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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你要去哪里?”李嘉蕴刚从家里回来,在楼梯上碰到何子平抓着车钥匙外出。都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里?她随口地问了句。

“买雨衣。”何子平迅速地回答完,才觉得自己不该说得这么直接。毕竟对方是个女孩子,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而他竟然有点心虚。

“没下雨去卖什么雨衣,发神经。”李嘉蕴不明白他为什么晚上十点出去买雨衣,而且他也不像急着要用的样子。

“天文台说明天有雨。”她显然是不懂他的“学术用语”,还真的以为他去买雨衣。何子平好笑地找了一个理由。天知道,他从来都不会留意天文台所说的。挥挥手,何子平赶着去买他急用的雨衣。

李嘉蕴也不疑有假地回到自己的屋里,打扫一下,把厨房里的垃圾拿出去倒掉。

当她出去时,却看到何子平的门是开着的,难不成有小偷?不知道子平出去买雨衣回来了没有?李嘉蕴立刻提高了警惕。她轻轻地把垃圾放进垃圾桶里,回到屋里找一件防身的武器——网球拍,准备去捉小偷。

举着网球拍,李嘉蕴踮着脚走进何子平的屋里,客厅没有人,也没有被翻过的迹象。她四周看看,正想退回去,突然听到房里传出一些声音,李嘉蕴暗骂自己笨得像猪,一般小偷偷东西当然都是找主人房的了。吸一口气,她鼓起勇气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叫:“不许动,我已经报警了。”

“啊!”两个高分贝的声音划过宁静的夜空,响彻整个宿舍区,整个房里都回响着尖叫的声音。

是的,李嘉蕴的确是看到了两个“小偷”,不过不是偷东西的小偷,而是两个偷情的“小偷”。房内的何子平正坐在床上,而一个女人跨坐在他的腰上,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相信三岁小孩子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啊!”又是一声惊叫,被眼前所看到吓呆的李嘉蕴终于恢复了正常,扔下球拍转身跑了出去。

在摔上何子平的门的时候,李嘉蕴的眼泪也沿着粉颊下滑。她该死心了,因为她不可能捉住他风流的心。

当何子平看到进来的人是李嘉蕴时,所有的兴致都消失了,他居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罪恶感。他轻轻地推开身上的女人、走进浴室去,脑海里全是李嘉蕴受伤的表情,她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呢?何子平洗完澡出来,却见床上还躺着人。

“青青,你先回去吧。”何子平对床上赤身裸体的青青说。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致,特别是在他看到李嘉蕴脸上受伤的表情时,他的心竟抽痛了一下。

“不要。”床上的人不依地起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何子平僵直着身体,任她如何挑逗也燃不起他的火花。这对何子平来说,简直就是非同小可,要是平时在这种情况,他的身体早就火热了,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何子平不由得大惊。

回过头来,他把青青压向床铺,但却依然没有任何兴奋的迹象。何子平颓丧地翻身躺了下来,看来这次惊吓带给他的后遗症不是想象中的轻,恐怕会是不堪设想的重症。

“没关系,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青青也看出了何子平一点反应也没有,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发生这种意外,通常受影响最大的都是男人。

青青走了,留下何子平一人在发呆。李嘉蕴受伤的表情在他脑海中重现,他倒开始担心刚才的事会令她心里留下阴影了。

“SHIT。”何子平吐出一句粗话,他到底撞什么邪了,不会是对她有了异心吧?更确切一点的的说法是——不会是对她动了心吧?这可是他最怕的事,他不想自己陷入地狱而万劫不复。爱人就是这种结果的了,他真的不想要。

夜深了,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却辗转反侧地难以入梦。初秋的夜变得不安祥。

中心医院外一区,李嘉蕴一早就坐在会议室发呆,眼底下的黑眼圈明显可见,而且双眼红肿,洗了半天的冷水才来上班,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她昨晚流了一晚的眼泪。

大家陆续地来齐,都有点奇怪地看着低头沉默的李嘉蕴。平时她都是很有礼貌地向大家问早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啊?

