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一紧,他眼光波动,好像一条无尽头的路,终于赶到了终点!
他笑了,却是一种大彻大悟。如释重负的笑,他可以用后半生弥补今生亏欠的一个,至于另一个,来生吧,今生无缘终究是无缘的!
见他如此神情,梅依心中也自是明白了,也微微的一笑。
这时敲门声起,张明走了进来对着陆中庭道:“您该回医院了。”
“是啊,爸,你出来太久了。”梅依起身道。
他点了一下头,起身欲往门外走:“要来看爸爸,知道吗?”
“过两天我会去的,正好我半年检的时间到了,顺便去做一次体检。”梅依道。
那张明离开时还看了桌上的花盆一眼,然后离开了。
梅依也正欲离开,这时手机响起。
埃尔力?
“大律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法国应该是夜晚吧?”看到他的电话,梅依用极其标准的法语说道,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点。
可是那一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梅依准备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埃尔力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仆人,可是他已经死了?”
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踉跄的退坐在椅子上,心脏剧烈的跳动,双唇抖动,一开一合道:“怎么死的?”
“是被人用枪杀死的,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刚死一个小时。”
在惊愕之后,她平静道:“怎么会这样,线索就此断了,难道八年来的努力是白费的吗?我不甘心。”她紧紧的咬住下唇,带着不甘,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心中一片暗淡,一根心中的刺,难道就这样永远无法拔出吗?不,绝对不可以!
没落的眼神随之变得坚定异样,透着一种决绝!
“埃尔力,我还有一个办法,引蛇出洞。”她一字一句坚定的道。
“不行。”埃尔力即使给予了否定,接着道:“这样你会很危险,而且如果凶手不上当,我们就打草惊蛇了,而且八年后的今天我们什么都没有把握,你冷静的想想,这次恰恰告诉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
梅依并没有说话,细细的揣测着他的话,秀眉深锁,半眯起双眼,她突然重抬目光,对于他的话终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们之外也有另外一批人在找他,也许那个杀死他的人就是凶手?这些年来他也寝食难安,想要斩草除根。”
“就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你会不会有危险?”梅依担忧的问道。
“你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谢谢你,埃尔力。”梅依真心的说了一句。
“……”
两人聊了一会鸡毛蒜皮的小事后,便挂了电话。
梅依此时也陷入了沉思中,她的眉头依旧没有解开,这时张明走了进来,见她还在这里,似有一些惊讶。
“总经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梅依回过神来,起身:“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没什么事情,文件已经放到你的桌上了,所以来告诉你一下。”他支支吾吾的向她说着。
“知道了。”她回了他一句,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然后摇了摇头,径自离开了这里。
张明见她远去,赶紧关上门,把藏在花盆里的微型摄录机拿了出来,没好气的对着镜头嘟噜了几句:“下次再也不会跟你打赌了,做这种事情,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说完后赶紧把他放进了口袋中,也离开了这里。
夜晚,梅依很晚才回到家中,家里人应该都已经睡下了,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小人影慢慢的向她靠近……
楼上书房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古奇突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所以,当年我在酒店里看到的,其实都是你们事先设计好的?”语气中隐忍着一些怒火。
看着即将发怒的人儿,古老太太反而笑了,笑得十分的疼爱:“奇儿,我当初不喜欢她的原因和你一样,都是因为陆家。”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对待梅依的心情是一样,他不能因此就责怪她想出那样的方法来赶走梅依。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这一笔账他要和当事人好好的算算清楚。
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那么她对埃尔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死了?谁死了?什么凶手?”
这时,古老太太也收去了嘴角的笑容,半眯起明亮的双眸,右手不停的摸着左手上带的玉戒指:“不知道,这一点恐怕要去问她本人。”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古老太太疑惑的睨了他一眼,好像在问:“为什么不行?”
古奇轻咳了一声,脑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是她曾今说过的:“她要不想告诉我们,问了也没用,她若想说,自会说。”
“可是,她在法国接触到的就是古家,不是吗?”古老太太几乎可以肯定梅依白天说的那些话,肯定和他们有关!
“外婆,你放心,我会马上派人去查,从埃尔力那边查起,毕竟他们要找的人是在法国被杀死的。”古奇上前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其实古老太太心中所忧虑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呢,梅依和埃尔力当年只是做戏,在离开古宅后,外婆便派人盯着她,直到她上飞机离开,而那几天她并未出门,埃尔力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么可以肯定一点,她接触的事情只能和古家有关,会是什么事情呢?他眉头不禁纠结在一起。
楼下客厅处,余光瞄到了小人,梅依漏出一抹温馨的笑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灏阳上前用手紧紧的抱住她,轻唤了一声:“妈。”
手中的水散了一些出来,她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摸着小人的头,紧张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