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我第二次听说河里有大鱼水怪之类的传说,而且还在远处亲眼目睹了一下儿,那会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保证我没看花眼,确确实实是一条大鱼尾巴。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在许多年之后,我再一次遇到了水中巨物,并且更加的离奇,而且,这一次可是我近距离接触,甚至差一点儿就把命扔下了。
过了很多年,我不断的听到身边人所讲的关于各地水怪、大鱼的段子,我对这些很感兴趣,因为在我看来,水面下边儿的这点事儿比任何地方都神秘。俗话说欺山不欺水,我宁可在林中遇到猛虎,荒山遇到野鬼,我也不像在水里遇到巨怪恶鱼。遇到那些还有一线生机,遇到了大鱼,那基本死定了。人类自古喜水而又厌水,人们习惯择水而居,但是却又对水和水里的动物心怀敬畏。
我上初三的那一年,该中考了,每天我都突击复习到老晚。可是漏屋偏逢连夜雨,院儿里边搬来了一帮湖南某乡的搋子,这帮孙子着实的腻味人。他们买了几间房,号称是驻京办,其实就是个大车店。每个月都接待不少来北京旅游的当地领导和家眷们。这帮帽儿B在当地牛B惯了,到这儿就跟到了自己家炕头儿那么随意,每天都闹到半夜,嫌洗澡贵就全拿着盆穿个裤头在院里边洗,害的院儿里的女街坊都不好意思从那过,这帮还都有驴一样的嗓门,爆发力和穿透力无比强大,你这迷瞪呢丫200米开外一嗓子你心都能蹦出来,俩人聊天儿跟打架一样,一人嘴里含着一挺马克沁,突突突!突突突!
这都不算什么,这帮大爷们牛B之处就是在于随意,信手拈来的随意,比如有一次我在刷我的尿盆儿,刚到上消毒液泡上开水,一个过路的朝里边呸的一声儿就是一口痰,最后我一直追进他们丫的办事处叫孙子出来把尿盆给我刷了才算完。后来我一看还算不错,附近街坊家的玻璃、门把手什么的都是他们丫吐痰专爱的地方。再有就是夏天都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凉快舒服。我有回刚把饭菜摆好,回屋里边换了条裤衩再出来一看,坐着几位爷都搓上了!还一次我刷完尿盆儿把刷子靠在墙边儿上想一会回来拿,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尿盆儿刷子不见了,我就纳闷啊谁你M偷这玩意儿啊?突然我一回头看见那帮孙子里的一位拿着我的刷子正在刷一个砂锅!我走了过去一把抢过来刷子,照着尿盆儿里边刷了几下,那大姐似乎明白点儿了,看看尿盆看看砂锅,掩面而去。
其实最烦人的就是他们夜里嚷嚷,一边洗一边吼,大人闹孩子叫能一直闹到凌晨两三点。开始街坊们还跟他们打,后来也不打了,烦了。你打明白一拨他们旅游完了走人了,又来一拨,您是铁打的营盘人家是流水的兵,天天的吵架谁也烦。
有一天周六,这帮孙子大清早的就新来了一拨刚到北京的,刚下火车自然先要洗一洗休息,于是又开始在院子里边吵,从凌晨三点一直吵到5点多,吵的我实在睡不着了跑到院儿里开始骂街,可惜这帮丫挺的很多听不懂北京话,看那意思我骂半天是白费,不过一骂倒把我妈吵出来了,我妈赶紧拉着我回屋了。进屋我妈跟我说:“这帮丫挺的真够烦人的,咱睡不着要不然去北海玩儿会去?我有好多年没去了。”我一听难得老太太有兴致,那就去吧。
我们坐车来到了北海公园,到里边儿溜达到了快七点了我妈突然说想划船,于是我们就交了钱弄了条船划。我妈开始说要划鸭子脚踏船,我觉得没意思所以弄了条桨划的,我们娘俩下了水我妈坐着我抡开了膀子一通划,渐渐的就来到了湖中心。
我们的船在接近湖中心的时候我觉得船时不时的微微的晃动,我也没在意,船行水面难免的事情。可是后来突然晃动的厉害了,那感觉就像是边儿上刚开过去一条快艇一样,可是这么早水面上根本没什么船,另外那天也没有风,水面很平静波澜不惊的。
但是我也没多想,毕竟这是北海公园,一个公园能出啥事情?我等船平稳下来就接着划,可是没过几分钟突然船身猛的晃动了起来,比刚才更厉害了,简直就要翻船了,我妈吓的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但是船身晃动的太厉害,她一下又坐了下去。我放下船桨,两只手扶着船帮,想叫船平静下来,船身晃动了一会慢慢的幅度下了下来,我的心刚稍微放松了一点儿,突然就听见船底下砰的一声,似乎水里有什么东西猛的撞击了船底,接着船身又是猛摇!
