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却很高兴,笑着问了一句好,然后带好了门,退了出去。
“你刚才去哪了。”任伟凡把脸转向了纤萝,语气强硬的说道。
“没去啊,只是出去走走。”纤萝不明白任伟凡这话的用意,只是轻描淡写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带了过去,都怪香儿,自己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可现在这个答案又变得石沉大海,消失的没有一点踪迹。
任伟凡死死的望着她,又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纤萝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为任伟凡端过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任伟凡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纤萝就站在了那儿,袅袅白烟缓缓上升,阻隔了纤萝娇柔的容貌,打断了他的凝视,但是在他的鼻翼却仍能嗅闻到她的清香。
沉默了半晌了,任伟凡说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人。”
纤萝一愣,难道刚才的那一幕他都已经看见了,不过自己仔细想想,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到底要自己怎么样做才能满意呢。想了想,然后很痛快的答道:“是的,既然你都见到了,又何必过来问我呢。”
“那我第一次问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还有,我那个义兄很看好你,想娶你回去,你觉得怎么样啊。”纤萝的回答一下子点燃了任伟凡的怒火,自己强压着内心的仇恨,愿意全心全意的接受她,可是却不能换来她的真诚,自己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可是却换来这个态度,这无论无何也让他无法接受。
“既然是我曲家欠你的,理当由我来还,不论你作什么,我都坦然接受好了。”纤萝怎么也想不到,任伟凡会说出如此的话来羞辱自己,把自己那点残存的自尊,撕得粉碎。
“真是自作贱。”任伟凡急忙怒斥道,没想到从她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反倒是自己自取其辱了。
“难不成,你就这样急着象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吗?那好,我成全你。”任伟凡语气森冷,脸色转为阴沉,一字一句像刀刃解剖着纤萝的心一般,疼得她以自支。
“仅听庄主的吩咐……”纤萝闭上眼,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这几个字吐了出来,也许这样最好,这样自己就不会伤心了。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纤萝的脸,纤萝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任伟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了满屋的冷寂,仿佛任伟凡的离开,也顺道带走了屋中的温度,纤萝瑟缩着身子,承受着四周袭来的无情冰冷,眼眶温热,两行清泪就这样缓缓而下……
“夫人,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香儿见到任伟凡黑着一张脸离开,急忙推门进来,却看见纤萝缩在地上,连忙上前来扶。
半响都没有等到纤萝的回答,香儿扶着她起来,才注意到纤萝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哭啦!”
“没事。”纤萝抹了抹了脸颊,收拾起了满心的疼痛。“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是不是庄主又期负你了,”香儿猜测道。
“你可别瞎说,我真的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也累了,想歇歇。”纤萝强打着精神不想让香儿担心。
“那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叫我一声。”香儿帮着纤萝整理好了床铺,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月悬西窗,树影婆娑。世界就这样静下去了,月亮没有落,在悄悄地流泪。纤萝梦见碧水蓝天下莲花盛开,自己蝴蝶般地翩翩而舞,忽然一阵急遽的风席卷而来,瞬间天昏地暗。纤萝惊恐的想要大叫,但又难以出声,拼命挣扎许久,方从梦中逃离,挣扎着坐起来,外面一片寂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呢,纤萝紧张的向四周张望。
视线缓缓落到桌上玉瓶中插着的一枝秋海棠。这枝鲜花竟然好此脆弱,自己觉得还是早上香儿把它放在这里,可是现在竟然已经枯败了,如同梦破碎了一般,一切都消失的如此迅速。走过去,手轻轻的把花拿起来,枯黄失水的花瓣,脆弱的一碰即碎。
鼻尖嗅到的淡淡的香味,依稀分辨的出它盛时的清香,然此刻更多的却是枯萎的眷念迷香。淡淡、脆弱、仍然透出一缕缕淡淡的幽香。清淡而芬芳,随手散去,带起心中微微的不舍和失落。
仿佛是一场邂逅中盛放的梅花,悄然委地。但是,却只有当事人知道,它曾经是盛开过的。自己的心,是打开过的。
但是,过者,逝矣。世上无樱花,春心常皎皎。自从有此花,常觉春心扰,也许自己此后都不会有人来告诉自己长相厮守,到底该是怎样的感觉。
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既然自己父亲的债,永远也不能偿还的清楚,那自己凭什么还要做梦呢,现在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了?可是既便如此真是如此的话,自己也不愿用这等屈辱的方式去得到补偿!更或许悲剧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地笑着,等待开花结果的一天,自己却无能无为力。盛开的过的花,就该委地化尘。可是自己曾红情展开的笑颜又有谁曾经真正记在心里呢!如同一场烟花散却,不过是落花随水水无情罢了。
那株秋海棠,在自己手中慢慢的散落了。那一地早已萎缩失水的花瓣,仿佛是一颗干枯的心。至少,它也曾在她指间摇曳,也曾有人见证了它的鲜丽娇美,不是吗?虽然花落后,犹似盛开时,但是自己呢!纤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回走的每一步,都踏在落花之上,心底种悲凉的心境更加了一层,自己又何尝不如这卑贱的花蕊一般,任风吹落,任人践踏!“落花不是无情物,”想来它也是有心的,屋中好象已经包含着薄薄的花气息,一点一点,蕴进心思里去。
纤萝伸手把一直放在床边,已经绣了一半的绣品拿了出来,这些天自己一直靠着这个来打发时间。本想绣一双鸳鸯,可是却只绣了一只鸳,没有来得及绣鸯,自己要不要继续绣下去呢。虽然说这样想着,还取下银簪子,剔亮了些灯火。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寂寞,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