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又能怎么做呢？离开鬼离宫？”她勉力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没用的，逃不了的，从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鬼离宫。当年的柳星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抛开了一切和他远走高飞，可结果呢，还是死在了圣女的手下。”
我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叹道：“至少，她是幸福的……”
“她选择了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即使代价是死，但至少，她是幸福的。”我直视她的眼睛，语调坚定地说道：“爱与被爱，这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相爱是一种幸福，就算不能长久相守，就算阴阳两隔，然而，相爱是不会变的，因为，那是两颗心的交融。”
闻言，她呆呆地望着我，眼中神色复杂，心里似有百味交集。
“柳星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而死的，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同样也是一种幸福。幸福其实很简单，有的人长命百岁可一辈子没有得到过幸福，有的人生命短暂却是在幸福中死去。苏湄，你幸福吗？”
被我这么突兀地一问，鸢星那原本忧伤的眼中难得地起了一丝涟漪。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茶水上，凝望了良久，眸中渐渐有些湿润，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凄然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不能……”
她抬起头，强作平静的深瞳中流露出怀念与哀伤交织的复杂表情：“阿妍，对不起，我做不到，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我缓缓地转过脸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丝风似乎从窗外透了进来，微微袅袅，拂过耳际宛如轻叹。而鸢星也再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地喝茶，就这样，许久许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依旧停留在半空，静静挥洒着最后的余晖。那晕黄的暮色笼罩了整片深沉的天空，仿佛还存有些许眷恋似的，迟迟地不愿褪去。
院门被人用力地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人愤怒的低吼。
“该死！他们怎么会看出我们并不是卫风门的人？明明一点破绽都没有，我就不信那饮风阁的人个个都成精了不成，能一眼就看穿我们的身份！”苍星满腔怒意，尽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这还用说么？事实不明摆着嘛，眼下那屋里不正好有个专门会迷惑男人的狐狸精吗？”
“琅星，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添油加醋！”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日在饭馆遇到饮风阁的人时你也看见了，她可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叫南宫无痕的人不放。要我说，归根结底就是那女人暴露了我们的身份！”琅星狠狠地说道，语气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够了！”寒星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我的忍耐力，就算被他们发现了又如何，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避免引起江湖上的恐慌，他们是不会将我们的身份公诸于众的，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琅星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经此一闹，苍星原本满肚子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他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没和饮风阁的人交上手，你们自己倒先斗起来了，这像什么话！寒星，我不得不提醒你几句，此事一过，圣女就要前来与我们会合，那个女人的事，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