主任抬起手腕,心里暗数着:十、九、八、七……一、零!“YEAH!”终于捉到一次何子平迟到了!主任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就等着何子平进来时好好地示威一下了。

“主任,你笑得很奸诈,像只老狐狸。”推门进来的何子平看着主任的笑容揶揄。

“今晚海悦酒店的晚餐,你逃不掉了。”主任兴高采烈到得意忘形的地步,故意忽略过何子平的调侃。

“何医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护士长对落座的何子平说,却见他一反平时风流帅气的帅哥形象,整个人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

“还不是昨晚与哪个美女搏杀得过火了。子平,注意养生之道啊!”另一个医生也加入取笑何子平的队伍。

昨晚?何子平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嘉蕴,却见她的情形比他更糟,她该不会也是一夜无眠吧?

大家的眼光随着何子平的眼光一起望向李嘉蕴,然后又很有默契地移回何子平的身上,再互相地对望点点头,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傍晚下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海悦酒店出发。因为大家都自作聪明地认定他们之间有一腿,所以理所当然地让何子平载李嘉蕴。

“对不起,昨晚我以为你屋里有小偷,所以……”李嘉蕴上了车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何子平,说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完。

“所以才打断了我的快乐。”何子平倒是很轻松地接下去。

“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直接的!”李嘉蕴抬起头来指控何子平的不是,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她又迅速地把头低了下去。

“不然要怎么说?”何子平很无辜地请教李嘉蕴。

“你应该说……“应该怎样说?李嘉蕴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该怎样说才不会太过暧昧,抬头又对上何子平戏谑的笑脸,她气得一拳揍了过去,却让何子平抓住了拳头,他还对她笑得嚣张,李嘉蕴气不过的地起脚来。

何子平没料到李嘉蕴会有这一招,情急之下只有用另外一只手去挡,却忘了自己正在开车,车摇摆不定在公路上滑动着,吓得两人出了一身冷汗。

“小心啊,你不会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何子平稳定了车后取笑道,也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他一向很懂得相处的艺术的。

“你臭美。”李嘉蕴啐了一口。

“你给了我一个切身的教训,把我进屋不关门的坏习惯改了过来。”可是,改掉这个不好习惯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你怎么把那种事不当一回事?”李嘉蕴实在想不到他竟这样看待昨天晚上的事,还居然一副笑哈哈的样子,好像那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旁观者一样。

“哪种事不当一回事呀?”明知故问的人最讨厌。

像他脸皮这么厚的男人最好少惹为妙,李嘉蕴聪明地不再理会何子平的故意调笑。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慢?”海悦酒店的大门口,一堆人正在等着他们两个,主任看到他们过来的身影就叫了起来。

“主任,你该不会是没吃午餐吧,急成这个样子?”何子平调侃主任的猴急。

“我要是知道你今天会迟到,我会连今天的早餐和昨晚的晚餐也不吃了。”下了班的主任可是很幽默的。

“我差点就来不了啦。”何子平一边走一边说。

“为什么?别那么小气嘛,就请我们吃一顿饭而已。”陈护士长说。

“因为她一路上在向我提一些……怎么说好呢?很特别的问题吧。”何子平指着李嘉蕴说。

“是什么问题?“大家都很感兴趣地问。什么问题才叫特别的问题,特别到何医生几乎来不了?

“你们问她。“何子平把问题扔给了李嘉蕴,然后快步地向前走。

大家围着李嘉蕴,一个劲地追问她到底问了什么问题,他们很有兴趣探讨探讨。李嘉蕴气恼地盯着何子平的背影,他一天不整她就活不下去?

何子平感觉到李嘉蕴想杀人的目光,回过头来给她一个笑,然后又说:“她还想和我同归于尽。“

“那就肯定是何医生辜负佳人了。”老主任一言惊醒梦中人。他们干吗一直围着李嘉蕴问,又问不出个所以来,却放着何子平在一旁凉快?

“点菜,点菜。”何子平坐下来举起菜牌叫。吃饭最大!大家都被菜牌上的菜式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也成功地让何子平脱离了轰炸。

选位置的时候,大家又很自然地留了何子平左手边的位置给李嘉蕴。

“听说这里的‘一哥鲍鱼’很正点,还每只一样大。”主任看着菜牌自言自语地说,一旁的服务员赶紧赞同,于是,一道鲍鱼便写在点菜单上。

“听说燕窝可以养颜,我这个年纪是否也应该保养一下了?”护士长合上菜牌,一手抚着脸自言自语,于是又得到了服务员和大家的赞同,冰糖燕窝被选定为饭后甜品。

接下来的什么鱼翅花胶,全部是上乘的菜式。有人自愿做凯子,大家便都很愉快地点菜而不用看价钱,这种点菜方式真是太痛快了!

