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零零碎碎的嘈杂声,之后越变越大,任她怎么用被子捂上耳朵都没用。该死的,到底是谁那么混蛋,竟然如此破坏她的好梦?
她愤愤地穿好衣服,早在心理将那个肇事者骂上了千万遍,就等着出去好好教训他一下!
那是怎样一种场面?一个身着半旧色青色长袍的男子,身材高大,眉目清秀,正执剑怒视着人群。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子,衣衫不整,泪水已经哭花了妆容,柔弱地靠在男子的怀中,眼里全是惊恐之色。
“公子要是硬要动武的话,老身也只有报官解决了,到时候,人你一样带不走,还要受牢狱之灾,何苦?人,是妈妈我花钱买回来的,岂有让你白白带回的道理?”老鸨句句在理,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哥,你快走吧。”女子泪光点点地求着眼前的男子,柔弱的样子,我见尤怜。
哥哥?他是她的哥哥,难怪那么拼命地保护她!即使知道很可能会玉石俱焚,还是那么义无反顾!雅婕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出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曾几何时,她的哥哥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烟儿,报官!”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人,老鸨终于失去了耐心。
看着她身后转身即将离去的女子,雅婕大声叫道:“慢着!”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雅婕波澜不惊地甩着折扇,款款走近,“妈妈,既然是你花钱买的,自然没有白白要回去的道理,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把她买下来,如何?”
老鸨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冷笑道:“如此尤物,要算起来,将来为我赚的钱,恐怕远不止两倍那么多,没有人喜欢做亏本生意!”
“那么,妈妈你开个价吧。”她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真是老奸巨猾,可恶至极!
“妈妈我虽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公子你非富即贵,老身我今天就卖你个人情。吃点亏,我也认了!”老鸨振振有词的说着,仿佛真是对她施了天大的恩惠般。
“一口价,三千两!”
“什么?妈妈您未免也过分了,当初您只花了三百两买下我啊!”柔弱的女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虽然很是不平,但是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柔和,听在耳里,依旧是悦耳动听。
真够狠的,死老鸨!雅婕早在心里将她骂上了千万遍!但是看在他们兄妹情深的份上,她也认了,何况,这次带在身上的珠宝也都不在少数!
“行了,妈妈,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如何?”
那老鸨也算爽快,拿了钱之后,就真的放人了。
才刚带他们到房间,男子便警惕地将女孩护在了身后,女子却含泪跪在了她的面前,央求道:“公子,你好人做到底,行行好,放了我们兄妹吧?”
雅婕淡然一笑,将她扶了起来,“姐姐无需害怕,我也是被你们兄妹情深感动了,所以才决定帮助你们!何况,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帮你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待看到女子有意地闪躲后,雅婕才蓦地想起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她忍不住一阵轻笑,接着在两人的诧异目光中解下了发带,一头乌黑的青丝瞬间倾斜而下,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流光眸转间,不胜娇羞。
两人的眼中闪过惊艳,顿时呆在了原地。
“小女子黄雅婕,你们可以叫我小婕,很高兴认识你们!”和着清亮如泉的声音,雅婕友善地向他们伸出了手。
“我叫柳默言,他是我的哥哥柳衍枫。”默言首先反应了过来,急忙做了介绍。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绝对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默言姐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你们家住哪儿?”既然不小心救了他们,就顺便了解一下吧!
闻言,默言的眼里有了凄楚之色,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们的家在羽月国的一个小山村里,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娘就凭借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把我们辛辛苦苦地带大。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她总是坚忍着,不曾有过半句怨言。随着我们的慢慢成长,她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终于有一天,病倒了。我和哥哥很着急,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娘的病还是不见好!后来,家里能典当的都典了,能换钱的都换了,我们没有钱请大夫,我求了好多人,依旧没有人帮我。后来,我遇上了一个人,他说他很同情我,愿意用一百两买下我,条件就是我要跟他走。我虽然害怕但是终究还是答应了他,因为我更担心娘,她的病经不起等待!我把一百两交到了哥的手上,骗他说我在城里找到一个工作,老板人好,所以就先把钱借给我,以后我再打工慢慢还上。可是哥还是不放心,硬是要见见那个老板,结果那个人他帮我圆了谎,骗过了哥哥。离开哥哥后,他就把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把我三百两转卖给了别人。当我知道买我的人是一家青楼的老板时,我想逃却已经逃不掉了!她逼我接客,我死活不肯,她软硬皆施,我宁死不从!就这样一直耗了好多天,最后,她终于耐心尽失,竟然把我关在房里,给我安排了客人……后来,哥哥来了,及时地救了我,也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了……”
说完,她的声音都哽咽了,脸上的泪水一直往下流,看的我一阵揪心。
“好在我有一次下山的时候,偶然撞见了那个男人,才知道他是骗子。知道你被卖到这里后,娘又急又气,一下子晕死了过去。我叫了好久,还是没能叫醒她,是哥没用!不过娘临死前叮嘱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柳衍枫百感交集地陈述着过往,怜惜地擦去了默言脸上的泪痕。
默言闻言,却一下子呆在了原地,眼泪愈发汹涌:“娘……哥,你是说……娘去世了?是我,是我气死了她……”
默言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自责地又哭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