我赶紧转头朝水里看,这一看我差点喊出来,只见一个足有十人台桌面那么大的圆形物体正向水下沉去,那东西颜色是灰白的,要不是正在移动从水上看下去就像是一个大石头。我妈这时候也走过来扶着我向下看,问我:“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是撞石头上了?”我刚要说没事儿,突然就看见那个本已经渐渐下沉消失不见的东西猛的浮了上来,蹿到了我们的船底下猛的又是一撞,这下儿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东西背上是个圆壳,似乎是个奇大无比的大龟!
我还没说话,我妈大喊了起来:“哎呦,你看见没有,那是什么啊,大王八啊那是,哎呦它撞咱们呢!”我怕我妈一激动再把船给折腾翻了,那就真喂了王八了,我赶紧扶住她把她按在了座子上,然后趁着船稳了一点儿就赶紧的抄起船桨玩命儿奔岸上划去。
那只大龟一样的东西并不肯就此罢手,它一直跟在我们后边儿,或沉或浮,找个机会追上我们就照着船底下来一下子,不过还好,一直划到了岸边儿附近了也没能把我们船撞翻。
在快到岸的时候,我回头看那东西,只见它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把船划到了岸边儿,扶着我妈上了岸,老太太一上去就受不了了,连晃悠带害怕的她血压都高了,抱着树哇哇的吐了半天。我等她吐完扶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又去买了两盒软饮。我妈一句话都不敢说,一张嘴就想吐,看来是真吓的不轻。
离开公园的时候我看了眼表,七点二十左右。我妈因为恶心所以不能坐车了,我们一直从北海走回了家。那之后我妈跟身边儿所有的人都讲过这个事儿,大家虽然听着离奇但是倒也都信了,因为谁都知道她实诚,只是这个事情确实新鲜,北海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什么水中巨兽呢?
§§§第九节 野岭惊魂
我职高的同学里边儿毕业之后干厨师的很少,现在这行儿不好混,酒店基本都很不景气,赚的太少,所以大家都转行了。家里有门路的就找个好工作,没门路的就自己做点儿小生意,我师兄弟三十三人,目前还干厨师的估计不超过三个。
前边黑狗大刘的故事里曾经提到过的老赵就转行了,转战了不少行业之后家里托人给他弄到了测绘局上班。这个工作其实也不咋样,每天都在外边露天作业,风吹日晒雨淋,吃不好喝不好休息不好,赚的其实也不多。
老赵是我搬家之后去的测绘局,我搬家之后和以前的哥们儿见面的少了,没有以前那么频繁,大家岁数都大了,忙赚钱、忙找姑娘、忙孩子的每天四脚朝天,不是休大假实在是没时间和心情聚会,所以我跟老赵那会儿得有大半年没见过,一直到丫有一天下班开车路过我家。
那天我凌晨从外面打牌归来,冬天很冷,到家倒头睡到了中午。我妈包的酱肉包子,我吃了几个身上才觉得有了点力气,回屋正看电视呢突然手机响了,一接电话是老赵。老赵说他现在就在我家楼下,叫我下去一趟。
我下了楼来到停车场,远远儿的看见老赵站在丫那辆破车跟前儿。我走过去一看,好么,老赵得瘦了有好几十斤,以前一个白胖子,现在黑的跟非洲人是的。我说:“赵爷,您这是支援赤道革命去了是咋的,怎么跟鞋油儿一色了?”老赵似乎没睡醒一样,眯缝着眼说:“****,晒的啊,天天大马路上量路,能不黑吗?咱车里聊,你先帮我个忙。”说完老赵回身儿拿出来一个瓶子,两升的大可乐瓶子,朝我说:“您受累,给我来点白开水先,我这次进山里边量路,好几天没回来,弹尽粮绝了,开到你这我实在是扛不住了我得睡会儿,要不路上出事得!你给我灌点水,我车里边睡一觉我再回家。”
