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当时离医院真的不远,要是紧跑两步也没事,可是当时那东西太鬼祟了,我都看傻了,而且丫速度跟快,不一会就到了我近前了,我当时的心情是张着嘴想喊,可是喊不出来,腿倒是没软,整个僵硬成棍子了,当时心跳估计快200了吧,脑袋里边嗡嗡直响,得亏这个白影子速度挺快,要不然耽误一会我估计我就吓死这了。
那东西到了我跟前我看清楚了,心彻底的凉了下来,确实不是人,那东西穿着古代的长袍,白颜色一垂到地,两个手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上边的那只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脸,另外的那只胳膊背在腰后边。因为袍子很长,也看不出来他走还是跑,似乎没什么动作,就那么刷拉一下飘着过来的,当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似乎才发觉了我,刷拉的一下把袍子放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古怪恶心的脸。
我当时硬挺着看着这张脸,我的天,简直就是一个老马猴和大树杂交出来的怪物啊,苍老惨白的脸上全是褶子,脸上还有腮红,一双眼睛飞快的眨着,看的我都要吐了。我当时就想用手里的大玻璃瓶子飞向丫的脑袋,结果那怪物倒是先说话了:“小伙子,吓着你了吧,没事大妈刚唱戏回来。”
我这才明白这是个人,还TM是个票友,刚从附近的文化馆散戏估计,戏瘾没过足,这一边走一边练身段呢!我当时就急眼了,要不是看丫那么大岁数了我非踹她几脚不行,我冲她喊道:“可真没你这样的,那么大岁数了吗呢这是,这要换个胆儿小的你给吓死了你负的了责吗!整个老花货。”那大妈虽然不爱听我这话不过深更半夜的也怕把我惹急了真揍她一顿,白了我一眼刷拉一下飘着闪人了。
这时候我也放心了,不害怕了就觉得好玩了,大半夜碰上这么个老神经病也有点意思,一会回去给他们丫的讲讲还能,又是个段子,于是我就一直目送着这位大妈远去,渐渐看不见了我才转身想奔医院走,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恶臭,接着一只类似铁棍子的东西一下打到了我肩膀和脖子上边,我脑袋一沉差点晕过去。
我当时脖子后边挨了这么一下儿,打的我是晕头转向,眼前直冒金星儿,也就得亏是我脖子粗,我爹说当初冲我这个脖子应该去打拳击去,估计挨泰森两拳问题不大,要是换一般人这一下脖子不断了估计也得晕那儿。我忍着疼转身去看,身后站着个人,那孙子个不高倒是,脸上蒙着个大口罩,上边带了个墨镜,身上穿着也不知道是雨衣啊还是帽衫那么个衣服,手里边拎着根儿棍子,丫估计是打了我一下看我没倒,也站那有点愣。
我挨了一下脑袋有点木,反应不过来,那孙子也站那愣着,我俩就这么对着看了有几秒,然后丫的举起了棍子就要再给我补几下,我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把大玻璃罐子朝丫的脸上砍了过去,一下儿就砸在了他的脸上,罐子还真结实,砸到他脸上之后又摔在地上居然没碎。
那人脸上挨了一下,竟然没出一声,只是后退几步伸手去摸脸,我趁这个机会一边喊着一边跑到边上的一个存车处,那个存车处有块石墩子,上边凿了个洞,平时插着把和路雪的那种大伞,看车的在那底下遮太阳使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伞面没了就剩下那根儿伞身了,是根儿大铁棍子,下边还有一长一短两个尖儿,拔出来就是把铁叉子,我心说****妹的敢打爷爷,今天我给你丫来个扎蛤蟆!
等我拔出了叉子回身儿再找那个打我的人,已经不见了,我再去地上找药水瓶子也不见了,我这下倒紧张了,丫不可能跑没影儿啊,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不可能跑出胡同去,附近住户也都锁着门呢,丫能尿遁不成?别是藏哪了,趁不注意再出来给我一下子吧?我拎着叉子在路口中间一站,四下乱寻摸,还是看不见半个人影儿。
我找了半天,最后没辙只能拎着叉子提防着走到医院,随便找了个地儿把叉子一扔,刚要进医院就看见老韩他们几个人站在门口那抽烟呢,看见我来了就问我怎么这么半天啊,我摸着后脖子跟他们说:“****,刚才在那边我喊来着你们丫没听见吗?”老韩摇摇脑袋问我怎么了,我指着后脖子说:“刚TM走过来也不知道打哪蹦出一孙子给我后脑勺来了一下儿,没给我歇归位差点!”老韩他们听说有人打我就从书包里边抽出片儿刀就奔外跑,我拦下他们丫的说:“别假B假了,早你妈跑没影儿了,我喊半天你们丫装听不见,操!”边上有个老杨,也是我们班的,家住在总政大院儿,丫瞪着一对儿牛眼说:“****,你丫不是碰上那个打闷棍的了吧?最近北京出了个闷棍王,听说打了百十来人了,头些天把我们院儿里边一老首长都给打了,现在去我们院儿都得登记身份证了。”我揉着脖子骂道:“打闷棍的抢的是钱,丫捡我那药瓶子干嘛啊,当时孙子没打躺下我,我还在那喊,丫就应该赶紧跑,怎么可能有心思捡我扔出去的瓶子,里边又不是金汁儿!”
