榨干净了，我们等了半天也不见老韩回来，过了都有小一钟头了，可是实在是懒就谁也没打电话，看着看着我们俩也都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因为白天累了，虽然睡的沙发但是睡的挺沉的，突然我感觉隐约的有一只冰凉的手盖在了我的脸上，另外一只掐住了我的喉咙，我一下子就醒了，睁眼一看屋里漆黑一片，一个人影近在眼前，我猛的起身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朝后使劲一推，那个黑影一下就飞了出去贴在了墙上。我被吓得一身冷汗，刚想张嘴喊，就听见那个黑影先说话了：“****你大爷啊！哎呦你丫要疯啊疼死我了！”我一听这声音好像是英子啊，赶紧起来按下电灯开关，一看还真是英子。
只见她脸上通红一身的酒气，看来晚上没少喝这是，我是被半截儿吓醒的，脑子里边还晕乎着，这时候稍微缓上点来了，就四下里的看，屋里只有她自己，我就问：“老韩他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狗嘚儿呢？”英子走过来踢了我一脚说：“他们丫的非回家去了，刚才接上我们我没吃饭呢，饿了就拉他们陪我吃了口饭，所以上来晚了，把我送上来看你们睡了就走了。你们丫的别睡了赶紧的起来吧都，姑奶奶来了赶紧的扎金花儿！”
我困的俩眼皮只打架，就对她说：“****大姐啊别闹了，不行了今天，睡了吧。”说完我就要躺下。英子一拽我胳膊说：“嘿！你们丫都睡了，我睡哪啊？”我眯缝着眼说：“你看呗，反正就我们这么几个人，你看你想跟谁睡就去呗。”嘴上这么说心里一想干脆叫丫睡沙发吧，我看看跟他们谁挤一挤去，说完了一拉丫英子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我转身找了一间屋子，进去一看是东子，自己睡张大床上，我一看就这儿吧，利马脱了衣服倒头睡着了。
我有早起的习惯，早上5点多我就醒了，一睁眼觉得要撒尿，赶紧趿拉上鞋就奔厕所跑，到了门口一推门居然锁着。我心说这谁啊大早起的霸占着厕所，赶紧就砸门，砸了半天才听见里边英子喊：“等着，老娘穿衣服呢！”
我站在门口憋的小肚子都抽筋儿了，心里说****我就听说古人上厕所得换衣服，丫挺的还挺有古人遗风啊，上个厕所还得裸上！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我刚想踹门，却听见里边门锁一响接着门开了，英子晃晃悠悠的打里边出来了，一边走一边骂街，说我吵丫睡觉什么的，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我也顾不上搭理她，赶紧进了厕所，一进去我就傻眼了，只见厕所的地上铺着床褥子，边上还有被卧，看来丫英子是住这里边了。我尿急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踢开了被卧站在马桶边上开闸放水。完了事我出来走到客厅问英子：“你丫住厕所了？”英子歪在沙发上边抽着烟说：“啊，可不嘛，昨天晚上我睡沙发上边，半夜屋里这个恶臭啊，也不知道是老于啊还是狗嘚儿的脚啊！熏的我脑浆子都疼，受不了了实在是，去你们那俩屋一看都睡着人呢，我一想****！睡厕所得了！”
我也点了颗烟坐英子边上抽着，刚才没注意，现在这待了一会了确实似乎是闻见这屋子里边有股子味儿，还挺熟悉的味儿。我一闻英子接话说道：“对，闻见了吧****他大爷的，就这个味儿！真德行，你说丫挺的也不洗洗去，一会我查出来是他们俩谁我非给丫脚心上烫几个烟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