我说道:“你丫这是干啥啊,大冷天儿的你车里睡毛,上楼吧家睡去。”老赵捏着自己的衣服说:“好么,我得快一礼拜没洗了,都臭了,别去了,我就车里忍会儿得了,你给咱来点水就行。”
我一听也是,就回家给他灌了一瓶子凉茶,又拿了一盘子包子和两盒烟下去。老赵正好还真没吃饭,看见包子顿时眼都蓝了,甩开腮帮子颠开后槽牙跟朝土箱子里边倒垃圾一样片刻就干掉了七八个大包子。吃完了包子丫又灌下半瓶子凉茶,这下儿舒服了,点了颗烟放躺下车座子跟我聊了起来。
老赵说这次他们进太行山干活儿,丫干了半年了没这么苦这么累过,苦点累点也还罢了,这次还出了危险,差点送了命。我一听忙问怎么了?老赵指着车后座的一件儿军大衣说,你看看那衣服。
我转身抓过来那衣服一看,好家伙,那么厚的军大衣居然碎的一条儿一条儿的,成大墩布了,我忙问:“你丫够狠的啊,怎么穿的这是?”老赵说:“好么,那山上也没路啊,我们都得爬上去,山上还都是酸枣树,给衣服刮了个乱七八糟。我那天跟我师父刚上去,就遇到野猪了,跟我离的那叫近,就跟咱俩这差不多,当时吓的我啊,我估计没二十分钟我就打山上跑下来了,你瞧我这衣服刮的,我手还有脸,你看看!”我一看果然,老赵脸上和手上都是刮伤的痕迹。
老赵说:“其实那山上挺有意思,对了,你丫不是爱打猎吗,其实可以去那儿,也没人管,爱打啥打啥,山下就是个镇子,打完了拿饭馆儿叫人做了喝酒,多棒!”我一听就来兴致了,跟老赵聊了会儿便约好下礼拜他们干活儿去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打算打几只山鸡回来下酒,还能做几个毽子送姑娘。
送走了老赵我回去就开始准备了,把我尘封了一年多的野营工具都找出来了,打猎我不是行家,不过跟几个高人也玩过两回,人家那设备咱没有,不过我也不打算打啥大家伙,能弄只山鸡就是胜利了。猎枪猎犬我没有,家里只有一把反曲弓,还是当年射箭俱乐部里边一个美女送的,尘封多年了。还有一个弹弓,是刀友论坛里边儿一哥们自己做的。刀子我倒是不少,狗腿、中直、剥皮刀一样来一把全装包准备好。我又一想万一老赵忙没时间呢,我自己多闷得慌,于是就给哥们老鬼打电话,叫丫一起去。老鬼当年是射击队开除的,也和我一起练了阵子射箭,枪箭双绝的人物。
到了日子老鬼带着背包早早的到了,我们俩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老赵。老鬼拎着一个箱子跟我说:“嘿,你看看这个,我弄了个好玩儿的,山上要是有野猪咱拿这个崩丫挺的。”我打开了箱子一看里边竟然是一把左轮大手枪!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枪的样子有点怪,一看盒子上的字儿我知道了,原来是消防枪,打灭火弹用的,这玩意儿现在卖的挺火,灭火、防身两不耽误,一般被JC叔叔发现了罪过也小。
正聊着呢老赵开着他那破车来接我们了,把装备扔进后备箱一路无话直扑太行。我跟老鬼都有点儿晕车,半路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我睁开眼只见汽车开在盘山道上,老赵一边开一边也有点犯困,我看的心里发毛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一歪头接着睡了。到了地方老赵把我俩弄醒了,下了车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老赵给同事打了个电话,他有个哥们想跟我们一起打山鸡,结果那孙子头天玩牌玩的太晚了早上没起来。
