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一名男子悄无声息地立着，一身深黑劲装，仿若隐于黑暗中的掠影，虚幻而缥缈。除此之外，寒汐与苍星琅星也一并候在屋子里，分别站于圣女两侧。见我进来，寒汐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过头去，没有任何反应。我虽看不透他眼中的那抹复杂深意，但从琅星看我的眼神里所透出来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我隐隐地能感觉到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鸢星默默地走到一边，将我一个人留在了屋子中央。
“就是她？”圣女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她的眼中清冷如秋水，半点感情都无，目光在身上一晃而过，我不由有一种几乎要麻痹的感觉。
“是。”鸢星垂下眼帘，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感到圣女的视线冷冷淡淡地投向了我，其中深浅莫测，似在探究些什么。她看了半晌，忽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是啊，而且还是个专门喜欢勾引男人的女人。”琅星冷笑着，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琅星，”圣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快，“你今天的话未免太多了些，我可听闻了，你擅自动用金蚕蛊的事……”
闻言，琅星脸上的得意神色顿时一滞，她连忙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圣女有所不知，这永定侯府的郑颀羽其实就是饮风阁的三当家沈晤，我对他下蛊只是想……”
“行了，”圣女不耐烦地打断了琅星的话，“我早说过了，除了沈忆南，其他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琅星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嘴唇一阵颤抖。她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一时沉默不语。
圣女轻叹了口气，道：“算了，金蚕既出，岂有收回之理，下蛊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她语锋微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此事我就不加追究了，不过，你若是再如此任意妄为的话，我定不会饶你。”
琅星悻悻地垂下头去，低声道：“属下明白，多谢圣女不罪之恩。”
圣女挥了挥手，淡道：“你下去吧。”
“是。”琅星颔首告退，经过我身边时，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中似有不甘，随后走出了房间。
“寒星，你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要向我求情？”圣女口中问着寒汐，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我。那目光幽冷，连声音都是冷的，清浅如冰一般。
“是。”寒汐沉声应道，面上神色不动，依旧是冷静如水。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以为你会是不同的。”她悠悠地说道，带着洞悉世事的寒意，“寒星，你可知道，我这一生最痛恨的是什么？”
寒汐默默地站在那儿，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男人。”圣女缓缓吐出几字，却如沾染了风雪，冷厉寒冰，“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爱情，其实全是虚有其表的谎言。那些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们所能相信，到头来就只有自己而已。”
幽幽的一句话，倒更像是在说给我听。我微微抽了一口冷气，无言地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睛，那里面复杂莫测，却又邪气乍现，令人惊心动魄，而她低柔婉转的嗓音，却如同耳语一般在我耳边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