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江湖中人?”徐掌柜迟疑着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些犹豫。
心境黯然了片刻,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有了种云落风凄的苍凉,“曾经是......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这一切从来都不曾有过......”
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吗?
心底深处,隐隐有一个声音在问:
真的,希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
正自慌惚间,狄獍突然长声一吼,整个人已如乘风破浪之势迅猛压上。那把看似笨拙厚重的青铜剑,此时在他手中却轻若无物,瞬间游走万变,化作一团剑影直卷狂潮而去,只在眨眼之间便已贴近沈晤身前。那剑势连绵,奇招险出,几乎让人分辨不清它的影子。
剑光利影之中,沈晤的身形显得有些亦幻亦真,他飞快地在狄獍凌厉至极的剑风下险象闪躲,却无丝毫契机还手之力,手无寸兵的劣势让他应付得有些吃力。
果然,只听“嘶”的一声,锐利的剑锋在沈晤的胸前堪堪划过,带起寸寸衣襟破裂,顿时如落叶般四下翻飞,狄獍的嘴边荡起了一丝邪异的微笑。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我心下一沉,再看沈晤的胸前已然多了一道血口。只见他那破损的衣襟下,赫然印着一道粗厉的剑伤,并不重,却很骇人,两侧的皮肉微微向外翻卷,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
血,顺着他的衣襟透了出来,瞬间染红了一大片。
心中一阵猛地抽痛,那刺眼的鲜红深深地扎进了眼睛里,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那么触目惊心,就好像心被钢针狠狠插入,绞起一番揪心刺骨的疼痛。
“如何?这招老子自创的藏龙卧虎,滋味还不错吧?”狄獍得意地呲狂着,本就三分邪异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噬血的精芒。
沈晤踉跄着立起身来,轻轻咳出两口淤血。他的脸色已是微现苍白,然而唇边却一直挂着冷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
“是吗,”他漠然地笑了笑,抹去了嘴边的一抹血迹,仿佛受伤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藏龙卧虎?看来,也不过如此。”
“什么!”狄獍一听气极,浑身杀气陡生,狠狠地说道,“骨头还挺硬?老子今天就让你败得心服口服!”说着,手中狂剑又起,眼看着就要冲沈晤攻了去。
已经顾不得会否因此而暴露身份了,沈晤眼下完全受兵刃所限,根本挡不住狄獍手中劲猛异常的青铜剑,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池笑天赶来,沈晤很可能还会受到更重的伤!
我翻起袖腕,露出了手腕上缚着的那对风影剑,正要暗中瞄准狄獍伺机拉动簧扣,却听大堂一侧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那声叹息中夹杂着几许无奈,几许怅惘,明明是很轻很淡的声响,却不知为何,好像摄入人心似的,听在耳中格外清晰,以至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惊顾四望,狄獍甚至已放下剑去,满脸惊诧地游目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