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离逝
凌风休养了半个月，精神好转了些，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其他的都还好。药师告诉我，等到下次发作，可能就没办法医治了。我让大夫把药制成丸药，以便携带，然后通知了李彬。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我们就打算出发。
出发前一天，凌风召集了所有虎威宫的元老门商议事情，叫我也参加，我有些诧异。会上凌风交代了虎威宫和清心宫的渊源，然后对所有的元老们说：
“我学了清心宫的武功秘籍，也把虎威宫的宫主玉佩给了清心宫宫主，以后我不在的日子希望我们虎威宫就暂时听从清心宫宫主的领导，我相信，在清心宫的领导之下，虎威宫只会越来越强大。”
我感觉他似乎在交代后事。
一路上，我害怕他的病发作对他呵护有加，甚至晚上都会偷偷潜进他的房间看看他。似乎一切都倒了过来，以前他为我做的事情，我如今全为他做了，而且做得更多。凌风嘲笑我：
“我一直没发现芹儿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
“你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吗？”
“没听说！”
“以前某人还说我像个泼妇。”
“当真是我有眼无珠了！”
“才知道啊！”
“谁娶到你那真是有福气！”
“你以为我对谁都这么好啊！”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起来，似乎是我说错了话。
到了山脚下的小镇，我们住了下来。然后又采购了很多东西，叫人帮我们送上山。
到了山上，发现长久没住，到处是灰尘。我和凌风开始打扫，我们像小时候一样洒水的同时也洒了对方满身的水，然后在院子里追着跑。
“我从上山到下山都没多大的变化，你的变化可大了，我上山的时候你才是个小丫头，下山后就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凌风说。
“当然了，我比你小，你上山的时候刚好赶上我长身体的时候。”
“以前我老觉得你比我小很多！”
“现在呢？不觉得了吧，我们都是成人！四岁的差距就不算什么了！”
“恩！我总觉得在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里，你背着我悄悄长大了！”
我笑得前俯后仰。
一切收拾停当后，我们就拜祭了姑姑和爹娘。我顺便祈祷他们能保佑凌风身体健康。
凌风由于身体虚弱，很容易疲惫，每天休息的时间也很长，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回忆以前的事情。想起凌风要离开我了，就黯然神伤，他这次的离开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简单。
“想什么？傻丫头！”凌风从房间里出来。
“没什么，一个人无聊，回忆以前的事情！”
“现在换过来了，以前是你爱睡觉，每次都是我等你，现在是我爱睡了！”
“没关系！”
“我们去月光湖吧！”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
“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露营！”
“真的要去？”水边风大，我当心他在外露营会感染风寒。
“没事的，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
“那好吧！”
我们带了些食物和被单，就来到了月光湖。
“要不是我身体不好，以你的轻功半个时辰不要就可以到了。”
“如此也好啊，反正我们又不急！”
“带这么多东西，像是搬家一般，一点都不潇洒！”凌风抱怨。
“好了，你何时变成一个婆子般啰嗦？”
我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坡，又生了火。天色暗淡下来，我们相依而坐。
“芹儿，你说得对，万物皆有其定律，盛及而衰，衰及而盛，谁都不是救世主，即使我们不下山，虎威宫和清心宫有朝一日也会恢复昔日的繁盛。早知当初，我们就不下山了，守着这美丽的景色终老。”
“就我们两个人啊，你不怕孤独吗？”
“有你陪伴哪会孤独呢？怎么，你怕？”
“我倒是习惯了这里，我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呢？”
“是啊，我倒忘了！”
“要不我们不下山了，以后的日子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好啊，最好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到死，然后葬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们太多的回忆！”
我身子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芹儿，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对我不离不弃！”
“不用这么说，陪伴着你，我也很开心，我还得感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想到他为我挡了销骨散，我更是内疚不已。
“芹儿，上次我离开你，害你伤心了吗？”
“伤心欲绝！”
“我也曾想过你会伤心，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我的离开肯定让你很无助！”
“不仅因为你的离开，更重要的是你和别人成亲让我痛苦！”
“芹儿！”凌风很内疚的看着我。
我长叹一声，“和你在一起时，我还小，不通男女之情。只是习惯了你对我的好，习惯了依靠你，习惯了把你当成哥哥的角色。没去考虑自己对你是哪种感情，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是说……”
“在你离开李府出去送物资的那一个月里，我很想念你，心里很难受，感觉很失落，那时才猛然发觉其实我对你之情犹如你对我一般。”
“抱歉！我……”
“我跟李臻学裁剪做衣服，想看到你回来捧着我送的衣服欣喜若狂的样子，我等你回来等得脖子都长了，你还没回来，我就和李彬去找你。听说瑰山宫办婚礼，我们就备了贺礼打算去打探消息。”
“你参加了我的婚礼？”凌风很惊讶的样子。
“是的，从一进瑰山宫大门我就在到处搜索你的身影，一直没看到，最后居然发现新郎就是你。”我笑笑。
“芹儿，我……对不起！”
“后来我就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来的，反正一直是李彬陪着我，他为了让我散心，带我游历了清心宫所有的辖区。”
“多亏有他，我真是欠他好大个人情！”
“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
“我以前说要娶你，你一直说不嫁，我以为你是拒绝我，我以为你还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
“那不过是女儿家的羞涩罢了！你真傻！”
“看来倒是我幼稚了，不懂女儿心。”他把我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我贪婪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芹儿，如果可以，真愿意陪你到老。”
“可以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相伴到老。”
“来生，我一定会健康长寿，与你白头到老。”
“来生，我一定嫁给你，一生都陪在你身边！”我哽咽着说。
“芹儿，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不要伤心，我死后灵魂肯定会天天陪伴着你。”
“你不会死的，你不要死。”我的泪水汹涌而出。
“不要哭，就像姑姑去世时一样，你不要哭，不要伤心，答应我。”
“好！”我想我做不到。
“不要哭了，你哭起来不好看，笑笑吧！”
我笑不出来。
“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迷人！”
我费力地拉动脸部肌肉，牵强地咧开嘴角。
“对了，这才是我心中的天使！”凌风用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吻一下我的眼睛。
我们沉默着拥抱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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