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四哥,呜呜呜。”
“乖,别哭,这不是好好的么?”小四笑着,拉着阿蛮的手,然后抱起她,像小狗一样嗅着鼻子,“阿蛮好臭呀,该洗澡咯。”
阿蛮不在状况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奇怪起来,小四哥一夜之间好像便漂亮了,像个小少爷一样,小四哥该不会是找到他的爹娘了吧?还是小四哥被那个叫关爷的买回去了?所以现在才像个少爷一样?
“小姐。”柳妈推门进来,向凌姨点个头,转而又抬头看向小四,突然瞥到站在小四面前的阿蛮,僵硬的身子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少爷该去学堂了。”
经柳妈这么一说,凌姨才想起来,便催促着小四快去学堂。
“小四哥你要走了,那阿蛮怎么办呀?”阿蛮有些害怕,怯生生地看着凌姨,又看了看让人害怕的柳妈,尤其是那只已经坏死的眼睛,吓得她浑身都变得冰凉的,总觉得这个婆婆很可怕,尤其是她着那只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毛骨悚然的。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一样。
凌姨一笑,上前抱起阿蛮,温和地说道:“阿蛮是吧?那就和柳婆婆去玩,你小四哥哥要去学堂了,下午就回来,阿蛮要听话在家等着小四哥哦。”第一次,凌姨这么柔声地哄着一个小孩子,屋子里的丫头们都很惊奇地看着凌姨。
柳妈上前牵住阿蛮的手,盯着她的脸,沙哑地声音说着:“阿蛮去洗个澡吧。”说着,就硬拉着阿蛮离开,阿蛮自然是不愿意离开,不时回头喊着小四哥,她不要和这个柳婆婆去,她害怕,会出事的。
但小四哥只是温和地笑着,似乎觉得她只是在无理取闹罢了。
柳妈将阿蛮领进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然后将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动作相当粗鲁,甚至有些野蛮,似乎是想急于知道什么一样,阿蛮挣扎了一下,但瘦小的她根本就不是柳妈的对手,一下子便被脱得精光,柳妈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变得晶亮,甚至说是闪着异光。
“果然,果然。”柳妈喃喃自语说着。
“你干嘛呀。”阿蛮不满地喊着,觉得有些羞辱,毕竟是被人脱了衣服,还是光着身子,自然就显得不高兴,虽然是女孩子,但只有十岁的阿蛮一点都没有发育起来,就像一个男孩子一样,身板也纤细,仿佛一捏就会碎了一样。
“你太瘦了,你应该像你娘一样是富态的。”柳妈自言自语地说着,阿蛮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把她当疯子一样看待。
“来,洗澡。”柳妈突然回神说道,将阿蛮塞进一个木桶里,拿着瓢往她头上浇水,一把一把扯着阿蛮的头发,使劲地揉着,拿着方巾使劲地给阿蛮搓着身子,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好几次都把阿蛮撞倒,阿蛮咬着牙,忍着痛,觉得这个婆婆不正常,等到小四哥回来了,她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叫阿蛮?”柳妈继续说着。
阿蛮点点头,轻哼一声。
“姓什么?”
阿蛮摇摇头,显得有些困惑:“不知道呀。”
“怎么会不知道?”
“阿蛮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娘出来讨饭吃了,后来娘死了,就听娘叫我阿蛮,别的都不知道了。”
柳妈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怪异地看了一眼阿蛮,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可能呀,这丫头虽然现在瘦巴巴的,脸型甚至都不是鹅蛋脸,和那个女人长得也不一样,但和方少爷却很像呀,没有理由不是呀。
“阿蛮今年几岁了?”
“十岁了。”
那应该就是了,可为什么阿蛮要说是和娘亲出来讨饭吃了?方少爷离开了小姐之后难道就出事了吗?还是?柳妈阻止在自己往下想去,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小姐现在都不追究了,她还追究什么?
可……可当年她和小姐所遭遇的一切都该找谁去索赔?
“婆婆你认得阿蛮的爹娘吗?”阿蛮转过脸来,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柳妈。
柳妈一怔,然后摇着头:“阿蛮没见过你爹爹吗?”
阿蛮失望地摇摇头,显得有些哀伤,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阿蛮从记事起就知道只有娘,就知道阿蛮是个乞丐。”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这些年的辛苦,心酸,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了。
柳妈有些同情阿蛮,抱住她娇弱的身子,喃喃地问道:“阿蛮是几岁没有了娘亲?”
阿蛮眨着水雾般的大眼睛,想了一下,然后伸出六个手指,柳妈的眼睛一酸,紧紧地抱住阿蛮,六岁的孩子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呀,在街头上讨饭吃,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寒冷的冬天又是怎么过来的?可有冬衣御寒吗?
想想柳妈就觉得可怕,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度过这四年的?怪不得这般瘦弱,脸色发黄,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吃饱的样子,脸都饿黄了,可怜的孩子呀,柳妈心酸地想着。
“阿蛮冬天是怎么过的?”禁不住,柳妈还是问了。
阿蛮歪着头,想了一下,才说道:“冬天很冷的,阿蛮就躲到有钱人家的马厩里睡觉,马粪很热的,还可以烤火哦。”阿蛮得意地说着,“饿了就吃雪呀,还蛮好吃的,等过年的时候,阿蛮就去寺庙偷东西吃,不过阿蛮有和佛祖说哦,等阿蛮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佛祖的,阿蛮和佛祖说是借的,所以佛祖大发慈悲就一定会借给阿蛮的。”
柳妈点点头,忙给阿蛮擦着身子:“是的,佛祖大发慈悲,大发慈悲。”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方少爷,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老天爷把这报应都报到你孩子的身上了吗?
阿蛮在云烟楼这几天可真所谓是过着人间天堂的日子了,是吃饱睡,睡饱了就吃,柳妈几乎把京城所有的好吃的都买回来了,摆了一屋子都是好吃的,馋得阿蛮是左右手都拿满了,嘴里还塞了那么多,撑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了。
“婆婆,这是什么地方呀?为什么我晚上见得那么多漂亮的姐姐,白天就看不到了呀?”阿蛮觉得纳闷,昨晚洗完澡出来找小四哥玩的时候,见得好多仙女姐姐,嘻嘻笑笑的,好开心的样子,可现在一个人都见不到了,只能看见几个打扫的小姑娘,和她年纪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