哥儿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说边上了楼,老韩说他们人多,护士嫌闹把他们给轰出来了,就留东子自己那陪着老于呢。我上了楼跟老于一说刚才的事儿,老于靠在那儿木了半天,问我:“你用看看不,别给打个内伤啥的。”我脖子当时好多了,就说:“没事儿,就是药没了,明天吧我去你妈那再给你配,回头给你送来。”大家伙跟那又坐了会然后就走了。下了楼哥几个一起走到了路口,各自打车回家去了。到了家我还特地的问起最近是不是出了个打闷棍的,我妈说听说是有个,打了不少人了,叫我以后少出去野去放学早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请了个假,去老于他妈那又配了瓶药,然后给老于送去了,趁着护士不在帮丫抹上了,然后剩下的药水就给他留下叫他按时抹。过了几天老于来电话说身上的包见好,说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大家伙听着信儿都挺高兴。后来过了一个星期左右老于还真出院了,身上的脓包基本都消下去了,但是结了一片一片的红疤,看着触目惊心的,而且从那之后他只要一吃海鲜或者羊肉之类的发物,身上就会起大水泡,后来他本来能托关系进空军的,就为这个没去成,最后去了一个防空部队,此乃后话。
顺便说一句,那个打我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其实我觉得也许真的是打闷棍的,后来那孙子被抓到了,据说打了小二百人,有个法制节目演了,这么多年打闷棍能打出这个成绩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堪称棍王,我能棍下偷生实属万幸,而且那条胡同也老出事儿,头两年连着一星期内捅了三个人,一个小姑娘,一对儿夫妇,小姑娘和那个男的死了,就那个妇女是重伤。所以我心里边觉得这个事情还是遇到打闷棍抢劫的可能性比较大。
后来老于出院了,养了几天回到学校,哥儿几个说好好庆祝一下吧,约好晚上放学去老于家那边儿一个爆火的烤鸭店喝酒去。放了学正好赶上我值日搞卫生,大家伙就先去了,叫我完事赶紧杀过去。我三下两下的糊弄完卫生收拾好了书包溜达到校门口,正好有点儿渴了,刚才干活儿也有点热,就去小卖店买了瓶啤酒喝,正站那喝呢正好看见张姑娘独自一人从校门里边走出来,走向一边停着的一辆奥迪,一边走一边笑,笑的很灿烂很美,真的是“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我一看张姑娘奔着门口的奥迪跑过去心里说果然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有钱就是好,看着多清纯的姑娘也架不住钱砸,我估计这车里不是个中年款爷怪蜀黍就是个富二代吧,我好奇心一起就闪到了门后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想看看车里的人是啥样子。
张姑娘先走到了后门外边和后座的那位打了个招呼,然后却走到了前门,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车玻璃贴的膜颜色很深,我看不清楚里边的人是什么样子,我心想看来不像是张姑娘的姘头,听说她家里做生意的,也没准儿是人家的家里人来接她了,看来我开始想的三俗了。
没一小会儿张姑娘就下来了,站在车外边向车里的人道别,车里的人也伸出手朝她挥着,我一看那主儿的手上全部缠着绷带,就跟带了一个手套一样,我心想这个还是个残疾啊。这时候汽车掉了个头开走了,就在这一瞬间我透过没摇上来的车窗户看见里面的那个人的头上也都缠着纱布,当时吓了我一跳,这不整个一个绷带怪人吗!
张姑娘目送那辆汽车离开,自己也朝胡同口走,走了几步到了小卖店跟前突然转身进了店,我当时赶紧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喝着啤酒,她进来跟老板买了一板儿电池,然后转身出店之前朝我冷笑了一下,这一笑很美,但是也很冷,我感觉似乎天灵盖被揭开了,顶头灌进来了一盆冰水!刹那间我觉得张姑娘从青花瓷变成了古尸嘴里的压口玉。
我看着张姑娘远去的身影突然产生了个想法,我想跟着她看看她住哪!于是我喝干了瓶儿里的酒,追了出去,一直远远的跟在张姑娘的后面。她们家其实离我们学校很近,走着10来分钟就到了,我跟了一路挺顺利的,可是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却发现她不见了,正当我四处寻摸的时候突然闪出一个人来,糙一看是个矮个子中年妇女,可是突然我觉得不对啊,怎么这个女人那么别扭呢,仔细的再一看,那个女的脑门儿极长,比一般人长的多,那比例得是正常人的3倍,两个眼睛不细看以为是长在了嘴角上,整个一个大个寄居蟹成精了!
