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划过,火光闪动,阴冷而浩森的杀意,从他们周围渐渐扩散了去。
“果然如此,你们的动作倒挺快。”沈晤冷笑道。
我奇怪地看向沈晤,他似乎是认得来人的,但是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却是深而沉的凝重。
来人彷若未闻,寒冰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们。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任何人眼中看到的阴寒之色。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此刻的沈晤,紧蹙着眉头,额头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然而,他手中忽地剑光一闪,剑已瞬间离鞘,耀眼的白光顿时割入我眼中。
见状,黑衣人骤然出击,剑上的蓝光如流星般划破夜色。沈晤猛然上前一步,剑尖一抖,挑起身侧一堆火柴。一时间,漫天红飞如雨,火屑点点飘洒乱落。
黑衣人当即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一举压上。他们的攻势绵密而凌厉,剑风猎猎,声势如洪水倾斜般笼罩在我们四周。
沈晤挥剑连舞剑招,长剑如行云流水般迅速游走万千,他周身顿时被一圈白色剑光包裹,将众多涌上的利剑排斥在外。然后又突然扬剑一扫,剑尖寒芒吞吐不定,凛冽的剑气已然带起一股疾风劲走。
离歌散着淡淡的红芒,游荡在凌厉的剑势之中,时而直*****云霄,时而峰回路转,静静夜空中徘徊着一股浅浅的低吟。
一声利器割破血肉的声音,浓浓的血腥气息顿时弥散开来。只见一黑衣人的胸前赫然多了条长长的血口,血汩汩地流出。终,缓缓倒下。
手中的剑顺着倒下之人的身子缓缓放下,我盯着那人的眼睛,那里面似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平静。
周围的攻势更加紧迫了,一时间,剑气逼人,空气中充噬着阵阵阴寒。
剑气飞旋,血腥之气已弥漫在空气中,静默中隐隐有刀剑砍在血肉上的声音,还有尸体倒地时沉闷的钝响。
血光沉浮,夜色变得森寒无比。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但毕竟还是结束了。
周围尸体横陈,刚才还是温热的人,如今却已慢慢变冷。
我终杀了人,谁造成的?如果不杀他们,那么此刻慢慢变冷的,就是我们。
残月如钩,仿佛要把无尽的寒意洒在林中。寒光隐微,四周一片死灰般的寂静。
我僵硬地抬起手中的离歌,剑刃上犹有猩红的液体缓缓滴下,空气中沉浮着一股腥咸刺鼻的血气,浓郁让人窒息。
身后一阵声响,回头一看,沈晤单膝着地,右手支剑支撑着身体。他的双眉紧皱,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身子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心下一紧,从方才起,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对,莫非是受了伤?
我连忙扶他在树旁坐下,月光下,他的面色惨白一片,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抬起头,费力地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箭,有…毒。”
我愣了愣,他的左臂上一道横截的伤口,血已变成了黑色。伤口四周泛着深青,中毒已深。想到方才他扑身救我躲过了一箭,难道那时,他就已经……
心仿佛陡然间被什么深深触动了,我怔怔地望着他。一抹妖异的青色从他脸上隐隐泛了出来,那双曾经深邃如水的眼睛,如今光彩也渐渐黯淡下去。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随后从怀中掏出临走时师父交给我的药丸,喂入他的口中。
那一日,师父将一瓶蓝底瓷瓶放到了我的手上,目有担忧地说道:“妍儿,江湖险恶,这药你带在身边,或许能对你有用。”
如今,不知这药是否可以救他。我盘膝坐在他身后,运功替他逼毒。
月光之下,树影婆娑。