“你呢?喜欢吃什么?”何子平问身旁的李嘉蕴。

“大家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李嘉蕴对大家笑着说。

“你不用帮他省的啦。”大家用一副很了解的表情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要不要来点酒水呢?”老主任问。

“我不会喝酒。”李嘉蕴看着面前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说。

“你天天接触高浓度的酒,不怕的啦,早就有免疫力了。”真有这种说法的吗?那全部医务人员不都是酒鬼了?

主任说完后,举起杯子说:“我们为子平的迟到干杯。”接着,除了何子平外的人全部都举起了杯。

“给点面子好不好?居然用这个理由干杯?”何子平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那一堆为他迟到而干杯的人。

“那说什么好呢?”主任问。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理由更合他心意的了。

“干脆为悼念我这个月的薪水干杯。”何子平举起杯说。

看着大家都举杯,李嘉蕴也只得举起杯,不想扫大家的兴,希望不会醉得像毕业晚会的那个晚上那样大出洋相才好。

菜陆续地端上来,李嘉蕴伸出的筷子怎么也夹不到要夹的菜,总是把一盘菜看成了两盘,而且伸出的筷子总是伸向那盘虚幻的。她无可奈何地放下了筷子,看来只能望梅止渴了。

“要吃什么?”何子平看到了李嘉蕴的窘态,问道。她想必已经醉了,但也未免醉得太快了吧?那染上红云的脸颊,朦胧的醉眼风情万种地半张,红艳的樱唇,真的想让人抱进怀中独享她的娇态。

“我要吃牛柳。“李嘉蕴嘟着嘴叫,完全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而不自知。

“来,张开嘴。“何子平挟过菜,诱导醉醺醺的李嘉蕴开口。李嘉蕴很听话地张开口享受何子平的服务,吃完之后又扯着何子平的衣袖口要求吃桂花鱼,完全一副小女孩撒娇的模样。

何子平小心地挑出鱼肉中的刺,然后送进李嘉蕴的口中,李嘉蕴却把筷子也咬在口中不放。

“乖,别把筷子咬住。”何子平拍拍李嘉蕴的脸,哄她放开筷子,她居然醉到连筷子也想吃?这时候,何子平真的有点羡慕被她含在口中的那双筷子了。

何子平细心的动作和溺爱的语气使全部人都停下筷子来看着他——何医生居然会有如此体贴的动作?他要恋爱了……呃……更正!是要真正地恋爱了?

终于伺候到她吃饱喝足,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叫着要回家睡觉,可怜伺候她的何子平肚子正唱着空城计。真是没良心的家伙!

“可是我还未吃饭。”何子平忍不住拍拍李嘉蕴粉红的脸,轻声地说。她那粉红的脸蛋就像富士苹果一样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那你快点吃,一定要在十点钟之前带我回家。”醉醺醺的李嘉蕴显然是忘了现在还不到八点钟,把头靠在何子平的肩上,小声地告诉他。

“为什么?”何子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十点之前送她回家,难不成十点之后她会像灰姑娘那样被打回原形?

“因为我一定要在十点半之前睡觉,这是我美容的心得。他说过我要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才会娶我的。”李嘉蕴认真地小声地说,好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眼神又变得柔情似水,一脸的幸福。

何子平知道他话中的那个他是指哪个他,然后感到心里有股PH值小于七的东西涌了上来。难道哪道菜是放了醋的?可他都没有吃啊?

何子平扶着李嘉蕴出了酒楼,想叫她在门口等他去取车,想想又不放心,于是把她也一齐带到停车场去了。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车上,李嘉蕴侧着头问正在开车的何子平。她现在整个人飘飘然的,令她想高歌一曲,唱出心里的感受。

“我等着。”

“从未说过爱着谁,为谁而憔悴;从来没有想过对不对……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歌声中,车缓缓地抵达医宿舍区。

“别唱了。”何子平停好车,拉李嘉蕴下车。他一点也不想听,虽然她唱得比原唱的歌手还好听,但她没有明星效应,所以他不想听。更主要的是,她不是为他而唱,是为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唱。啊?!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李嘉蕴靠在何子平的怀中,玩弄着他的衣扣问:“我唱得不好听吗?”子平的怀抱真的很舒服啊!