我一看这女的,当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越看越恶心啊,这还是地球人吗?张嘴都想问她了:“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结果那个女的可能是智力也有问题,傻呵呵的晃悠着脑袋,从胸口前边挂的书包里抽出块大饼,吃的还挺香。
那女的吃着吃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哇的一声把大饼扔了,指着我后边喊着什么,然后转头就跑,我开始以为在指我,可是我回身儿一看,张姑娘冷冷的站在我身后,拿着一瓶黑加仑在一边喝着一边瞪着我。
当时我倒是没怕,就是觉得很尴尬,只好装的没事人是的朝胡同口走去。到了家放下书包就奔老于家那边的那个烤鸭店了,到了那他们丫的都喝上了。我坐那甩开腮帮子颠开后槽牙吃了个沟满壕平,哥几个喝的也都有点高了。
吃完饭大家都闪人了,东子却拉着我说:“我说,先别回家呢,我请你玩会去啊?”我以为不是网吧就是台球,那天我特别的累,喝多了想睡觉,就说不去了。东子拉着我说:“别走嘿,咱玩妞去!”我心说估计是去蒸澡要,就说不去了,东子说:“我日本那个堂哥回北京做生意了,给了我一笔零花钱,咱俩今天嗨皮一下去呗,我自己不好意思的,咱俩一起去我请你,你知道日坛路那个七星岛吗,那都是俄罗斯的,咱俩今天为国争光去!”
当年我还纯洁,大俄可是没沾过呢,一听说今天东子请骑大洋马办瓷娃娃,那兴致一下就来了,酒也醒了。我们俩打了个车就杀奔建国门了,到了日坛宾馆那儿下了车,东子说那里边要门票,俩人进去浪费了,丫自己下去探探行情,于是我就找了个长椅坐那等他。
当时那长椅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男的,穿着军大衣,看不清楚脸。我开始以为是要饭的,那边挨着秀水,外国混子多,不少要饭的都聚在那。结果我坐了会儿,闲的无聊就点上了根儿烟,没抽几口呢就看见边上那个人坐了过来,低声对我说:“躲开这!”我心里一愣,心说这个孙子喝多了?结果我还没说话那个人从怀里亮出了一根警棍,还有明晃晃的手铐子,我赶紧扔了烟站起来就跑,一直跑到大笨象餐厅门口才站住,我仔细一想,估计是联防或者便衣儿执勤呢,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的,鸡、卖毒品的、各种老外、小偷、抢劫的、甚至还有间谍,看来那孙子不是一般执勤还,估计今天要出事儿。
东子老半天了也不出来,我心里把丫祖宗八代骂了三遍,那片儿长椅我是不敢回去坐了,只好一咬牙挨大笨象门口的酒座落了脚,点了份猪排和啤酒,一边吃一边骂街,这一顿干了我半个月零花!
吃完了东西东子还是没出来,我点上烟坐等,抽了会儿突然看见东子从里边走出来了,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口寻摸我呢。我站起身想喊他,突然我看见一个人从花池子里边飞快的蹦了出来扑向了他,然后俩人扭在了一起,接着一下都翻进了花丛里边看不见了。
我一看撒腿就奔那边跑,那个军大衣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拿手台叫着支援,他离的近所以先跑到了,就看见他打着手电朝里边看着,然后俯身拉出来一个人,我跑到近处一看是东子,看那样子是晕了。军大衣打着手电四处的照,想找那个人,可是没一点影子,我跑过来摸东子的脸,倒是没大事儿,还倒气儿呢,军大衣回身儿厉声叫我靠边儿,我说这个是我同学,他没再理我猫腰去掐东子的人中,同时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管子朝他的鼻子喷了点什么,东子哎呦一下就醒了,猛的坐了起来,茫然的问怎么了。
军大衣叫我扶起他,去那边椅子做会,然后他对手台说了几句,就朝我们过来了。到了跟前儿问东子袭击他的人认识吗是什么人长什么样,东子一直摇头,军大衣想了一下,跟我们说叫我们赶紧的离开这,我们也不敢多问,我扶着东子走了百十来米拦了个车回家去了。
到了东子家,东子说:“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睡我这儿吧。”我估计他是害怕有点,我其实也不想走,自己回去也觉得渗得慌,就住在他家了。东子说先去冲个澡,转身进了浴室,丫刚进去突然又跑出来了,平伸出一只手凑到我鼻子附近说,你闻!
我一看他的手上黑乎乎的,我还以为都是摔进草丛里粘的泥呢,可是一闻当时一股子恶臭冲上了脑门儿,那个味道就是之前熟悉的那股子腥臭味儿。东子一边闻一边捻着手指头说:“这是什么啊,粘的,就跟老于家那。”我安慰他说:“没准是屎吧,也没准是花肥什么的,洗洗去吧别******闻了。”东子皱眉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我靠在床上心里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但是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东子突然把门打开了,张嘴骂道:“你大爷啊,你丫同性恋啊,你看我洗澡干嘛?”我说:“放你妈了屁,看你丫干啥,我这TM躺着都要睡着了!”东子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着脑袋说:“****!刚才我看见玻璃门上边印了个人影儿啊。”说完越想越害怕,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随便找了条浴巾一裹蹦到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