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舍身相救
进入瑰山，众人皆愕然，原本以为，防线巩固，却不知我们离开之时，便有人起内讧，廖贼趁虚而入。局势已混乱不堪。
我们尚无妥当安排，却遭遇一次伏击。我和凌风皆被多人分别围困，凌风功力高强无需太担心，而我轻功了得，也稍习得些剑法，到也还能勉强对付。但李彬仍不放心，处处护卫着我，不觉间我们和凌风被冲散开来。
脱围出来，眼前就剩我和李彬，其他人皆不见。天色已晚，密林之中，我们摸索前行。
一个黑影掠过，寒光一闪，直逼我而来，我惊闪。李彬亦腾空而起。在这密林夜色里，漆黑一片。或是为了尽快解决麻烦，我第一次见李彬竟不顾防备一次次直攻对方，瞬间来人倒下。
我走近，才发觉李彬也了受伤，他扶着左手手臂，鲜血顺着他的衣袖而下，又一次手臂受伤。第一次被我所伤，第二次为我所伤。
“怎么办？流血很多！”
“不要紧，我有止血药，来，帮我取出来。”
我将手伸进他腰间取出药袋，按照他的指示拿出止血的那一瓶，洒在他的伤口。
“还得再次借用你的手巾！”
“恩？”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从胸口掏出我上次给他包扎的手巾。猛然间想起，上次被我刺伤，我曾用手巾为他包扎。这样普通的半旧手巾，用过想必也就丢掉了，竟不知他还有心这样保留起来并带在身边。
“帮我包扎吧！”
我照做。
伤口处理完毕，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走出这片山林。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悉，困在此处极易遭埋伏。
好一阵转悠，我忽然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看！”我异常兴奋。“那个湖！那个美丽的湖！我们走出来了！”
“是啊！”
不曾想，我们竟转到了李彬曾带我来到的那个湖。我用剑砍出一条道，穿过密林，转角便可下到湖边。却在半山腰间有了另一个惊奇的发现：一个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洞口之前便是我上次看到的红花一片，若不是我们从洞前走过，是不得而见，隐秘之极。
“既然天色已晚，我们何不进去看个究竟，也许此处可以栖身一晚。”李彬提议。
我同意。
从狭窄的通道进去，里面豁然开阔，似一间厅堂大小，再往里，更为神奇：一池温泉。我和李彬都相视而笑，此处果然是一个好地方。
我们寻了些苇草铺上，两人都洗把脸，坐于苇草之上，休息片刻已解疲劳。自从离开李府，便少有机会与李彬这样独处。我将所有心思都花费于凌风和他的孩子身上，忽视了李彬在我背后的深情目光。也或许是我有意回避着他以及他的情感。既然不能给予他所期待的，不如无情。
“若是此次大事成功你将作何打算？”李彬问我。
“我不知道，如今且忙呢，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人们总是在拥有的时候认为来日方长，错过了后就后悔自己没把握机会。”
他长叹一声，低下头，这话不知是说与我听，还是他自己。
“好了，我的私事不劳你多费心！”
“恩，那最好，不过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
“好好好！李大圣人！”
“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啊！”李彬无奈地摇摇头。
“会有好报的，老天看你这么卖力，肯定会赐你如花美眷。”
“不一定要如花美眷，只要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就好了？”
“那你先操心自己吧，你妹妹不是说你家门槛都快给提亲的人踏破了吗？你就擦亮眼睛好好挑选挑选吧！”
李彬苦笑，低下了头。只这一瞬间，李彬脸色难看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失血过多？”他不曾应声。
“我中毒了，那人的剑有毒！”又是毒，这是我第几次听见？瞬间慌乱起来。李彬再次指示我从他的腰间取出解毒药，他吞下一颗。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这药本就是毒药，只能是以毒攻毒，吃下后会产生幻觉，行为失控。若是我明日早上仍神智不清，或许我此生都如此了。你若能脱身，就只身逃脱再寻人来送我回家。千万别拖着我一起走，累赘了你，彼时你我二人都不得获救。”
我原本以为吃下解毒药便一切安好，怎知还有风险，或许还会让他终生致残，便惊吓出眼泪。他伸手无力地替我试掉眼泪，“别哭，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他又说：抱抱我，很冷！
我抱着他。
“现在暖和许多。”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可我分明摸着他的身子是那么冰凉。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很快他果真意识模糊了。冷热不定，我便一会儿抱紧他，一会儿替他解开衣衫擦汗。手忙脚乱，眼泪飞洒。好半天，他体温终于恒定下来，意识却仍然模糊。
他嘴里嘟囔着什么，我用耳朵凑近才听清：芹。不由得抱紧他。我真想为他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若是他明日不得清醒，那我对他一生有愧。
许久，我也体力不支，便与他一起侧卧于苇草之上。忽而听见他一声又一身的呼唤：芹，芹，芹！我凑过身去便被他拥入怀里，又压于身下。他的唇在我脸上脖颈游走，手也慢慢伸进我的衣衫，待我意识到会有何事发生之时，我们早已裸诚相见。
我轻力推开他，却无用，唤着他的名字皆无反应。可见他仍在幻境之中。此时我竟无意反抗，如果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那就遂他心愿吧。但愿他明日会清醒过来。
待他平静下来，无力地摊倒于我的上方。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赏着这张男人脸，线条流畅，不似凌风那般僵硬，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密长的睫毛。这是一张漂亮的脸庞。不由得伸手抚摸一番，为他整理了那凌乱的头发。
将他挪离开来。我起身投于温池里，洗净出浴。靠近他，见他仍是衣衫不整，便又为他整理衣冠。从未见过他如此熟睡的模样，像个孩子，嘴角还有一丝笑容。想起他那日生病时所说的：他大难当前，我该舍身相救。如今还真应验了。
醒来，出洞口见斜阳高照。李彬说过，若是清晨他仍未清醒便丢下他，先离开。可我怎会如此行事？复又进洞，看见他熟睡的面孔，决定等他苏醒。
终于，他慢慢睁开了眼。“你醒了？”我真担心他是否还认得出我。
“我睡了很久是吗？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无恙，我兴奋异常，迅速扶他起来。他起身问我：昨晚，我神智不清未做出什么荒诞之事吧！
我忽然感觉脸上发烧，不敢与他对视，小声回应：没有。
他环顾四周：这里倒是美丽，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再来，还要泡泡这温泉。
我抢先出了这洞，并喊：快走吧，我已经饿扁肚子了。就离了这尴尬之地。
我和李彬安然无恙地下山，并找到了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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