“不是,这么晚了,会吵着别人休息的。”九点钟很晚了吗?

“我小声地唱给你听好不好?”李嘉蕴附在何子平的耳边,小声地唱着那首英文歌——《MORETHANICANSAY》。

“我们到了。”她呼出的滚烫气息喷在何子平的颈间,让他感到燥热起来,不得不出声阻止她再唱下去。李嘉蕴很乖地停止了她的歌声,看着何子平拿过她的手袋,翻出了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叫她进去。

“你抱我进去。“李嘉蕴张开双手叫。她很想让他抱抱,哪怕一会儿也好。

何子平横抱起耍赖的她,相信如果他不抱她进去的话,她就会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喝醉酒的她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当然,他也可以强拉她进去,但他就是舍不得这样对她。舍不得?为什么?

李嘉蕴绕住何子平颈后的手突然用力地把他的头拉了下来,印上自己青涩的唇,她并不懂得挑情,只会让唇轻轻地贴上他的,感受到他温暖柔软的唇。

何子平被她突然而来的动作吓得整个人向前倒去,幸好已来到了床边,才没有把怀中的人压成肉酱。她的唇很青涩,没有任何挑逗可言,却让他震惊得忘了正常的反应。

何子平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动作回吻着她,那样子不像一个久经风浪的花花公子,倒是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差不多。

“子平。“李嘉蕴停下了她的动作,她不知道再下去该怎样做了。纤臂依然绕着他的后颈不放,半张的双眼风情万种地看着他。

何子平回过神来,失控地吻上她半张的唇,既然她都虚心地向他请教了,他也就不保留地教给她吧。何子平把她搂得很紧,身体贴着她的不能思考,只顺着本能响应着。

李嘉蕴感到全身变得火热起来,就像发高烧一样难受,只是这种高烧她却不希望被用冰块去降温,而是希望烧得更高,最好能把自己烧成灰。不自觉地,她的嘴里逸出一声嘤咛。

何子平赶紧拉开她,他已经确定昨晚的意外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意外,因为他现在正常得很,但也难受得很。当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儿,青丝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醉眼微张,不解地看着退离的他,他就感到身体更难受了。

跪在床上,小心地扣好她的衣扣,在理智还能管得住叫嚣的欲望时,他逃回自己的屋里,站在莲蓬头下用冷水降温,何子平想不明白一向风流的他怎么也会有这种看到美食却不敢吃的时候?他一向是看到就吃的,今天干吗这么君子呢?

可能是对方喝醉了,可能是怕以后尴尬,可能是不想染指这种小女生而惹来麻烦,可能是……可能是他该死的不敢侵犯她。但是,这代表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敢侵犯她?

他不会是对她动心了吧?心脏不是用来运行血液的吗?怎么也会用来爱人的?难不成真的有“我的心只为你跳动”这回事?什么?爱人?很恐怖的想法呢!怎么可能?肯定是他也喝醉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

不,他从不相信这种鬼爱情,谈恋爱可能是美好的,但恋爱后呢?恐怕就是婚姻的坟墓吧,就像迷宫一样,里面的人心急得拼命想出来,外面的人却以为里面很美好偏想要进去。但婚姻就像迷宫,进去之后就很难找到出口了。

他只希望可以一个人快乐地过日子,没有太多负担,不用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对着另一个人。他天生就是一个不会对一个人人专一的男人。

更何况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爱全部放在那个她恋了十年的男人身上,她说过他答应娶她的。他想那个男人只是敷衍她的吧?那男人走了什么****运,居然让一个女孩爱了他十年这么久,更离谱的是在十岁那年就开始了。

难怪他称赞她长得倾城倾国的时候,她会那样高兴。当时他还以为她很庸俗,原来她的高兴不是因为他的赞美,而是因为她达到了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和她订下的约定吧?

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选择刻意忽视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感觉的?从值夜班的时候?从抢救不成功使她意志消沉的时候?还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她没有把他看进眼内而激起了他征服的雄心?但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心沦陷而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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