老赵把车停到了一片儿空场上,这儿其实已经是半山腰了,但是想打山鸡还得朝上爬。我们拿出装备准备上山,老赵说:“咱们打完了就下来,转过这片儿空地有条小溪,咱晚上炖山鸡吃,炉子我都带着呢。”我在四周走了圈儿,心说这片儿地还不错,挺大一片空场,看这意思是人工平的,好像是专门停车用的,这荒山野岭的弄个简易停车场干啥?我正想着呢可是突然觉得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这个味儿说不上是香是臭,只是淡淡的随风飘来,闻起来很腻人的感觉,头昏脑胀的,虽然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是什么味道,但是心里觉得有些不祥。
这时候我看见老赵在打电话,听那意思是雇主没给他们打钱,所以停工了,不用测量了,老赵气的直骂街。我劝他说:“反正也都来了,玩一天被,挺好,明玩完了你还能回家休息,多棒。”我们抄起家伙跟着老赵就上了山,还别说现在生态环境也许是好转了些,半天儿我们打了三只山鸡,可惜没见着兔子,万幸也没碰见野猪。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们调头奔回走,路上老鬼要给野鸡放血,以免体内淤血聚集一会炖着不好吃,我想了想说:“算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别放血了,主要咱晚上得住这,你丫一路上沥沥拉拉的弄一路血迹再把狼勾搭来。”
我们下了山来到了山下的空地儿,老赵拿出来炉子生火,我跟老鬼去边上的小溪边上给鸡放血。路上我时不时的又闻到了那股子味儿,这回似乎味道更强烈了一些,挺臭,但是不是一般的那种臭,具体的是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但是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而且在我的感觉里,这种味道的到来伴随着是不祥的事情。
我们给鸡放了血,我挑了些好看的毛拔下来留着做毽子,赵爷端着一盆烧开的热水来了,给鸡退了毛一人一只在这收拾。三个人以前都是干厨子的,收拾这个比一般打猎的得心应手,没一会就收拾完三只鸡拿了回去开练,一个来小时之后炒山鸡片儿和山鸡口蘑已经出锅了。
弄好了吃的,老赵和老鬼也支好了帐篷,我拿出来带来的鹿血酒,哥仨连吃带喝挺高兴。吃完了饭天儿早黑了,在帐篷外边点了堆火我们就钻进帐篷侃山了。要说这一天挺累的,不过哥几个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所以挺兴奋,一直聊到了半夜。
老鬼一边聊着,一边摆弄着他的消防枪,我看着渗得慌,说:“孙贼,你丫能不把这个放屋里吗,这要晚上走火了这么近的距离要崩脑袋上那可跟砸烂西瓜一样。”老鬼乐着说:“咱这叫有备无患,这要夜里来个狼,我这一枪!”老赵也说:“这还真有狼,我见过一次,不过离的远,也可能是狐狸啥的,还有野猪,晚上睡觉惊醒着点,哥几个喝酒了,别睡太实。”我说:“就这居住条件,根本就睡不着,还TM睡实了呢?再说我这刀、斧子、冷钢铲子都有,就是来只狼哥几个上去乱刀也分尸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虽然天气挺冷睡的又不舒服,不过酒劲儿上来没一会还是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家睡觉,可是老是有人在边儿上走,吵的我睡不踏实,后来我急了起来跟人吵起来了,吵到后来我就醒了。
我一睁眼,明白了明白,知道做了个梦,刚想再接着睡,突然发现帐篷里蹲着一个人,当时吓的我就坐起来了,仔细一看是老鬼,他回身儿朝我摆手,那意思叫我别出声儿,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